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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板寸撇了撇嘴,然後說道:“後來,後來可和諧了,來動遷的時候,兄弟幾個第一個出手,把那房子給賣了,錢平分了,就因為這個,後面那些晚搬走的住戶們得的錢都少了,你說多不是人。”

他說道了這裡,便望了望那趴在一邊的皮皮,然後嘆了口氣,說道:“完事兒以後就拍拍屁股走人了,這條狗就這麼被留了下來,好像他都活了十多年了吧,最後竟然混的跟那老許頭一樣的下場,好在,它挺懂事兒的,都多長時間了,也不咬也不叫,就這麼活了下來。”

聽完這皮皮的身世以後,張是非和李蘭英的心裡也有點五味混雜,連正經事兒都有點忘了,心中連連感嘆這世間百態的殘酷,嗎的,為什麼這種感覺就這麼噁心呢。

算了不想了,還不夠煩的呢,於是張是非便搖了搖頭,然後又跟那倆爺們兒扯了幾句沒用的,便拿出了錢買單。

飯後,才是下午,正是太陽最足的時候,張是非和李蘭英倆人站在街道旁,不知道該幹什麼去,皮皮坐在他倆身邊伸着舌頭,還是那麼安靜,似乎它真的老了,不像那些小狗一般的四處亂跑。

李蘭英用手背擦着汗,然後對張是非說道:“老張,咱們還是趕緊找個地兒涼快涼快去吧,要不然沒等晚上呢就得曬休克了。”

張是非點了點頭,他抬頭望了望天空,除了偌大個太陽以外沒有一點兒雲彩,城市上的天不是很藍,就好像是一條洗掉色了的牛仔褲一般,他一想也是,就這麼在這兒站着實在太傻了,於是他便對李胖子說道:“你想個地兒吧,最好能消磨時間的,別跟我說去什麼足療KTV,咱們還得留點體力呢。“

胖子咽了口吐沫,然後說道:“那咱們找個差不多的網吧先玩會兒吧,既能消磨時間還有空調。”

張是非點了點頭,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可是他望了望旁邊的那條白狗,就對李胖子說道:“不行,網吧不能讓它進去的。”

說來也奇怪,就在張是非說出這句話後,那皮皮望了望張是非,然後‘汪’了一聲,竟然轉身慢慢的走了。

這一幕被張是非和李蘭英看在眼裡,心中不住的讚歎,真是太通人性了這狗,它那表情就像是告訴兩人‘沒事不用管我’一般,真有性格。

這裡再說一句,狗通人性大家應該都知道,這並非是電視或者小說的劇情,所謂眾生平等,雖然種類不同,但是都有思想,人如此狗同樣如此,一些上了歲數的狗確實可以聽懂人話,而且還會做出一些讓人驚訝的事情,這些東西都是自悟出來的,並非人工訓練的結果。

見那皮皮向平房的方向走去,倆人便也沒啥顧慮了,便打了個車來到了附近一家環境比較好的網吧,身份證刷機上網,倒也挺方便。

兩人並排坐着,網吧里的空調很足,李胖子沒事兒干,便隨便找了個網遊建了個小號兒玩,這孫子夠猥瑣的,人妖號就是說他這種人,上線以後就滿屏幕的找老公,似乎騙人也能騙出優越感。

張是非倒是沒他這麼有閑情雅緻,他掛上了扣扣以後,就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一安靜下來滿腦子都是梁韻兒,還有那條老狗皮皮,以及今晚該怎麼辦的事情,這麼多事情搞得他腦子裡亂急了,於是他便嘆了口氣,隨便點着網頁想找點樂子。

記得前幾年,他一想找樂子就會去一個論壇,那時候一種名為非主流的生命體剛剛誕生,這論壇上下滿是對此類腦殘的調侃,可諷刺的是風水輪流轉,如今這論壇卻早已被一些非主流霸佔了,以前的那些內涵都不在,滿屏幕的自爆貼,看的張是非直噁心,於是他便又上了百度貼吧。

一些大貼吧不用想了,已經步了某論壇的後塵,隨便點開個帖子,就是各種表忠心各種秀下線,有的帖子竟然放張照片,然後還寫着什麼他嗎‘不頂就不是中國人’。

這詛咒貼夠高級的。

看的張是非這個窩火,他心想我去你嗎,都多少年之前的玩意竟然還拿出來玩兒,我活這麼多年了,是不是中國人用你說啊還?

