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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中帝都,暖意在一剎那煙消雲散,看着前頭的那雙人,齊傲世也是上前見了禮,只是眼中並無半分客氣可言。

雲芍的這場婚事,驚動了各國,碧色整治完了城裡,又忙起了現場裝扮來,她也不肯讓若兒閑着,就拖她一起進了宮,風一梟只是說自己隨後就到,先去和風嶺的幾人會合。

才一進燎宮,若兒就被碧色差使着,忙的不亦樂乎,若兒雖然手裡忙活着花事,但見四周還算清凈,心底也是暢快了些,

燎宮內里,秋日的紅楓這時已經由各種紅櫻替代,裝扮一新。

傲世正是布置着婚慶當日的人手,正撞見了炎妄,這才是他真正的名字吧。

宮中的花紅火燎,傲世看着眼前的男子,上次冰原之後,他已經派人調查了他的背景,先前由雲後出面求婚賜婚,他的身份,傲世已是猜了個十之八九,他果然是炎炙和雲後的親生子。

若兒正紮好一個花台,旁邊傳來陣女聲:“有些人還真是不懂得‘臊’字是如何寫的,”碧色感覺到了身後的若兒僵了片刻,盯着百里焰漪的一身招搖打扮,只覺得礙眼至極。

百里焰漣漪滿面紅光,站在了喜棚外頭,碧色陰陽怪氣地說道:“來人啊,把前頭的花都換成素色,也該提醒下別人,守孝期才滿,不要胡亂招搖。”

聽了碧色的滿口譏諷,百里焰漪也是怒火叢生,上回的賬還沒算清,這賤婢居然又來尋釁,“韓碧色,你還真是有心挑釁。”

韓碧色也是沒了相讓的心思,這對狗男女,害得若兒和芳菲塢在了玉闋國丟了了顏面,見了就冒火,偏偏姥姥又要她進宮來處理喜事,讓這對不體面的男女日日在了自個兒面前晃蕩着。

兩人正怒視着,旁邊匆匆忙忙跑進了一名芳菲塢的小廝:“二小姐,二小姐。”

碧色聽着也是心煩,嘴裡說道:“等我處理了這小賤人先,有話遲些再說。”

小廝也是不知好歹,還是喘着氣說道:“大事不好了,有人上門求親了。”

碧色正要擊出鬼殺藤,聽了這番話,俏臉一變:“你說什麼。”

那邊百里焰漪則是冷笑道:“芳菲塢的瘋婆子,還能有人上門求親,也不怕又是一封離書。”

傲世正走進喜棚,見了裡頭的幾道身影,眉頭微皺。

若兒也是被求親一事嚇着了,碧色更是驚色連連,正欲再問,那小廝總算是順過了氣來:“不是二小姐,是大小姐。”

碧色鬆了口氣,接着反應了過來,剛舒了口氣,又是高了嗓音:“姐姐的!”

傲世的心中咯噔一響,另一頭,炎妄攜着炎雲芍的手也是微微一僵,眾人的視線都轉到了那名報訊的小廝身上。

一旁好些人都看了過來,大多數人是報着看玩笑的心態,若兒手中花枝一丟,想起了今天風一梟意外的沒有跟着她入宮,心中不祥之感頓生。

“北陸風嶺,前來下聘。”小廝一下子成了場中的焦點,忙說了出來。碧色聽着也是犯起了嘀咕。

“內塢主已經答應下來了,”聽了這話,碧色連鬼殺藤都懶得收了,那小廝也是急急說道:“風少也送了口信來,說待會就來接小姐。”

碧色偷眼瞧着若兒,見她也是一臉詫異,原來姐姐也是不知情的,碧色止不住又瞪了傲世和百里焰漪一眼。

宮中的人群很快就散去了,有多事的人問着:“風嶺什麼時候多了個少爺?”

場上幾人都是呆立着,若兒臉色不善,嘴裡催促着碧色:“先擱下手裡的事,跟我一起回塢里看看。”

韓碧色則是一臉的為難,姥姥等人才剛到了中帝都,怎麼如此快又給若兒定下了一門親事。

帝都的芳菲塢內,也是鬧成了一團,昨日剛趕到的老嫗和碧然看着聘禮,雖是也覺古怪,但見了坐在了塢內的風一梟時,神色和緩了不少。

除了芳菲老嫗和韓碧然外,韓紅窈和風娘子也端坐在了堂上,只是兩人都是花容慘淡,甚是畏懼地看着坐在客席上的風一梟。他的眉目間滿是喜色,但那股凜然之氣,兩人雖都只是驚鴻一瞥,卻是永生難忘。

兩人同時明白了過來,這麼多年來,她們都只是他棋盤中的一步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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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齊傲世的書房中還是亮着燈,微不可聞的一聲,他似早就預料到了般:“既然來了,為何不進來。”

炎妄看着眼前的齊傲世,見他還是一臉常色,心底替若兒悲了起來,搖頭道:“我還以為你和我的心思一般,這會兒已是亂了,想不到齊兄倒是一派清閑。”

“事情籌備的如何了,”傲世將話饒了開。

“看來兒女私情,還不足以亂了你的心思,事成之後,你要什麼?”炎妄問道,他也想不到自己會和齊傲世聯合在了一起,一切都會在大婚之日開始,亦會在那一日終結,那時...

房中一陣輕語,房中的蠟燭燃得只剩半截,炎妄才起身告辭了。他一走,書房中剩下的,只是滿屋子的冷清,傲世坐在了案前,提起了筆,在了紙上寫下了一個“風”字。

帝釋宮中的婚事進行的很是順當,成婚當日,各地的賓客以及喜棚都已準備齊全。

一眾人正在了宮中等待觀禮,風一梟笑盈盈地跟在若兒身側,渾然感覺不到佳人眼裡的怒意。

傲世的眼底在了紅色中瀰漫,看不清了前頭的藍色身影,他的心中如同有無數只小蟲在噬咬般。等到新人走過之後,那抹藍色的身影還是在了眼前,怎麼也散不開了。

對於若兒,他一直他可以不在意,就算是那日她離開之時,心裡的那股心疼,他也只是對了自己說,那是因為,和若兒處了幾年,突然少了個人,有些心傷而已。

離觀禮還有些時辰,傲世一人行走在了燎宮林間,擺脫了身後的百里焰漪的糾纏,聽着斷斷續續的喜樂,想着今日宮裡頭最後的部署。

那夜心系之術破碎之後,他命人把那一簇竹林全都伐空了,看着對面空蕩的院落,他耳邊似聽到了風鈴聲,心中的煩躁糾纏在一起。

齊堡每個人見了自己都會恭敬的叫着少爺,沒有人在了自己的耳後叫着:“傲世哥哥,”那個如同精靈一般閃耀的女子已經去了。

他走到了那池火蓮旁,看着眼前的水面模糊了,慢慢地成了一片藍色。

前方傳來了一陣罵聲:“風一梟,你快說,你究竟和韓...娘親說了些什麼,她為何匆匆離去,還有,你將那些風嶺的聘禮都收回去。”齊傲世微微一愣,不自禁往前走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