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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冬天么?聽完金氏的話顧晚晴有些出神,這是不是說,這場紛爭在明天春天的時候就會落幕,一切就已有了結局?

恍神的功夫,金氏已放下了手中的線活,坐到顧晚晴身邊來,伸出手,“你再幫我看看,我那體寒的毛病好了沒有?”

顧晚晴失笑,並沒有幫她把脈,輕打了她的手一下,“哪這麼快?你這體寒之症是自小落下的毛病,小時候不注意,愛吃冷食,受了涼也不當回事,現在可都找來了。”

金氏訕訕一笑,“那時我隨着父母在北方駐防,成天在外頭野慣了,北邊的冬天可比京城冷多了,不過那時候小,玩起來什麼也不顧了。”

“所以你別急,這才幾天?”顧晚晴擺弄着金氏縫了一半的小衣服,“我昨天看了你的食譜,水果太多了,肉食也少,這都會加重你體內寒氣的淤積,另外你閑來無事的時候不要總坐在屋裡,經常坐着腰腹血脈不通,會致痛經又會讓面部長斑,而氣血不順,容易手腳冰涼,慢慢的體質自然就寒了,注意平時多用熱水泡腳,用益母草泡水來喝,也可以用桃花泡酒喝,常吃核桃肉食補充血氣,慢慢的就調理好了。等過幾天我再為你施針消瘀,好好過完這個冬天,明天開春之後就可以準備受孕了。”

金氏臉上一紅,心裡對這事還是很着急的。她嫁過來已經六年,可一直沒有子嗣,最初跟着大公子的兩房妾室都已有子女,讓她怎能不急?這兩年也找過大夫來看,都說是氣虛體寒,可自家男人不是什麼體貼入微的人,她自己又大大咧咧的,那些個禁忌都是堅持了兩天就放下了,等想起來重頭再來,斷斷續續的效果也不太好,以致一直都沒有喜訊傳來。

“哎,”金氏突地又神神秘秘地,“我從老2媳婦那裡得了一個美容佳品,用起來挺有效果的,你也試試?”

女人都是愛美的,顧晚晴也不例外,“說來聽聽?”

金氏笑道:“也不是什麼稀罕物,就是蘆薈,生服了幾日,我覺得整個人都暢快了,臉色也好了不少。你看看,我的皮膚是不是水潤多了?”

顧晚晴無須上前也能看得出金氏的確較往常的氣色好了不少,她嘆了一聲,“蘆薈倒是好東西,但不是人人都能用的,也不可常用,尤其是你,還生服你還想要孩子不要?”

金氏嚇了一跳,“怎麼?它能避胎?”

“不是。”顧晚晴耐着性子說:“蘆薈性涼,消炎解毒效果極佳,外用甚至可治燙傷,你說它生性該有多涼?正常體質的人都不應多服,你這氣虛體寒的還敢吃它?”

金氏捂着肚子半天沒說出話來,好一會才急道:“那怎麼辦?我都吃了六七天了。”

她這風急雨急的脾氣顧晚晴也挺沒招,“亡羊補牢,猶未晚矣。以後不要隨便聽誰說什麼就亂吃東西,同一種東西也會分個人體質不同而產生不同的作用,對別人好,未必對你也好。”

金氏連連點頭,“以後我吃什麼都先來問過你。”

顧晚晴輕笑,金氏這脾氣,肯定轉頭就忘了,以後還是得她多問着點才行。

金氏天生就是心眼大的,這事說過也就算了,並不那麼憂心忡忡的,這會又起了新的心思,“不如咱們進宮去看看世子和大爺?世子半月未歸,我們家大爺也有一陣子沒回來了。”

顧晚晴想了想,又看金氏興頭正起的樣子,點頭同意了。

其實現在的鎮北王府中人員並不多,鎮北王、王妃與兩個側妃也在世子成親過後重新回到了宮中,鎮北王的幾個公子也都就近住在宮中,各帶着家眷,說白了,還留在王府中的要麼是身份太低的,要麼是不受寵的,金氏與大公子的感情還好,只是受不了宮裡沉悶的氣氛,所以並沒有同行。

不過住在外頭倒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不受拘束,尤其是能說得上話的都在宮裡,要去哪上哪,直接向代管王府的金氏說一聲就行,給顧晚晴也免了許多麻煩。

這段時間顧晚晴雖是沒見到袁授,但自己的事情處理了不少,還能時常出府去與葉氏夫婦團聚,日子過得還算舒心。只是,日子越舒心,她就越有依賴感,時間久了,就覺得這樣也不錯,以前一直想離開,不過是想躲開這些紛爭,可事實上,現在的日子也很平靜。

與金氏各自着裝完畢後,她們便一同乘車入宮,做為鎮北王的直系親眷,這點權利還是有的。

她們的馬車是由貞華門入的宮,金氏身上帶着鎮北王的腰牌,故而並未受到留難,只不過那守門的禁軍交還腰牌時特地看了顧晚晴一眼。

顧晚晴起先沒太理會,車簾重新垂下之後才愣了愣,剛剛那禁軍……她叫停了馬車,從車窗探頭看出去,正與那禁軍對視個正着,那禁軍似乎就在等她停下,翻手亮出手中一物,竟是一個碎了又拼合好的鐲子。

顧晚晴怎會不認得那個鐲子?她就是用這個鐲子要脅的顧明珠,後來在出嫁前夕她將這鐲子給顧明珠送了過去,希望她不要忘了自己的承諾,但為何會在這禁軍手上?

