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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對修仙修魔之人來說是一段不算太遙遠的距離,慢慢飛的話,一天一兩個來回不算什麼難事,但是想要在一個時辰內來回,就必須有相當的修為了,而且極其損耗法力,於是太陽剛剛升起來的時候,就出現了如下一幕。

一株花樹底下擺滿了各色吃食,土靈豬昏睡其旁。

韓吟很無良的趴在那裡對着吃食挑挑撿撿,咬一口不想吃了,就拿去丟土靈豬,暗暗嘲笑這貨太沒有口福了,不知道醒來以後會不會懊惱欲死。

山裡多鳥,不少被食物引到了花樹附近,飛停在枝頭嘰嘰喳喳的叫,有些膽子大的就試探着靠近土靈豬,小心翼翼的去啄它身旁的吃食。土靈豬昏睡自然沒有任何反應,韓吟也只是笑吟吟的瞧着,鳥兒們見沒有危險,一隻兩隻的就全聚了過來,興奮的享受起了盛筵。

花樹遠處看不到的陰暗角落,五六名魔衛累癱在那裡有脫力的跡象,花弄影神色莫測的看了他們一會,扔了瓶丹藥過去:“抓緊恢復。”

他知道,韓吟那小丫頭沒那麼好應付,一切才剛剛開始而已!

果然,沒過多久韓吟又拍手喊人了:“我渴了,想喝安江城的冰鎮酸梅湯,一定要是城外十泉山裡的清冽泉水煮出來的哦,如果順便的話,再帶一碗豆蔻飲。”

“順便”兩字把花弄影氣歪了鼻子,但他還是忍了,揮手讓人去買。

一柱香後,韓吟再次喊人:“長日漫漫無可消遣,誰替我跑一趟腿,去坊間尋點傳奇話本來看看。”

花弄影滿足了她,但是她只盯着話本的封面看了一會,就說:“話本忒俗還是換些經史來看吧。”

給媯‘換了,她又是沒翻兩頁就抱怨批評:“枯燥之極!看得人好想睡覺!”

要是先前就讓她一直睡下去該有多好!

花弄影真是後悔自己這麼早就給她服了解藥,可是世上沒有後悔葯,他再想用迷香蛛毒來對付她也不能夠了,因為那小蜘蛛還沒來得及跑,就被中毒後癱倒在地的土靈豬給壓死了!

當然,他也可以用別的法子,比如學學宓蠍兒,一棍子把韓吟敲暈過去但是這樣做不但有變相認輸的嫌疑,心裡還十分不甘。

他是掌控欲極強的人,不信在魔門呼風喚雨指揮倜儻的自己,竟連這麼一個小丫頭都對付不了,於是就同韓吟卯上了勁凡是她提出來的條件統統滿足她,一來可以向她展示自己的絕對實力,辦任何事都不費吹灰之力,二來他就不信韓吟有這麼厚的臉皮,在三番兩耍人都不成功自討了沒趣的情況下,還好意思繼續表現自己的膚淺幼稚!

他忍了又忍,溫言道:“要是覺得這些經史枯燥無聊,你可以睡覺。”

誰知韓吟抬眼看了看他,不以為然道:“花長老是覺得銀子花得狠了心疼么,晌午的飯還沒吃呢,餓着肚子讓我怎麼睡?”

餓——着——肚子!

花弄影再也忍不住了指着花樹底下那好些連碰都沒碰過的食物質問她:“餓了你不會吃么?”

“不好意思。”韓吟笑嘻嘻的:“我不吃隔頓的東西,會噁心嘔吐。”

花弄影深吸了一口氣:“別以為我沒有查到你的底細!你從前流浪街頭時別說隔頓的東西了就是隔夜的東西也吃得甘之如飴,怎麼修仙后就這樣金貴起來!”

“此一時彼一時。”韓吟缺什麼也不缺伶俐口齒,當即笑道:“花長老不會沒聽過這話吧,我修仙就是不想再過從前的日子要是沒有任何改變,這麼辛苦修來幹嘛?”

花弄影臉上的笑容終於有些冷起來還帶着一點譏諷:“你們仙門不是崇尚清心寡欲,自然無爭么難不成只是用來掩飾貪圖享受,耽於安樂的一種堂皇說辭?也是,看看如今的仙門,殿宇樓閣修得恍若天宮,門下弟子收了無數,出去那排派一擺,同凡俗界的帝王將相也沒什麼區別了,哪裡還有一點避世苦修,磨礪心志的本真!”

他這譏諷十分犀利,要換了一人就算有理,也會被他問得語噎一時,但韓吟是誰?撇去慕十三不說,其他人不被她嗆就算不錯了,哪裡挨得着嗆她。

她想都不想就出言反駁:“花長老還是好好的修你的魔道吧,少對自己不了解的仙門指手劃腳!清心寡欲,自然無爭那是讓人別被虛幻的名利權勢污迷了本心,陷於那不折手段的謀求和爭鬥中去,要不成仙就是最大的欲,跳出輪迴長生不死才違了自然之道!”

