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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是非與李蘭英這兩個猥瑣男跳進石桌上畫的門裡,說來也挺奇怪的,這種感覺就好像劃滑梯一般,眼前一片漆黑,什麼的都看見只能感覺得到自己的身子在不停的下墜,下墜。

也不知道划了多久,在下邊的張是非忽然望見下方的遠處出現了一個門型的光亮,正當他納悶兒那是什麼的時候,兩人便掉了下去。

撲通一聲,兩人的屁股與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是水泥地,於是兩人也沒功夫去管什麼屁股了,昏黃的路燈光亮撲在他倆身上,他倆忙四下看去,破舊的道路,道路兩邊種植的小樹歪歪扭扭,天空上看不到星星,只有一輪月亮有氣無力的掛在了天空。

沒錯!哈爾濱!我們終於回來了!!

張是非和李蘭英激動的對視着,這正是他倆觸電的那根電線杆下面!只不過此時再看那電線儼然完好無損,似乎早已接好的樣子,但是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只見李蘭英像個瘋子似的哈哈大笑道:“哈哈哈!!老子終於回來了!!終於不用再吃那噁心的竹筍了!!這輩子都不吃!下輩子也不吃!!”

張是非望着李胖子,嘆了口氣,看來這孩子還真就留下了陰影,就和自己一般,此時此刻他回到了人間,但是心中卻又想起了那畫中之人。

也不知道她現在輪迴何方。

算了不想了,想那麼多也沒用,他心中這股子莫名的悲傷之情馬上被回家的喜悅沖淡,於是他便對着胖子笑着說道:“行了,別感慨了,跟個瘋子似的,看起來現在是半夜,咱們還是快點找自己的身體去吧。”

是的,現在已經是半夜了,看起來依舊是夏天,死熱死熱的,幸好倆人還是之前的打扮一點都沒變,兩人之前從那老年痴呆的陳摶口中套出了找回自己肉身的方法,原來人生在世,無異於魂套肉骨,簡單的來說,這就跟開車差不多,這車便是肉身,魂便是人,魄便是鑰匙,只有人拿了鑰匙鑽到車中方能開走這車。

車有年限,年限一過便要報廢,人也如此,唯有魂靈方是永生,肉體死亡而魂魄離體,經陰市達地府,待到他日輪迴尋得新的肉身,便又是一生之開始。

再說簡單一些,兩人此時只是魂魄與獸身融合,但是與那以前肉身依舊有着一定的聯繫,就好像車鑰匙一樣,這邊一摁,那邊就響。

兩人對視着點了點頭,然後閉上了眼睛仔細搜尋着自己肉體的方位,果然,還是有感應的,兩人都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方向,於是他倆便睜開了眼睛,然後互相點了點頭,然後便沿着街向那方向走去。

天氣很熱,走了一段後李蘭英便已經一身臭汗了,一邊走着,他一邊有些抱怨的說:“我說老張,你說咱倆這妖怪當得夠背的,除了能變成人以外連個錢都變不出來,你說哪有向咱倆這樣兒的啊。”

張是非的身上也流了不少汗,他那白色的塗鴉體恤的後背都被汗水侵濕了,他笑了一下,也沒回答,不過心裡卻想的和李蘭英一樣,現在的他倆好像真的只有變成人這一招,再有就是亮出本相了,一鳥一熊,除此之外,啥都不會。

就不像是那一九八二經典魔幻電視劇之六哥《西遊記》中那些妖怪一樣,想變啥變啥,村姑熟女洛麗塔一應俱全,從此萬事不求人,多好。

可是他悲劇的發現,自己和李蘭英非但不像是那西遊記中的妖精,到他嗎有點像是那裡面的太白金星,從剛開始到最後就只會一招,就是飛,除了‘大聖慢走’之外沒見他還干過別的。

