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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悅兒的腦袋裡炸着一個雷。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翻湧的氣息。

她不是一個情感泛濫,善心博愛的女人,也不是一個替人着想,為正義事業奮鬥的人。她會冷漠,她會無情,她會為了自己所在意的變的毫不客氣,可是,她卻不能對這個如雷般的消息充耳不聞!更不會無動於衷!

因為,她是一個女人!

哪怕對於這個景陽郡主,她從無一絲好感,甚至也不止一次的想着這種女人早死早超生,活該受虐更好。可是真的聽到她面臨如此慘無人道的虐待時,身為女人的她憤怒了,她的拳頭甚至都暴起了青筋。

“你是她的貼身丫鬟,你是她的忠心奴僕,可你為什麼不攔着?你都有能力有心的來殺我,難道你就攔不了一個廢人!”蘇悅兒不明白,東方宇已經被她完全廢掉,不止是不能人道,連下肢都會無知覺,即便他本身再有本事。現在也是一個廢人啊,難道金蟬就對抗不了?

金蟬聞言似乎很激動,她的呼吸在加快,她的身子都在哆嗦:“我如何攔?郡主跟瘋了一樣什麼都聽他的,我攔着她還動手打我,明明喊的那麼慘,卻偏偏不許我攔着,還有那天殺的死老頭,竟然默許他兒子這麼做,還叫人把我捆了......嗚嗚嗚,我沒用......我真沒用......”

金蟬激動的眼淚鼻涕橫流,蘇悅兒則捏緊雙拳問到:“可是你殺我有用嗎?又不是我......”蘇悅兒的話噎在了口裡,此刻她有些後悔自己沒殺了東方宇。當時的氣憤與局勢不明,她所能做的就是廢掉東方宇讓青紅不必含恨,可是她卻完全沒想到變成廢人的東方宇不但不低調的過餘生,竟然成了變態對郡主下這種毒手,她意識到,郡主此刻的遭遇,自己還真是那個間接的兇手......

“我殺你是改變不了什麼,可我就是恨!咳咳,你要是不存在該多好,郡主早做了白大奶奶,怎麼會被東方宇拿捏?她中了蠱,已經分不清是非,只知道東方宇是她的天,他說做什麼,郡主就會做什麼。就是要她死,她都不會眨眼。現在她要不就是神志不清的呻吟,要不就是眼望着那禽獸流淚,我看着她那般我心如刀絞,我恨不得殺了那禽獸,可是,是誰把我們郡主逼到了這個境地?是誰毀掉了我家郡主所有的計劃,不是你,又是誰?”金蟬咬牙切齒的說著,還能動的左手一點一點的往腰間摸去。

“你以為你現在還能殺我嗎?”蘇悅兒看着金蟬如此明目張胆的動作,不由的搖頭,而金蟬卻苦笑的從腰間摸出了一顆黑色的藥丸:“我原本想着,若是殺的了你,我也算為郡主報仇,那我就是豁出去一條命,也要和東方那家子禽獸拚命,就是一起死都成!可是,我殺不了你,我太沒用了,我活着也對不起我家郡主!”她說著把藥丸就往嘴裡丟,蘇悅兒則立刻上前。捏了她喉嚨,繼而錘了一拳在她的頸後,那藥丸便從金蟬的嘴裡滾了出來。

“讓我死!”金蟬奮力的喊着,蘇悅兒卻眯着眼睛說到:“要死你也是滾回你家郡主的身邊去,別髒了我白府的地兒!”說著她丟開金蟬,看着這個女人言到:“你好歹也是悅王府的人,你家郡主也是悅王的妹妹啊,真不知道你這丫頭的腦袋怎麼長的,你不去找悅王救他妹妹,竟有功夫來殺我?”

