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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晚晴很憤怒!看見小兄弟的一剎那,她忘了什麼紋身也忘了什麼傷員,抬腿就把阿獸踹到了溫泉里。

阿獸嗆了一口水,之後反倒興奮起來,高聲叫着在水裡朝她撩水,顧晚晴的嘴角抽了抽,抹去臉上的水珠,惡狠狠地指着地上的圖形,“我要回家!不管你能不能聽懂!我要回家!”

看着她的動作,阿獸的興奮漸漸地褪去,站在沒腰的水裡發了好一會的呆,才又走向岸邊,打算出來。

顧晚晴立即一指水面上漂浮的小裙裙,“那個!穿好!”

阿獸就游到溫泉的中心去撿起獸皮裙,不過對於顧晚晴的命令還是沒太理解透徹,上了岸才穿好。

顧晚晴懶得和他計較這麼多了,指着地上的房子圖形不說話,由始至終一直沉着臉。

阿獸這次很聽話,安靜地帶着顧晚晴離開了溫泉那裡又進了樹林,顧晚晴是搞不清方向的,不過從地勢走向來看,他們的確是在朝山下走。

而隨着時間的流逝,阿獸身上的紋身漸漸消褪,直至完全消失,有紋身的皮膚上看不出絲毫異樣,就像那裡本來就什麼都沒有一樣,十分的神奇。

走了約么一個多時辰,在顧晚晴體力透支的前夕,她終於見到了自己家那塊熟悉的葯田。

“太好了!”顧晚晴一屁股坐到地上,平視着阿獸,“你的腿怎麼辦?要不然帶你回家去治?”

阿獸的情緒一直很低落,委屈地“嗚啊”幾聲,扭頭就跑走了,任顧晚晴怎麼叫,他都沒有回頭。

這下顧晚晴倒擔心了,他的腿如果不繼續醫治的話很可能又惡化了。不過,現在怎麼也得先回家去報個平安才行,反正阿獸就在這山裡,之後她慢慢找就是了。

顧晚晴歇了一會,支撐着回了家,進院就喊:“娘,我餓......”折騰了一早上,又是治病又是趕路的,她早就餓得不行了。

葉顧氏從房中衝出來抱着她就哭,顧晚晴說:“我餓......”

葉顧氏:“嗚......”

顧晚晴說:“娘,餓......”

葉顧氏:“嗚......”

怎麼聽都像是阿獸的語系,難道現在流行獸獸語?顧晚晴一邊安慰着葉顧氏一邊拖着她往廚房走,在葉顧氏察覺她的意圖前,她已經抓了個冷饅頭塞進嘴裡。

葉顧氏心疼壞了,連忙要生火做飯,顧晚晴擺擺手,伸着脖子噎下一口饅頭,“嗝......”

這比什麼解釋都管用,葉顧氏馬上去給她倒水,直到她把一個饅頭幹掉,葉顧氏才問:“是不是野人把你抓去了?你爹一早就領着人進山裡去了,一定要抓到那個野人!”

這都是在顧晚晴預料之中的,可總是不免擔心,阿獸要是被抓了,下場肯定好不到哪去。不過現在沒辦法,山裡這麼大也沒法去找,只能等葉明常回來再說,希望他運氣不好,空手而回吧。

葉顧氏又緊張地問:“那個......那個野人,沒把你怎麼樣吧?”

顧晚晴理解了一下,其實嚴格說起來,是她把阿獸“怎麼樣”了,都看光了。

“他把我抓去是因為他受傷了,想讓我幫他治傷。”顧晚晴看着葉顧氏將信將疑的目光,便將自己與阿曾第一次見面的情形說了一遍,又道:“那些兔子就是他送來感謝我救他出陷阱的。”

“這麼說來,他倒也通點人性......”女人都是同情心泛濫的,葉顧氏嘆了一聲,“才十六七?真可憐,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在山裡。”

之後葉顧氏腦補了一套“路遇山賊父母被宰孤兒與獸共舞最終成獸”的故事,並說給顧晚晴聽,顧晚晴覺得,嗯,這倒也有可能,如果真是這樣,那阿獸實在太可憐了。

晚上的時候葉明常帶着人回來了,見顧晚晴安全回家自然高興,不過更多的是憤慨,和那些鄰村的獵人們約好明天繼續上山抓野人,結果還沒等顧晚晴規勸,葉顧氏先急了,“那孩子父母讓山賊殺了,自己流落荒山變成野獸一樣多麼可憐!他沒傷害晚晴,又懂得知恩圖報,不準再去抓他!”

