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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1天知地知

楊凌回到側殿,永福公主已先到了,正微蹙着眉兒在殿里來回踱步,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此殿平時比較冷清,因為今日公主會客,楊凌又身份崇高,所以楊凌剛到時四角的銅碳爐便燃起了紅紅的碳火,江山一覽的桃木屏風兩側,兩隻仙鶴嘴裡也噴出淡淡的熏香煙氣,一時香氣宜人,溫暖如春。

一見楊凌進來,永福公主連忙迎上前道:“見過國公”。

楊凌也拱手道:“勞公主久候了”。

永福公主展顏一笑道:“倒是累國公久候了才是,本公主還是剛剛才到”。

楊凌這才注意到她上穿紫色真絲對襟襖兒,外罩淡青色蝶戲百花翻紋比甲,,深藍色水綢裙子,身上一件明黃色的披風還沒解下來,顯然她是剛到沒有多久。

永福公主絞着手指,偷偷看了楊凌一眼,然後輕輕在一張椅上坐了,這才道:“國公請坐”。

楊凌點點頭,在她對面椅上坐了,悄悄打量永福,永福公主肌膚如雪,配着淡青色的比甲很是雍容大氣,她體態輕盈,纖纖細腰未盈一掬,往那兒一坐,胸前一雙蓓蕾也隱隱呈露嬌美的弧線。永福公主人比花嬌,只是黛眉間隱帶幽怨,有了幾分成shu女子的氣質。

楊凌心裡一跳,不同的女孩兒有不同的風情,就如百花綻放,各有各的妍態香姿,永福地容顏雖不是他見的獨一無二的美女。但是她的氣質旁人是慕仿不來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哪怕往那兒款款一坐,一點點微小的差異,帶來的就是截然不同地感覺。

楊凌不敢多看,目光微微一垂。盯着她裙底微露的靴尖拱手道:“不知殿下召我前來,是有何事諭下?”

“啊?”永福公主輕呼一聲。恍惚地心神一下子被他喚醒過來,她吱吱唔唔地道:“本公主..........嗯..........啊!對了,國公在四川時認得蜀王府湘兒郡主吧?”

“認得”。

楊凌只說了倆字兒,永福再也不知該說什麼了,兩隻手素白的手指絞呀絞的,好半天才擠出一句:“母后很喜歡湘兒,晉封她為公主。今早剛剛到的,見過母后之後,本公主..........剛剛設宴為她接風洗塵。”

對面沒有聲音,永福公主緊張地抬起頭,恰恰迎上楊凌好奇的一雙眼睛,還有他唇邊似笑非笑的表情,惹的永福公主更加慌亂了。

大殿屏風後邊,蹲着兩個小妮子。一個淺粉、一個淡綠,皆是身材嬌小,肌膚雪嫩,粉團團玉瑩瑩,俏地讓人恨不得和口水吞了下去。

輕輕用胳膊肘兒拐了拐身邊的永淳公主,朱湘兒湊近她耳邊跟蚊子哼哼似的道:“永福姐姐很怕姓楊的”。

永淳白了她一眼。用口型說道:“小白痴!”

朱湘兒捉着她晶瑩精巧的小耳垂,悄聲道:“你才是小白痴!姓楊的又不是駙馬爺,她把人叫來報告些自已的家長里短幹什麼?”

永淳被口氣弄的發癢,她聳了聳左肩,掙開朱湘兒地手,豎起手指噓了一聲,象只小狗兒似的趴在兩扇屏風的縫隙間向外張望。

雖說腳下是厚厚的絲絨地毯,可這副模樣,實在沒有一點公主的形象,朱湘兒一臉壞笑。蜷起手指在她的臀尖上忽地彈了一下。永淳頭也不回,反手輕輕一拍。

兩個小妮子在後面邊偷聽邊打鬧。前邊楊凌清咳一聲說話了:“公主,您找我來一定有事要說吧?楊凌自進京以來,承蒙先帝和當今皇上信任重用,與兩位殿下也相交甚好,楊凌一定感戴於心。

公主殿下如果有不方便對臣子們說地話,那在下就僭越一二,殿下可以試着將我當成知心朋友,有什麼心事儘管對我說,出得你口,入得我耳,除卻天地鬼神,楊凌再不讓第三人知道,殿下..........盡可暢所欲言”。

永淳公主得意洋洋指指自已鼻尖,又點點朱湘兒胸口,悄聲道:“我是第三個,你是第四個”

聽了楊凌的話,永福公主的臉蛋兒紅了,她吃吃地道:“本公主..........一直就將你當成朋友的。我..........我想..........”。

看看殿中沒有旁人,若說楊凌,自已的心事和他說,實比在母后和皇兄面前還要容易些,她咬咬牙,索性一橫心,直接地道:“我想問問國公,選駙馬的事可已有了眉目?”

“呃,這個..........”,楊凌怎敢說自已三天打魚、兩天晒網,其實除了第一天壓根就沒怎麼去。

他硬着頭皮道:“這個,徵選過程非常複雜,我和壽寧侯爺、畢公公經過認真挑選,初步選定了幾百人,然後再次篩選,目前只剩下二十多名青年才俊,明天,微臣三人將進行最終選擇,然後會選出三人,帶進宮來請皇上和太后決定”。

永福公主定定地瞧了他半晌,直看的楊凌心虛地低下頭去,永福公主才擺擺手道:“你們全都退下去,未經允許不得入殿”。

四個小黃門、兩個宮女忙應聲退下,空蕩蕩的大殿上只剩下兩個人對坐着,永福公主盯着鶴嘴裡裊裊升起的輕煙出神半晌,才輕嘆道:“國公,本公主的終身大事,你..........根本沒有放在心上,是不是?”

楊凌身子一震,猛抬頭對上永福公主幽怨地雙眸。他地目光不由又垂了下去,半晌才無奈地道:“殿下勿怪,我..........的確沒怎麼上心,倒不是我有意怠慢聖意,實在是..........”。

永福公主唇邊綻出一絲苦笑,說道:“你要我當你是朋友,怎麼自已反而吞吞吐吐了?楊凌。現在你不是國公,我不是公主。你面前地女子叫朱秀寧,一個被你掌握着終身幸福的小女子,請你不要把它當成一件公務,推心置腹地和我說說心裡話兒..........,成么?”

楊凌還是才知道她的閨名,秀寧秀亭,原來這是永福永淳兩公主的名字。他惶恐地站起身,局促地道:“殿下言重了,楊凌..........,唉!楊凌..........就直說了吧”。

他想起紅娘子說過的話,慨然說道:“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這是一輩子地大事,如何能不慎重?男子入錯了行。還可以改行,女子嫁錯了郎,便是一生一世的錯,楊凌對殿下地終身大事又豈敢馬虎?可是..........”。

他無奈地道:“楊凌不知道該如何幫殿下選一位中意的駙馬。我一直沒怎麼在意‘諸王館’的事,實在是因為不覺得那樣能夠選出一個令公主滿意的夫婿,這樣選出的駙馬如同一場賭博。楊凌就是瞪大了眼睛天天盯在那兒,對於這場賭博是輸是贏,也不會爭加一點勝算的籌碼”。

永福公主的呼吸急促起來:“駙馬,自古便是這般選法,有何不妥?”

楊凌兩手一攤,無可奈何地道:“自古如此便是正確地么?我便是天天盯在那兒又能如何?所挑人選不外乎三樣,一是相貌,二是才學,三是品格。即便選出一個丰神如玉的翩翩少年,貌美俊俏便適合做夫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