而顧晚晴會留意到這個禁軍,也是因為他太過眼熟,似乎早在四年前她第一次隨顧明珠和顧長德入宮,便是這個禁軍守在這裡,此後每次由貞華門入宮都是他守在這,沒想到時過境遷,他竟然仍在這裡。

他與顧明珠相識么?他拿那鐲子來,是顧明珠等不到樂姨娘,所以來催她么?顧晚晴不由想到以前無數次入宮時他的目光都曾在自己身上停留,對顧明珠卻都是視而不見,現在想想,正是視而不見才反常。

縮回身子,顧晚晴示意馬車繼續前行,金氏也探頭去看,卻沒看出什麼,回來問顧晚晴,顧晚晴隨便找了個話題,便支會過去了。

她不會現在就把樂姨娘還給顧明珠的。

雖然顧明珠也算是完成了承諾,但她在打擦邊球,雖然她沒能嫁給袁授,但不代表她以後都不能嫁,她現在不過是“帶髮修行”,就這麼把樂姨娘還過去,難道要等着她的報復嗎?顧晚晴還沒這麼傻。

況且,顧明珠對顧家而言也是一個危險的存在。

她能出賣顧家的一處秘地,便能出賣兩處三處,失去了片秘典的顧家將不再有獨特的存在價值,分崩離析是早晚的事。

還是得加緊說服顧長生才好。上次顧晚晴回門時宣布了由顧天生代理顧家家主一位之事,顧懷德自然不服,但顧晚晴是家主,又有長老團與顧天生背後的族人們大力支持,所以事情就這麼定下了。隨後顧晚晴又單獨約見了顧長生,與他說了自己的打算,意圖讓他接下天醫之位,可顧長生拒不接手,表面上是說大長老與顧長德不在,就算是天醫也無權決定這等重大之事,實際上,顧晚晴明白,他始終沒放棄離開顧家的希望,之前不走是因為不想在顧家最難之時背離,但他是真的想走,帶周氏一起走。

這種情況下,顧晚晴更不能透露自己想交出天醫之位的想法,否則顧長生拒不接手,那麼合適的人適只有顧明珠,現在的情況下,她是不會容許顧明珠來做天醫的,所以最好能接大長老與顧長德回京,那麼她身上的重任,就可以卸下了。

不過眼下看來,想接回大長老和顧長德哪有那麼容易?聶世成一部被圍,他們定然也在包圍圈裡,還有沒有命在都是未知之數。

顧晚晴一邊想一邊跟着金氏前進,既然進了宮,肯定要去拜會王妃,不想到了王妃的寢宮後,又是一副合家歡的場面,王妃、兩位側妃、袁授全都在場,此外又有兩個顧晚晴沒有見過的年輕姑娘,都是十七歲的年紀,生得嬌艷如花,分左右坐在王妃身側,左邊那個模樣更搶眼的正小聲與王妃說著話,只是王妃低頭垂目,也不曉得聽沒聽進去。

跟着金氏拜會過了眾人後,劉側妃也指着王妃右側的姑娘給顧晚晴介紹道:“你還沒見過,這位就是……”

話才說到這,位置上的袁授驀然站起,朝着王妃漠然地道:“母妃,我與顧側妃有事相商,告退。”

他這麼冷言冷語的,顧晚晴還真是有點不大習慣,但看看別人,顯然都已經習慣了他的態,當下欠身與王妃拜別,不過臨行前又特別朝那兩個姑娘多看了兩眼,她們也回望着她,目光中都帶着探究之意。

顧晚晴跟着袁授出了王妃寢宮,一路朝順安門而去,那裡通往太子東宮,鎮北王雖沒住紫宵宮,卻安排袁授住在東宮,這其中含義,無須多說大家也都明了。

他們行進這一路上袁授都走得很快,顧晚晴得小跑才能追得上他的步子,直到進了東宮的範圍,他的腳步才稍緩,悶着聲說:“那兩個,一個是七王妃的侄女,另一個是她表妹。”

顧晚晴反應了一下,不由失笑,原來右手邊的那個就是他未來的世子妃。文字首發。

出奇地,顧晚晴本是以為自己不在意的,可袁授說完了之後他們之間莫名地沉默下來,直到袁授再次開口,“我不娶她。”

顧晚晴抬眼,見他面色平靜如常,眼中卻帶着不容置疑的決心,“我不會娶她,我說過,只娶你。”

不知為什麼,明知道這句話可能是出於他的真心,也明知道這句話實現的可能性有多麼小,可顧晚晴心裡仍覺得暖暖的,不由自主地就泛出一抹笑容。

袁授見了也跟着笑笑,又轉了話題,“我與父王請纓南下救駕,父王已經准了。”

顧晚晴皺了皺眉,“不是說現在只圍不打么?怎麼還要去?”

袁授看了她半晌,突然像她以住對他那樣,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頂,揚眉笑道:“你就不想去找找隨駕南下的那兩個老頭兒?沒有他們,你怎麼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