顧晚晴無語地看着葉顧氏,看來經過一個下午的沉澱,腦補已經成為事實了......

那些獵人們卻都緊張起來,“山賊?這山裡有山賊?”

顧晚晴扶額,徑自回房去歇着了,至於解釋的事,留給葉顧氏去做吧。

雖然有葉顧氏的極力勸阻,葉明常還是又帶人進山搜索了兩天,實在是沒找着,這才放棄了。

顧晚晴一直等着阿獸再來找她,可過了四五天,沒有阿獸,也沒有兔子青蛙,阿獸好像徹底消失了。顧晚晴也想去找他,無奈葉明常極力反對,並提出要帶她回京城去處理事情。

要處理的當然是衣服的事,為了儘快擺脫“野人事件”帶來的陰影,葉顧氏也決定同行,一家人也不用準備什麼,租了馬車,第二天就直奔京城而去了。

顧晚晴知道葉明常的用意,她畢竟是個姑娘家,不管出於什麼原因,被野人劫走已經容易讓人非議了,他不想在這非議上再加點碼。

顧晚晴想的則是,先避過這陣的風頭吧,等過一段時間他的氣消了,再有葉顧氏在旁邊幫襯着,葉明常最終還是要投降的。

於是一家人就這麼到了京城,衣服的處理問題早就商量好了,找到葉明常熟識的當鋪夥計,聯繫着把舊衣服當了,他們本想用當出來的錢找一家成衣鋪租個鋪位,可那些衣服又不能一直存放在鄰居家裡,如果再租庫房,不如直接租個小店面了。

為了商量這件事,當天晚上一家人尋了個小客棧住了,思來想去的,還是覺得自己租店面最合算,關鍵是現在他們不缺錢了。

當掉的二百多套舊衣一共得了五百餘兩,雖然平均下來每套只得二兩多,對於那些布料精緻做工考究的衣服來說遠遠不及成本,但舊衣當出這個價錢已經是相當不錯了。

有了決定後,葉明常便積極地尋找合適的鋪面,人託人的尋找之下,很快就有了消息,顧晚晴也去那小鋪子看過,地方不大,卻是在一條繁華的街道上,所以租金也不便宜。對於這些顧晚晴其實沒多大感覺,花銀子,她總是找不到代入感,如果跟她說這鋪子一個月要五萬塊人民幣,估計她會心疼死。

不過租了鋪子後也有一件為難的事,那就是這間鋪子不可能讓顧晚晴一個姑娘家來出面打理,葉顧氏又不放心交給別人,便決定自己和顧晚晴一起住到這邊來,由她來打理店面,這麼一來,葉明常勢必要自己留在千雲山,與葉顧氏兩地分居了。

還有一點就是,顧晚晴還沒找到阿獸呢。

最多自己多跑一跑吧,顧晚晴一邊尋思着是不是該把家裡那幾間草房推倒重建,一邊與葉顧氏遊走於各個成衣鋪之間打探價格,正前往下一間的時候,顧晚晴突然覺得四周的建築有些眼熟。再仔細看看,不正是她第一次上街,偶遇了聶清遠的那條街嗎?那間京城最負盛名的天波樓就佇於街頭,遇她也就幾十步遠。

現在雖然已經過午,可出入於天波樓的客人還是絡繹不絕,顧晚晴又想到了那天早上聞到的早餐香味,便起了帶葉顧氏去嘗嘗的心思。

和葉顧氏說了之後,葉顧氏雖然反對在吃喝方面花太多錢,但拗不過顧晚晴的堅持,便隨着她一起往那邊去了,就在她們走到天波樓門前之時,突然從天波樓里驟然躥出一道黑影,後面伴隨着人們的驚呼,“快閃開,小心野人傷人!”

顧晚晴呆了一下,這情景......很是眼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