“我也想找王爺啊,可王爺,王爺他自知道東方宇成了廢人,便差人來接我們走,郡主不分是非,以死相逼說不去,悅王當時也要處理白家事,便說等第二天找人捆了郡主回去,可是白家事上出了差錯,他人一去就再沒消息,不但沒來接我們,我找都找不到他,問及所帶的隨從,竟也無人知道他去了那裡......若是他在,東方宇豈敢如此對我家郡主?咳咳。”

蘇悅兒挑眉:“聽你的意思是王爺失蹤了?可是他不是帶着人離開平城了嗎?”她記得那天悅王的陰謀被戳破後,悅王便匆匆的帶人走了,如今聽着像是還有別的茬子。

金蟬搖頭:“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現在,只想殺了你。好為郡主報仇......”

蘇悅兒捏了下指骨:“那你註定失望了,你殺不了我的......”

“那也不一定。”金蟬笑的很詭異,繼而便猛的張口咬向了她自己的舌頭。

蘇悅兒雖在近前,卻手中無物來不及制止,當下只得一拳砸向她的口鼻,使得金蟬的牙和她的指骨撞擊在一起,於是金蟬的牙又損失了兩顆,而蘇悅兒的拳關節處,也破了口子。

“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蘇悅兒不悅的看着這個不講道理又執迷不悟的金蟬,冷言道:“我再說一次,想死也別死在我白府里,想給我白府栽贓官司,那也要我允許!而且,你死了,你家郡主今後的日子只怕更難過,我要是你,我就會留在郡主身邊,拼勁全力的去保護她!”

“保護?她都已經不分是非了......保護又有什麼用?”金蟬說著眼裡有絕望之色,不過很快她又笑了起來:“蘇氏,你欠我們郡主的,你終歸要還的......”

蘇悅兒此時正要問話,卻聽見院落外有嘈雜聲,便伸手敲昏了金蟬免得她又尋死。自己快步的走了出去。

一出廳口,就看見院口急急忙忙的跑過幾個丫頭,蘇悅兒便心生奇怪:丫頭們跑什麼?誒,我這跟前怎麼連個人都沒?

之前金蟬和她交手那麼大的動靜竟無人來她是有些奇怪的,可是因着說到郡主的遭遇,震驚之下也就沒在關注這個,這會站在院落里,她越發的感覺不對勁,人便也急急的往院口去了。

離院口越近越聽的清動靜,全是姑娘們焦急的聲音,混雜着一個輕而細的呻吟聲在其中。

“哎呦。瞧她那一頭的汗,問她哪裡不對又不說!”小丫頭跺腳的言語着,手裡拽着跟前姐妹的袖子。

“我瞧着像是肚子疼,你看她這不捂着肚子打滾嘛!”蹲在地上的丫頭說著,伸手似去幫忙,可呻吟聲立刻大了一些,還看得到躺在地上的人翻身打滾似不讓碰。

“我咋覺得不對勁啊,怎麼不叫人碰!”蹲身的丫頭緊張的言語,周邊的幾個也湊過去,更有那個被扯了袖子的不耐煩的跺腳:“這吳管家怎麼回事啊!都半天了也沒叫人來!又不是請的什麼太醫,一個郎中怎麼都招呼不來!”

蘇悅兒連聽帶瞧的基本明白是有人出了狀況,將才出了院口要問話,就聽見幾個丫頭一起尖叫,繼而迅速閃開,蘇悅兒便看到躺在地上的鶯兒忽而坐起斜着身子吐了些飯食的殘渣出來。

“鶯兒,你這是怎麼了?”蘇悅兒當下問話,跟前的丫頭們慌亂的兩邊忙活,又給蘇悅兒行禮是又幫着鶯兒打整。

鶯兒此時一張臉上毫無血色,只捂着肚子翻滾,竟連答蘇悅兒話都顧不上,而她人許是腹痛的厲害,竟是口裡只有哼哼聲,汗水滴答的額發都粘在臉上。要不是身邊的丫頭們手腳利索的抬了她避開,只怕她自己都要滾到她才吐的穢物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