花弄影一怔,張了口要說話。

韓吟才不給他這個機會,立刻接道:“何況誰告訴你避世苦修才能磨礪心志?身於安樂卻不沉迷於安樂就不是另一種考驗?要我說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才是最高境界!避世避世,說白了就是鑽到深山野林里躲避紅塵中那些無處不在的誘惑,一個避字就已經違了磨礪的本噫你身在虎狼圍視之中卻談笑自若,同慌不迭的避開虎狼餑敢喘氣,何者高妙-一籌?”

花弄影忽然悟了,自己被她繞進去了,說著說著就徹底跑題了!然後他發現自己犯了一個錯誤,他竟然傻氣亂冒的同韓吟認真爭論起來!要知道她是在無理取鬧啊,這同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是一個道理,再簡單點理解,那就是在她面前不論說什麼,她都能東拐西繞的給你侃出亂墜天花來,最後證明你錯了!

最讓人惱火的一點還是她每說必定長篇大論,單聽很有道理,連在一起卻漏洞百出,可是你沒法反駁她,因為她說得又急又快,你壓根插不上嘴,等她終於說完了,你可以反駁了,但你也已經被她繞暈了,忘了要反駁什麼。

當然還有另一個可能,你還沒暈沒忘,你繼續反駁她,不過結果完全相同,你最後還是會暈頭轉向啞口無言,區別只在於早晚。

花弄影明白了這一點後就不再作無謂的掙扎了,他深吸了一口氣直奔正題:“你晌午想吃點什麼?”

韓吟唇角揚起燦爛的笑,心裡卻是長嘆一聲,真是贏得太沒有懸念了!

時間流逝得很快轉眼一天就過去了,入夜時花弄影帶出來的一百名魔衛已經有一小半癱在那裡不會動了,即便他們都在一刻不停的努力調息,恢復的速度還是很慢,因為這無名山谷風景秀麗靈氣充盈,相較之下煞氣就顯得十分不足,對他們恢復不利。

這不是什麼新鮮問題,事實上魔門同仙門歷來相鬥,最後都不能盡滅對手就是這個緣故不論是魔門去侵犯仙門,還是仙門去剿滅魔門,缺了地利的優勢,都不足以取勝。

花弄影也是無可奈何,他看了看遠處尚未結束的天劫,心裡暗暗的盤算了一會,覺得剩下的人手還夠韓吟折磨一天那麼明晚派人回去魔門調集人手時間應該足夠充裕。

他這麼謀算周全,掐個剛剛好的時機不是出於自信,從容鎮定,而是怕鬧得動靜太大,被宓蠍兒提早發現他的圖謀又明着暗着插手干涉,讓他到時又雞飛蛋打白忙活一場。

就在花弄影思謀後事的同時,韓吟躺在那張軟榻上望着頭頂的星空也是思緒紛雜,不過她沒多想布局謀劃的事,她只是在想慕十三,天劫沒有消失就代表他仍在苦苦支撐,還剩下一天半的時間,對他們兩人來說,都是無比煎熬。

她想着就輕輕的閉上了眼睛,強迫自己睡一會,睡清醒了,明天才能可着勁的繼續折騰花弄影這個傢伙!

不管對世人來說是歡娛還是煎熬,時間向來是不會變的,仍然以它自己的步調,走過日升月落的一天又一天。

第三日清早,花弄影派回去調集人手的魔衛已經走了一夜,韓吟好像什麼事都不知道一樣,照舊天沒亮就起來了,跑到小溪邊梳洗完後,她的情緒似乎特別好,使喚起花弄影和他的魔衛來越發的變本加厲。

花弄影怎麼琢磨都覺得有點不對勁,便很不放心的走到韓吟洗漱的地方靜立了許久,可是他面前只有那歡快奔流的溪水和水裡歷歷可數的卵石游魚,他實在瞧不出其中有什麼玄機,只好猜測韓吟情緒好,是因為傍晚就能看見慕十三的緣故,心裡不禁冷笑起來,期待着她到時同慕十三兩兩對望,痛哭流涕的一幕。

事實上等到午後,真正想要痛苦流涕的人不是韓吟,而是他!因為升仙劫的威勢眼看着已經漸漸的減緩了下來,可是他調集的那些應該在正午時分趕到的人手,卻遲遲都沒有出現!

一定是出了什麼變故!

花弄影開始坐立不安,背負着雙手在韓吟面前不停的踱來踱去。

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韓吟此時面上沉着冷靜,但是心裡也有些忐忑,就被他晃得有些煩起來,開口抱怨道:“眼都花了,你能不能別在我面前踱來踱去?”

她就是隨口這麼一說,壓根沒有撩撥他脾氣的心情,然而花弄影猛然迴轉過來的那個不再深情溫柔,而是滿帶殺氣的陰鷙眼神卻把她嚇了一跳,有種再次面對蘇星沉的錯覺。

好在這種錯覺只是一晃即逝,她很快就鎮定了下來,聽見花弄影在厲聲罵她:“都是你的錯!”

韓吟當然知道他這話什麼意思,心情又大好起來,笑吟吟道:“儘管我不知道你在氣些什麼,但我還是可以提醒你一下。”

花弄影緊盯着她不語。

韓吟就自顧自道:“你要想殺了我泄憤,眼下還來得及。”

花弄影:......

死了~

剛才寫完了死活不讓我登陸,說我沒有權制禁止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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