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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流在發生劇烈的變化,灰霧產生新的現象,這些數據所發生的變化是在腦硬體的計算中會對義體高川的行動帶來一定桎梏的變化,儘管通過腦硬體、義體和外骨骼裝甲的協調,能夠在極短時間內進行自我調整以適應新的變化,將之合理利用,但在觀測數據中,在達到“合理利用”之前,新的負面的變化就已經發生了,就如同在針對自身的適應能力一樣,始終要將自己這邊壓制在一個難以適應的邊緣。

這種變化在義體高川的資料庫中並不新鮮,在上一次通過投影進駐蜉蝣廢墟的時候,就已經見識過了同類的情況,那同樣是在面對最終兵器的時候,由席森神父的臨界兵器造成的現象。一種覆蓋範圍巨大,程度極深的減益性神秘力量。

果然,席森神父沒有離開嗎?儘管,即便席森神父如同上一次那般提前撤離,義體高川也不會有任何不滿,無論是尋找他,協助他,還是成為主力,正面應對最終兵器,都並不是出於“席森神父”這個人的緣故。對“高川”而言,席森神父本人的情況只是整個計劃中的一個點綴,一個可以或缺的部分,而應對最終兵器則是必不可少的結果——無論最終兵器是出於怎樣的原因而來,席森神父在整個局面中扮演怎樣的角色,僅就結果來說,“高川”遇到最終兵器完全就是不可迴避的結果之一,和席森神父在期間的作用和角色並無絕對關係。

反過來說,席森神父是因為“高川”的到來——從一個必然的過程角度來說,“高川”必然會到來——才因此撞上了最終兵器,深陷死地,這才是更令人同情的。針對眼下的局面,義體高川從來都不認為席森神父若是選擇逃離,是什麼背信棄義的行為,因為,在他看來,這根本就不應該是常理上,席森神父應該面對的敵人。

是的,在這個宏大的“劇本”中,席森神父所扮演的角色,若是遭遇了中繼器、末日真理教、納粹乃至於“人類潛意識中的怪物”,都是合情合理的命運。但是,倘若對手是“江”還是“最終兵器”,那麼,他就絕對不應該站在這個戰場上——只有“高川”,只有自己,才是理所當然要與之戰鬥的人選,這樣的想法在義體高川的心中從來都沒有動搖。

然而,席森神父最終沒有如上一次那般脫離自己不應該參與的戰鬥,這個選擇在義體高川眼中,才是最下策的選擇。本來,席森神父可以脫離戰場,去和“莎”等人匯合,以他的經驗、眼界和能力,完全可以進一步去打亂末日真理教的獻祭——儘管所有神秘專家都未曾在實際上阻止過末日的到來,但僅僅是針對片面戰場上的不利發展,神秘專家的計謀和反擊都是有效的。

這個世界上殘存的神秘專家不知道還剩下多少,排除網絡球庇護住的那一批,不,即便算上網絡球的專業人士,席森神父的能力也是首屈一指的,他所能發揮出來的作用,也向來被眾人公認,這正是他領導下的神秘組織“黑巢”能夠插足NOG常任理事職位的重要原因——如果說,“高川”是耳語者中最具有代表性的人物,也在實際意義上完全可以代表耳語者,那麼,席森神父之於“黑巢”的重要性也是彷彿。

即便如此,席森神父仍舊選擇了插足這場正面應對最終兵器的戰鬥,而且,更不妙的是,“江”還在一旁虎視眈眈。

雖然從經驗而談,義體高川不覺得在最終兵器離開前,“江”會出現,但是,“江”的存在本來就一直被視為“幕後黑手”的一種體現,在對整個“末日幻境”乃至於關聯到“病院現實”的理解中,它的關鍵性幾乎和“病毒”是對等的。所以,它是否會一反過去的表現,在最終兵器展現自身存在感的同時,展現自身的存在感,做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根本就沒人可以預判。

不,毋寧說,“江”的存在簡直就是在提醒所有的策劃者和陰謀者,計劃不總是在他們的掌握中。在義體高川的理解中,如果說“火炬之光”是“偏差”的狂信者,那麼,“江”本身甚至就是“偏差”的具體化表現。倘若“江”的存在被早一步揭示,那麼,“火炬之光”成為“江”的信徒幾乎就是不可避免的發展。

從這個角度來說,“江”的存在沒有被提前揭曉,也正是其可怕又不可預計的證明。

好不容易,第一次遇到“江”以這種相對獨立的方式,堂而皇之地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並被觀測到,無怪乎桃樂絲等人亟不可待地想要一探究竟了——也許在桃樂絲的想法中,義體高川和少年高川終究是不同的,所以,才試圖讓義體高川去接觸“江”。

然而,從義體高川自身的觀測角度來說,“江”在他到來的同時迴避了,出現的是“最終兵器”,這樣的結果幾乎和過去“高川”所遭遇的情況沒有任何不同。如果期待有所不同,就意味着“江”會在自己對付最終兵器的某一刻現身,從而必然導致戰況向著更加不可想象,更加劇烈的方向發展。

席森神父在這樣的發展趨勢下,幾乎沒有任何倖存的理由。

如果自己不做點什麼的話,席森神父會死在這裡,不是死在最終兵器手中,就是死在“江”的手中,得出這個結論的義體高川,迫切想要做點什麼,可是,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出自己究竟可以做到什麼。單單是面對最終兵器就已經足夠吃力了,也毫無勝算,想要分出心神照顧席森神父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飛馳的思緒最終被腦硬體的數據顯示轉移,義體高川早已經習慣了這般多種想法不分主次地湧現的狀態,腦硬體的存在的確在巨大程度上,確保了自身的戰鬥力不會因為因為思緒和情緒的劇烈波動而失常。在席森神父的臨界兵器產生作用的一瞬後,義體高川就在觀測到自身受到的干擾時,也觀測到了最終兵器受到的干擾——就和過去曾經與“少年高川”合作,正面對抗最終兵器的經驗一樣,最終兵器體現出了同步神秘的單一對象性和複雜因素性。

最終兵器進行戰鬥素質同步的參照物,是一個明確的個體,但針對的是明確個體的何種要素,卻會根據戰鬥狀態而有着極為複雜且細微的調整。在義體高川的理解中,最終兵器參照的是“此時此刻的義體高川所展現的能力”,所以,才會在席森神父的最終兵器產生的干擾中受到影響——哪怕只是瞬時間的影響,但也仍舊是有過程有長度的,這個對人而言十分短暫的時間過程,對於精擅於戰鬥,且擁有高速移動能力的神秘專家來說,完全可以是“足夠持久的影響”。

但是,義體高川沒有上前,正因為他擁有速掠,而且,不再是過去那般非魔紋超能的速掠,而是在魔紋加持下的速掠,能夠發揮出可怕的特性,完全可以捕捉到最終兵器的這次破綻,所以,他才沒有動作。因為,最終兵器參照的是他這邊,一旦他施展出連這個破綻都能抓住的超凡速度,最終兵器也會在同一時間獲得此等速度,讓席森神父來不及做出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