沒辦法,想找點樂子只好去一個稍微內涵點的貼吧了,雖然那裡也即將淪陷,但是也好過腦殘扎堆兒的地方,張是非點進去看了看,還好,除了滿屏幕的歷史帝外,沒啥不和諧的東西,看着這些歷史帝,他心裡想道,就算你心裡真有冤也不至於這麼張揚吧。

不管啥事兒,一個兩個人說那是有個性,要全說那就是有點說不過去了,一個個跟風還能跟出優越感,看過兩集電視劇就以為自己發現真相了,張是非有些無語,於是他便發了個帖子想發泄一下,結果不出意料的是下面回復全是‘滾出弟吧’。

張是非望着這些回聲機器,微微一笑,然後快速的敲出了幾個大字‘MB你來東北信不信我砍死你。’

很顯然,張是非也不是啥好人,烏鴉落豬身上,光看見別人黑了,不過這麼一鬧,心情竟然好了些,時間慢慢過去了,夜幕悄悄降臨,兩人肚子有點餓,但是也不樂意動彈,便叫了外賣,吃完之後繼續在網上無聊的閑逛。

十二點多的時候,網吧的生意還是很好,顯然,這裡是消暑避夏的好地方,但是兩人明白,該是時候幹活兒了,於是便結賬下機,走出了網吧後,張是非有些挂念皮皮,便又在附近的超市裡買了些香腸罐頭什麼的,用個塑料袋裝好,便和李蘭英向那平房的方向走去。

如同之前那般,越走越偏僻,人越來越少,路燈越來越暗,街道上只剩下了他們兩人,張是非從兜里掏出了那把木頭匕首,李蘭英也從後腰上拔出了那把藏銀小錘,沒辦法,還是警惕點好,看這附近這麼黑,指不定什麼時候蹦出來個什麼東西呢。

還好,一路上挺安全,除了安靜之外沒別的動靜,雖然說這樣形容是病句,張是非想到,來到了那片平房區,大老遠兩人就看到皮皮向它們跑了過來。

“這傢伙鼻子還挺靈。”李蘭英笑道,張是非和李蘭英剛才商量了,今晚就還用守株待兔的方式來等吧,似乎他們就這一條路,於是他倆便在皮皮的帶領下到了皮皮的‘家’。

屋子裡很黑,顯然電已經掐了,兩人也不講究什麼,席地而坐,從那塑料袋裡拿出了香腸掰開來餵給皮皮,皮皮吃飽了,便用頭枕着張是非的腳睡著了,而張是非和李蘭英經過了上次妖卵事件後,似乎留下了後遺症,剛才在網吧還輕些,現在周圍一片黑暗,兩人的心便出奇的警惕起來。

又是這種氣氛!張是非咽了口吐沫,攥緊了手中的小匕首,他知道本來沒多可怕的事情,但是在壓抑的環境下這種感覺會被無限擴大,不說話是不行了,於是他便對同樣緊張的胖子說道:“別裝啞巴了咱倆,說點什麼吧。”

胖子連忙點頭,然後說:“說點什麼呢?”

張是非想了想,然後對李蘭英說道:“啥都行,你會啥,講個故事也行啊?這不說話感覺太難受了。”

李胖子沉思了一會兒,然後說道:“別說,以前我媽還真跟我講過一個故事,叫滴洞老太婆。”

“地洞老太婆?聽上去怎麼像抗戰時的事兒呢?”張是非問道。

李胖子搖了搖頭,然後說道:“不是抗戰故事,是鬼故事,講的是一個老太太變成鬼殺人的事情,說那老太太的鬼魂因為某種關係徘徊於人間,每當殺人之前,都會發出‘滴洞滴洞’的聲音,所以就叫滴洞老太婆,聽說是真事兒,專門殺小伙兒,跟咱們上小學時那貓老太太一樣,以前老有名了。”

張是非本來就害怕,聽他說出這事兒,更是嚇的全身一顫,然後大罵道:“你傻啊,我讓你講故事是為了壯膽兒,你講鬼故事幹啥?”

李胖子嘿嘿一笑,有些尷尬,他說:“我也沒啥故事了啊,我跟你說,這個滴洞老太婆啊·····”

“打住趕緊打住!!”張是非氣急敗壞的說道,哪壺不開提哪壺,還收不住了竟然。

可是就在這時,那一直趴在張是非腳上的皮皮忽然豎起了耳朵,然後猛然的起身對着門口叫了起來,彷彿很害怕的樣子,張是非和李蘭英被嚇了一跳,但是他們還沒來得及想到底出了什麼事的時候,張是非忽然感覺到周圍的氣溫似乎猛然下降了許多,他全身的汗毛‘噌’的一下就立了起來,這感覺他不陌生,那天在二奶小區他也曾感覺過。

於是他心中頓時‘咯噔’一聲,來了!!

想到了這裡,他和李胖子忙站起身緊握着武器躲在了門後,氣溫似乎越來越低,兩人的身體越發的顫抖,皮皮的叫聲還沒有停止,而張是非此時卻聽出來了一些異樣的響動,夾雜在這狗叫聲中確實還有一樣聲音。

滴洞,滴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