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氣勢、又見氣勢。這氣勢壓制住了齊樹民.........

其實氣勢在我們身邊附拾可見。古有仁人志士堅貞不屈的浩然之氣、今有各級領導前呼後擁的官威之氣,再比如機關里濃濃的官僚之氣、再比如國企里濃濃的腐舊之氣、再比如草根蟻族裡濃濃的怨天憂人之氣、更比如世風日下濃濃的拜金以及惡俗之氣。這都叫氣勢,和這些氣勢相比,在簡凡這個的警察身上迸出來的匹夫氣勢,一眨眼間就被監控室的一群人徹底無視了。

竊笑者有之、暗笑着有之、準備壁上作觀隔岸觀火者更有之。以簡凡之前,以嚴復清主任為的十二人預審組分了三組,第一組是來自大原市局,一個主審倆個副審再加一個書記員,第一次審得正義凜然,而齊樹民除了對槍殺警員供認不諱其他的一概不提,反而和預審員大談宗教信仰的人權普世價值觀對於法制的不適應性,廢除死刑在人權、人道俱無的社會形態中的不可行性,旁征搏引了一番讓哲學水平不高的預審員終於聽明白他的意思了:老子不怕死,你嚇唬誰呀?

第一組一失利,第二組改變策略了,來自省廳直屬特種預審組副廳級研究員坐鎮,和齊樹民聊着,試圖從改善生活和醫療條件的話題上套出點口供來,畢竟是死罪,量刑上除了死沒有二字。誰知道齊樹民直接嗤之以鼻,以法律不是報復更不是恩惠的實質指責預審員。並且指出法制進程的最大障礙就是執法者不遵紀守法,例證就是對自己的誘供、就是在這裡不見天日的秘密羈押,直接把第二組駁得個個汗顏。

嚴主任最後是親自出馬的,斟酌了良久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對齊樹民的境遇表示了同情,誰知道這招至了更大的反感,齊樹民振振有詞,指責嚴主任這種憐憫相對於司法依律一刀切,只能是婦人之仁。氣得嚴主任連喝三大杯白開水才壓住了火,接下來幾組組長輪番對齊樹民進行審訊,誰知道這個嫌疑人的厥詞層出不窮,大談奴役法制化不過是傻*工業時代的畸形胎兒,這穿警服的不過是強權在國民身上的**工具而已,大擺着一副正氣凜然的態度和預審員辨上了,面面相覷的預審組無人敢於和這個者言論交鋒。

於是,審訊中斷。

於是,想繼續的代價就是滿足齊樹民的要求,要見誘捕出自己的簡凡。

本以預審組以為是個什麼樣的人物,不過一看面嫩的簡凡有點大失所望了,開口幾句你罵我、我罵你倆句,大有“流氓對流氓、誰比誰更狂”的架勢,一干預審員領教過齊樹民的水平,知道接下來的口水大戰就來開始了,都在看着,各懷心思地看着屏幕上事態的展。

.............................................

.............................................

冷冰冰的預審室像一個水泥盒子,固定着的預審席和嫌疑人的席位相距數米,白熾燈下倆個的表情纖毫畢現,看得清清楚楚。簡凡呸了口罵了句剛剛坐下,已經習慣於把預審們玩弄於股掌的齊樹民稍稍驚愕之後峰迴路轉了,突然微笑了,微笑着很溫和地說道:“其實,就想問問你,你怎麼會知道我會走漳河,我一直覺得不像個巧合。”

很意外,齊樹民像見了老朋友一樣,態度第一次如此和靄。

簡凡驀地抬眼,面無表情齊樹民稍稍有點期待的眼光。心裡暗道着估計張英蘭的判斷沒錯,這是一個集極度自大、自戀於一體,有近乎於精神強迫癥候的嫌疑人,對於這種人,或許犯罪僅僅是一種能得到滿足感的行為,能得到精神愉悅的樂趣。直白點就是:變態!

瞪了一眼,簡凡冷冷地說了句:“是巧合,從大原到介休、到愉次、到晉中、到雲城十二條二級路以及高路、國道全部封閉,都駐有警力堵截,大原警隊中堅力量全部調到了城外,就為堵你。你的級別夠高了啊。”

齊樹民聽着眼中閃過一絲傲色,欠欠身子。頗有幾分自得地說道:“這好像是我醒過來聽到的第一句實話,看得出來,你很恨我?”

“我恨你就像你恨我一樣。”簡凡道,捕捉到了那一絲自傲,順着這個細微的感覺順口說著:“不過坦白地說,我不得不佩服你.........雖然準備充分,我們還了你,在被圍的情況下還能反戈一擊,靠着引爆炸藥逃出圍捕圈,還打死了我們一個隊員,差點就溜了。這種事說出去恐怕都沒人相信。”

“謝謝,看來我們開始相互欣賞了啊,終於能見到個實話實說的警察了。哈哈......”齊樹民驀地展顏一笑,似乎在這裡得到了一份滿足感,調戲着簡凡道:“你實話實說,那我也實言相告。知道我想見你的真正目的嗎?”

“說唄,繞什麼彎子。”簡凡道。

“呵呵......之前那十幾個傻*預審呀,比你還蠢,天天圍着老子聒臊,就想從老子這兒問點案情、撈點好處,呵呵......不過呢,也虧他們把你找來啊,其實呢,我還想問問你,我一槍打死的那個警察應該在眉頭部位,你這麼大年紀沒見過多少死人吧?這種事看過一眼,是不是晚上經常做噩夢呀?”

齊樹民陰森森的笑着,看着簡凡陰沉着臉,頗有幾分奸計得逞的得意。繼續調戲着:“再有呢,你們追了我這麼長時候,人死了,古玩炸了,就剩下我一個快死的人了,你們什麼沒撈着,出了這麼大洋相說不定你這警察比我這個土匪還倒霉......我就想看看你倒霉到什麼程度了,在你和那幫傻*預審員身上,能看到我的成就......哈哈......嘎嘎......”

齊樹民放聲大笑着,聲音震得傳音器簌簌雜音,像地底鬼哭魂叫的陰瘮聽得人頭皮麻。

故伎重演了,會議室觀戰一干預審員一臉被捉弄了的糗相,這三查五審還是被捉弄了,齊樹民數次提出要見誘捕他的簡凡,此時經預審討論報組長審批後才得以實施,畢竟這個警和嫌疑人直接打過交道,倆個人的交流說不定會反映出什麼有價值的信息來,誰可知道貌似有點變態的嫌疑人早洞悉了一干預審的用心,根本就是捉弄人,連預審帶簡凡都捉弄了一遍。

屏幕上齊樹民被捕以來第一次笑得如此開心,從陰瘮瘮的悲憤直笑到氣喘吁吁,指着面前枯坐的簡凡,像是見到天大笑話一般。笑得咳嗽加喘氣樂不可支。一旁站着的法警也有點怔了,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目光投向監控探頭,只等着耳麥里的命令把嫌疑人帶走。

等來了一場鬧劇的嚴復清主任正準備對着話筒下命令,一個聲音攔下了,等等。

眾人一看,是坐到最末位的張英蘭,省廳指派的心理學專家,這位黑臉老太太的資歷不淺,不過這些天同樣被這個變態嫌疑人搞得一籌莫展,眾人看過來的時候。張英蘭指着屏幕:“再等等,這個類似於精神強迫癥候的心態需要一個泄時機,潛逃了這麼長時候,嫌疑人也承受着巨大的壓抑,他需要一個釋放壓抑的契機.........如果讓他盡情表演的話......我揣不準,不知道會有什麼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