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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想我了吧

末了,她這趟到京城沒幹成別的事兒,除了給黎大人那兒的禮樂器啟靈這事兒,其餘的就全鑽在給天然居出點子上了,不過她是個吃貨,跟吃有關的事兒她雖然一直嚷嚷着要轉行,但其實她是很樂意鑽研吃的。

去了封信給四方堂說是請半個月假,連上原本的日子,這一個月她都可以在京城待着。

在尋思菜譜和食器的間隙,姚海棠總是忍不住想起在雲涇河的時候,不是因為那兒有杜和那傻子,而是因為後頭有菜園子,什麼菜都是吃采現吃,從地里到桌上至多不過一個時辰。這時代的菜都是好的,沒用農藥也不使化肥,全是地地道道的農家肥,素炒出來味道清甜芳香,蔬菜吃的就是一個新鮮和本味兒。

再說肉和魚,在雲涇河,肉是現殺的,隔三岔五不是這家殺豬,就是那家宰羊。宰殺了後就會在巷子口上賣,那時候姚海棠總是起了大早去挑好的部位買了,然後該炖的炖好,該炸的炸好。

門前屋後好幾家兒都有池塘養着鮮活的魚,要吃了就招呼一聲,人會撈好活蹦亂跳地給你送過來,那可是正宗的野生魚,連青飼料都不給的。

這麼一想,姚海棠就忍不住嘆氣,四方堂里也基本是這樣,樣樣都新鮮,所以她樂意做吃的。可是京城的天然居,菜都是郊外的菜家送來的,好還是好的就是缺了那份子新鮮。

“姑娘,你怎麼嘆上氣了。”青苗布置了茶水來,端到姚海棠面前就聽得她長吁短嘆,於是就坐下來這麼問了一句。

端了茶喝了一口,姚海棠說:“青苗,天然居里的菜不夠新鮮。”

她這麼說青苗就誤會了,只見青苗瞪大了眼睛說:“還不新鮮吶,滿京城也就咱們不用隔夜的蔬菜,不用隔夜的魚肉。按行里的話兒說,咱們天然居除了湯是老的,什麼都是新鮮的。菜一定要早上鮮摘的,肉也一定是選早上現宰的,還不新鮮吶”

姚海棠搖了搖頭說道:“我倒不是說肉不新鮮,是說蔬菜,你看從前在雲涇河的時候,尋徑園有菜園子,天然居就在一堆菜園子邊上,菜是現摘現洗現做的,那味道你也嘗過,京城這裡的菜怎麼都少了這份生嫩。當然,現在是黃昏,菜不如早上新鮮。可咱們做的是飯館兒,如果不能保證一天到晚吃到的都是同樣的味兒,那就沒那感覺了。既然是天然居,那就要天然的味兒。”

這一番話說得青苗無話可話了,愣了半晌後,青苗道:“你該不會是說要在天然居旁邊闢田種菜吧,姑娘,你知道京城的地價兒嗎,天然居旁邊可是京城最繁華的街,別說種菜了,就連過道都比別的地方窄些。”

對吃再執着也不至於在寸土寸金的地兒種菜,姚海棠想了想說:“那就改地方,這裡還留着,上近郊買塊地,蓋個農家小院兒那樣的,旁邊得種滿了菜,各式各樣的青菜。前邊是店後邊是菜園子,這樣吃着多舒心啊”

“得,這倒是可行,京城近郊的地還算能接受,回頭我跟安豐商量商量,正好趁着姑娘在京把地兒選了,把該合計的合計好,等下回來你直接就能瞧得着。”青苗說著就讓人去找安豐過來,安豐才是這兩家的大掌柜,青苗有事兒還是得跟他商量去。

叫了安豐來,安豐一聽這主意,再掐了掐手裡的銀錢,說道:“瓷窯加上正常周轉,我至多能給姑娘騰出十萬兩上下來,買地蓋房合算到一起應該差不離了。只是你確定能成,畢竟在這裡吃多方便,人犯不着趕到近郊去吃這口。”

聞言姚海棠笑道:“你這就是老思想了,得改改,要真有好吃好喝的,別說是近郊,就是遠郊也有的是人樂意去。你也別把那兒全看作是飯館兒,也可以喝喝茶、釣釣魚,約二三友人談天說地也好,吟詩作畫也行,就是攜琴棋訪友,也是個雅緻而富有田園之趣的地方。你說京城裡這些達官貴人缺什麼,什麼也不缺,就缺山水田園之趣。”

對此,青苗說道:“姑娘,哪家貴人宅子里沒山水啊。”