想到了這裡,他又搖了搖頭,算了,想這麼多幹啥,反正都回來了,這不比剛到瀛洲的時候強千萬倍?為啥還要不知足呢?人啊,唉。

張是非此時並不知道,就是他此刻想到的問題,在以後的日子裡對他也會影響很深,至於為什麼,這裡暫且不提,單說說二人回到了哈爾濱後。

兩人走了大概能有一個多小時後,便覺得自己離肉身越來越高興,而那些抱怨自然也是越來越少,於是兩人也就越發的加快了腳步,深夜的哈爾濱很是安靜,只有那圍繞着路燈飛舞的蛾子發出的輕微聲響。

兩人覺得很奇怪,怎麼這路越走越偏離了呢,本來兩人在道理區,走着走着都要到道外了,周圍環境越來越差,兩人不由得心中也越發的納悶兒起來,但是沒有辦法,身體是最誠實的,兩人明顯的感覺到了自己肉身給自己發來的信號,那信號越來越近,就好像是在對着兩人說:快來吧,想死我了都。

又走了一會兒,兩人終於到了自己肉身所發出信號的地方。

這是一棟尋常的小樓,很偏僻,就連街邊的路燈都壞了好幾個,路燈下的垃圾堆散發出一股西瓜皮腐爛的氣味淡淡的散發開來。

兩人皺了皺鼻子,心裡全是問號,按理來說,他們的肉體現在就跟植物人一樣,不是應該在醫院,或者是自己家裡么,怎麼會跑到這裡來?

兩人對視了一眼,在那街邊站住了,沒着急往裡走,只見李胖子問道:“哎老張,你說難道咱倆家都搬家了,搬這兒來了?”

張是非搖了搖頭,他邊用手驅趕着蚊子和蛾子,邊說道:“除非咱倆的老爹都破產,要不絕對不可能。”

說罷,他指了指那破舊的大樓其中一個門市房說道:“咱倆這一身肉就在那裡,不管怎麼說,咱倆還是先過去吧。”

李胖子點了點頭,他順着張是非的手指望去,只見那是一家小店,牌匾上的名字挺奇怪,叫‘福澤堂’,看到這裡,他便對張是非說道:“你說,這是藥店還是保健品商店?還開在一家幼兒園外面,怎麼這麼不靠譜呢我覺得。”

張是非搖了搖頭,然後一擺手:“走吧,想那麼多幹啥。”

於是兩人便向那福澤堂走去,這裡確實挺破舊的,這小店兒的牌匾都掉漆了,兩人來到那店門口,見到裡面還亮着燈,於是兩人對視了一眼後,整理了下心神,便用手輕輕的拉了下門把手。

門開了,沒鎖。

屋裡似乎沒有人,兩人深吸了一口氣,這裡原來並不是什麼保健品商店,也不是藥店,只見挺小的屋子三面牆壁擺滿了各種佛像,一面牆壁擺放了一個書櫥,書櫥前是一排沙發,旁邊是一個小房間,關着門,另一邊的角落中有一張電腦桌,上面擺了一台還是大腦袋的電腦。

一張小桌子立在屋子中央,上面有兩隻碗一隻小香爐,香爐上的五隻香還冒着青煙,桌子的正當中則擺放着兩個小草人。

張是非和李蘭英看到這裡頓時愣了,他們明明就感應到了自己的肉身就是那桌子發出的,可是為什麼看不見呢?

就在這時,那裡屋的房門被推開了,只見一個和他二人歲數差不多的青年走了出來,這青年梳着凌亂的分頭,望着兩人一齜牙,竟然用一半臉笑了一下,然後說道:“妖怪,沒想到你們還真敢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出現在醫院中的那個崔先生,是他將兩人引到這裡的么,可是他又是怎麼知道兩人現在是妖怪的呢,看他現在的表情,顯然不善,這又是為什麼呢?

張是非和李蘭英兩人則愣住了,他倆望着眼前的這個猥瑣的分頭,心中正琢磨這這孫子到底是哪兒根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