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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二章黑水沉淪

你的命運,就有我來掌控!

張是非這句話,是吼出來的,這裡面運雜了諸多的情感,也許只有他自己知道,這個一直是命運棋子的少年,如今卻對命運吼叫,吼聲之中,蘊含了無盡的憤怒與辛酸,痛苦和悲傷。

張是非自打進入這實相圖中後,眼睛就能夠再次的看見各種色彩,他就在這諸多的色彩之中對命運怒吼,吼聲越飄越遠,似乎將腳下黑海的波濤之聲都掩蓋了下去。

那黑衣人聽到張是非的話後,竟嘆了一口氣,只見他沉思了很久很久,然後才輕聲說道:“看來,這一次我又輸給了人心,也許這就是我的結局吧,多少年了,沒想到依舊如此,心死忘情之人,哈……難道,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么,難道……”

他背對着張是非,望着天空,低聲的呢喃,張是非有些聽不清他的話,而他的話,似乎也只是對自己所說,他望着遠處的天際入神,在那一瞬間,張是非感覺他的背影似乎很是可憐,不過,這種錯覺轉瞬即逝,下一刻,那黑衣人便又恢復了平時的樣子,只見他將雙手背在身後,然後語氣也恢復了平靜,不帶一絲的色彩,只見他對着張是非說道:“既是如此,我也不再為難,那頂帽子想必你也是不會要了。”

說到此處,只見半空中的那頂黃帽又飄回了那黑衣人的身邊,黑衣人取了帽子重新戴在了頭上,然後他對着張是非說道:“儘管我已經知道了結局,但卻還是想要嘗試,也許,下一次你會答應我吧。”

張是非冷笑了一下,然後說道:“你忘了,這個世界上是不存在也許的。”

黃帽子輕聲一笑,然後也沒反駁,只是對着張是非說道:“你既然不想當命運,那我問你,你想要的是什麼。”

張是非聽他這麼一說,便閉上了雙眼,然後深吸了一口氣,隱約間一股淡淡的腥氣鑽入腹腔,那是海的味道,張是非睜開了眼睛,飽含深情的望了望這片有着諸多色彩的畫中世界,他似乎想把這些色彩都牢記在心中,只見他對着那黃帽子微笑着說道:“我知道,有一個女人還在遠方等我,我想要的,就是去救她。”

“你……”那個戴黃帽子人似乎又有些吃驚,只見他對着張是非說道:“你難道沒有喝那“忘卻之酒”么?”

“喝了啊。”張是非輕描淡寫的說道,然後他又將頭轉向了一邊,遙遠的天際,畫中的黃昏。

畫中是黃昏,畫外也是黃昏。

想想張是非進入這實相圖之中已經很久了,陳摶劉伶還有李蘭英三人此時正坐在那木屋外的石桌旁,擺好了三個碗,由劉伶的葫蘆里倒出甘醇的美酒,他那葫蘆也是件寶貝,裡面有道不完的酒,美酒入喉辛辣,卻也暖胃,劉伶咕咚咕咚的喝着,而陳摶則對着李蘭英講張是非會在圖中遇到什麼,很久之前他就已經知道了。

因為張是非曾經告訴過他自己曾經在那圖中見到的景象,陳摶恰巧知道張是非之後會遇到什麼,於是,他便對着李蘭英講了起來,只見他喝了一口酒後,便繼續說道:“要說小張那後生可謂福緣不淺,剛才說過了,他所遇到的,是實相圖中萬般玄妙的本相圖,可以說實相圖的名字,就是由此境而來,據說,這副圖是佛祖釋迦摩尼所留人間之畫軸,此境包含萬象哲理,恩,要說那海中的三色惡龍,莫不就是代表着人的貪嗔痴?年幼之時好生之心,長大之後蕩然無存,社會的浮誇把人的本性蒙蔽,貪嗔痴三業起於苦海,伴隨終生,到最後不禁害人,還害了自己,世人總被這三惡所累,能夠真正看破的,卻少之又少了。”

李蘭英一邊喝酒,一邊無精打採的應付着,他哪裡還在意這個啊,只感覺到這老傢伙婆婆媽媽喋喋不休就跟個唐僧念經一般,儘是說一些無趣無營養無實際的三無之言,從剛開始到現在,囉里八嗦的說了一大堆屁話,要知道這些事情張是非想要領悟,他卻不想,這就跟上課一樣,你讓一個只喜歡體育課的小伙兒去強聽他討厭的數學課,那他能聽進去么?

所以,即便這陳摶的話是字字珠璣,可是李蘭英卻一點兒都沒有聽進去,到了最後,他終於忍不住了,便一口乾了碗中的酒,然後對着那一直沒有說話的劉伶說道:“我說老劉,都啥時候了,你到底有啥話,能不能像個爺們兒一樣的直說啊?”

劉伶聽他講完後,便嘆了口氣,然後對着他說道:“也沒啥好說的,你倆也應該注意到了吧,雜毛雞似乎變了。”

“是因為他喝了你那迷魂藥么?”李蘭英哼了一聲,然後隨口說道,而那陳摶,則好像細品了一下這劉伶的話,只見他捋了捋下巴上的鬍鬚,然後開口說道:“我看他,到不像個忘情之人。”

“什麼意思?”李蘭英愣了一下,然後望了望這倆老傢伙,滿腹的不解,想想張是非不是已經喝了那忘卻之酒么?怎麼會沒有忘?

於是他驚訝的看了看劉伶,劉伶又喝了一大口酒,打了一個酒嗝之後,才從自己的衣袖之中取出了一物,李蘭英認得這玩意,正是盛裝着忘卻之酒的酒瓶。

只見那劉伶將這個小瓶子放在了桌上,然後對着李蘭英嘆道:“你自己看。”

“我?”李蘭英望着劉伶,不知道這個老東西酒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葯,但是細想想,他也知道這事有蹊蹺,包括那天張是非喝酒的時候,大家都不在場,以及之後張是非的反常舉動,李蘭英也覺得很可疑,於是他便小心翼翼的拿起了那個酒瓶,然後將瓶塞拔開,瓶子確實空了,忽然,李蘭英心中出現了一個不祥的預感,只見他對那劉伶問道:“你是說……老張他根本就沒有喝這個酒,而是把它給倒了?”

李蘭英越說越害怕,如果張是非當日沒有喝這忘卻之酒的話,那不是代表着,這些日子以來,他還是在無盡的痛苦之中?而自己這個做兄弟的,居然還一點都不知道!這可真是讓人頭疼啊!陳摶之前說過,那實相圖雖然只是圖畫,但卻可以理解成另外一個世界,在那裡如果死亡的話,就當真是死了,難道……

想到了這兒,李蘭英已經不敢再想下去,難道,張是非進這圖中,就是為了尋死么?

陳摶默默不語,而那劉伶卻搖了搖頭,只見他對着兩人說道:“我到不這麼以為,酒他應該真的喝了,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李蘭英現在真想掐死這個老傢伙,沒有辦法,他只能一邊等着答案,一邊繼續想在這瓶子上找到些門道,他將瓶子放在了鼻子邊聞了聞,便又皺了皺眉頭,他發現,這個瓶子裡面,竟然一點兒的酒味兒都沒有!

這可真是奇怪了,要知道劉伶造的酒,哪個不是掛杯留香的佳釀?可是這個號稱天底下只有一瓶的酒,怎麼竟然一點味道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