“那是山啊,假山那是水啊,就巴掌大的池子里養一群花花綠綠不能吃的魚就叫池塘放眼望去群山連綿、碧水綿延,走近了得是雞犬相迎,茅屋籬舍自成趣味。啊,對了千萬別蓋得這麼富麗堂皇,自然一些,隨意一些。”姚海棠一說起蓋飯館就興趣來了,她爸後來就自己買了地蓋了飯館,一切都和她說的差不多,只除了飯館本身蓋得有點兒現代

聽完後安豐琢磨了一會兒後說:“這倒也是,姑娘這麼一說我也覺得能成,要是不成就當買塊地種菜供天然居用吧,地倒是便宜,只是姑娘說的茅屋籬舍怕還價錢高些。”

其實這時候蓋個酒樓也無非是萬兩上下的事兒,畢竟建制在這兒,既不能太高也不能過於華麗,要是真蓋得跟皇宮似的,那就小心太平院找你談話。

只不過茅屋籬舍要花心思,花心思費時間當然價錢高些:“你就當給我蓋個落腳的地方,一個真正屬於我的家,我希望將來我也可以‘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每一個人心裡,或者說每一個受儒家文化影響長大的人,心裡都會有一個關於田園,關於歸隱的最終理想。姚海棠當然也有,只是就像她自己說的,她是不需歸就已經隱了,所以不管在現代還是在東朝,她這種訴求都不算太高。

但是一念到老陶這句詩時,姚海棠還是動了心的,可見文字的魅力以及田園的誘惑。

“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我看落成以後這句詩得掛在門口。”安豐現在已經算是一個極商人的商人了,一聽到不說句子好,而是關心到廣告效應上去了,當然從前安豐估計也聽不出好了。

“不要吧......”姚海棠對抄襲古詩很有壓力,不管屬名不屬名,她不太希望在這個時代留下屬於哪位大家的名作。說直白點,她怕有什麼影響。

“我也覺得挺好的。”青苗和安豐差不多,雖然多讀了幾年書,可詩文絕對不是她的長項。

於是就這麼定下了,最後地址選在了東郊,那兒往外再走二十公里是皇家避暑山莊,風景自然不是一般二般的,最重要的是交通方便,而且還沾着點兒皇家避暑山莊的光。

這就好比現代在中南海旁邊蓋了個飯館兒,檔次當然不會太低,那兒的地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買得着的。而安豐買下的那山原本是......杜敬璋的,但說好了只有五十年的使用期限,五十年後是續是還都另有條款約束。

總之這合約姚海棠不吃虧,其實五十年是她自己定的,主要是擔心那地方買了不踏實,雖然那兒就是個野山野嶺,但那可是正宗的皇土啊

契約書是由和園的管事來簽定的,簽好後那管事就伸長脖子找姚海棠,這會兒姚海棠正貓有角落裡喝水呢:“姚東家......”

“何管事。”姚海棠看着和園的人就心虛,從前這位何管事跟她那可是抬頭不見低頭見啊好在那會兒她貼着面,可她這人真沒什麼出息,容易心虛

那何管事倒是沒什麼,看了她說:“姚東家,我們可都算是見識了,真沒想到天然居的東家是這麼個小姑娘,我們一說大家可都嘖嘖稱奇。”

嘿嘿然地笑了幾聲,姚海棠連連擺手說:“見笑了見笑了,我也就是個貪吃貪玩的,和普通的小姑娘沒什麼區別。其實說白了,是我自己愛吃又覺得一個人吃不對,就讓下邊的人開了天然居這地方,正是千人吃了千人香一人吃了爛肚腸嘛。”

“這話正是了,說起來我們四公子也老愛在天然居叫飯菜,京城裡誰不知道嘴刁的公子有了吃飯的去處,天然居這麼好的生意,那可有一半是我們公子的功勞啊”何管事這也是隨口一說,他自然不會把姚海棠和和園裡的小廚娘聯繫起來。

“啊,是是是,我得好好感謝四公子才是。”姚海棠臉上笑眯眯地應着,心裡卻頗有些幽怨地想:“應該是他謝我才是,要不然就他這嘴,早餓死了”

這時何管事忽然接着話說道:“那有什麼說的,現在就跟我去一趟和園吧。”

“啊......”

“不為別的,地契可不在我手裡,您還得親自上和園裡簽了字才能把地契領出來,那東西誰也不能隨便帶在身上不是。再說我一小小的管事,怎麼也不能拿着公子的地契出來四處招搖啊”何管事說得有理有據,可姚海棠怎麼聽着都像是有陰謀陷阱。

何管事說這番話時,安豐正好在旁邊,他也在那兒說道:“這事兒是應當的,那我送姑娘過去。”

“可是我沒說要地契啊......”

就租五十年,要地契做什麼,杜敬璋別是你丫又想我了吧這麼一想,姚海棠又得瑟了,真的是得瑟,當然還有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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