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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夕玦向來雷厲風行,所以他對玉羅剎說:“這個主意既然是你出的,你就好事做到底,對她提條件吧”

“這是你的終身大事,為什麼要我來提?”玉羅剎故作欣喜,滿面嬌羞,“難不成你在暗示......你可以早說的嘛,無論你想要什麼樣的美人,我都可以幫你找來”

我就知道,跟他說話完全是個錯誤的決定

明夕玦周圍的氣壓低了半分:“如果我提這個條件,會讓人感覺我在逼、良、為、娼”

最後四個字,他咬得很重,也帶了一分無奈。~

向雨田問:“你這麼草率地決定婚事?你確定樂平長公主會喜歡她?”

“我被娘親逼得沒有辦法。”明夕玦嘆氣,“不要說我,世鉅也在頭疼這件事,但他可以用思念亡妻來當借口,我怎麼辦?現如今誰都盯着我的婚事,娘親知道抱不了孫子,卻希望我能夠有個妻子,體會正常的家庭......我跑來江湖遊歷,也有躲避這些是非的意思。”

向雨田能夠理解,男人嘛,位高權重足以掩蓋其他缺點。明夕玦雖然容貌妖化,但憑心而論,他長得極好。現在絲綢之路重新打通,西域來的人多了,大家也就不覺得明夕玦有多奇怪。何況他氣質出眾,立身持正,事母至孝,家庭簡單又極為煊赫,無論怎麼看都是好丈夫的人選。再說了,高門大閥的女子都是聯姻工具,就算對方是個人渣,只要兩家結盟,你也得嫁過去,何況明夕玦條件這麼好?正因為太多人關注此事,楊麗華也耐不住了,所以明夕玦才會如此頭疼。

他本來可以答應楊麗華,隨便娶一個出身顯貴的女子,但他不想誤了別人一生。歐陽婉兮是穿越女,思想不會被這個時代束縛,再嫁毫無壓力;她深愛衛悲回,自然不會將心遺落在明夕玦身上;她武功極好,若是遇到危機,不僅可以自保,也能保護楊麗華;她身後沒有勢力逼着她,就算離開明夕玦,她也能活得下去;她在西域長大,說話都帶着西域口音,熟悉西域的風土人情,若是安排給她安排一個西域顯貴的身份,也不容易捲入隋朝的政治紛爭......明夕玦仔細想過之後,越發覺得可行。~

玉羅剎聽見明夕玦這樣說,便知道他已經拿定了主意,所以等歐陽婉兮平靜下來,他便道:“小婉兮,我這位好友救了你的情郎,你如何報答他?”

歐陽婉兮立刻道:“只要婉兮能夠做到的事情,婉兮便不會推辭。”

“不要這副上刑場的表情嘛”玉羅剎笑若春風,“我這位好友呢,出身高貴、地位顯赫、才華橫溢、人品極好,他不想被婚姻束縛,但長輩卻對他的婚事極為關注,將他逼得出家當道士。卻沒想到道門都畏懼他親人的權勢,只敢收他當俗家弟子,讓他非常苦惱......”

玉羅剎說謊從來不需要打草稿,九分真摻一份假,讓人難辨虛實,歐陽婉兮一聽,臉色立刻白了。

“你不要誤會,他只需要你成為他名義上的妻子,好好照顧他的母親。若你有真心喜歡的人,過段時間,我們便會讓你‘逝世’,不但幫你在愛人面前澄清此事,還會送你一份厚厚的嫁妝,他也正好用‘悼念亡妻’的名義,不再娶妻。”玉羅剎繼續道。

歐陽婉兮聽見條件如此優越,都是對她好的,心下狐疑,但她知道,這三人都比她強太多,人家如果要對她做什麼,根本用不着這樣好聲好氣地和她講話,想到“真心喜歡的人”,她又是一陣黯然。

衛悲回和伊小深彼此相愛,縱然伊小深嫁人,衛悲回也從來沒有停止過對她的思慕,自己若是嫁給了衛悲回,又算是什麼呢?

十年青梅竹馬的情分,卻抵不過對方一曲箏音,縱然她冒着生命危險,透支自己的壽命去救衛悲回,重傷昏迷的衛悲回還是喚着伊小深的名字。~她還沒有卑微到這個程度,明知對方喜歡的不是自己,還要死皮賴臉地纏上去。

衛悲回若是蘇醒,定會重新執掌血河派,她不想看見衛悲回,但血河派是她的家,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若是離開了血河派,她又能去哪兒?

只不過是一段虛假的婚姻,只是要她照顧長輩而已......歐陽婉兮走到衛悲回身邊,慢慢俯下身子,聽見衛悲回仍舊低低喚着“小深”,她眼中一片荒涼,已經無淚可流。

她在衛悲回額上輕輕一吻,然後轉身,對他們三人行了最莊重的大禮,決絕道:“三位大恩大德,婉兮無以為報,我歐陽婉兮在此立誓,必定......”她頓了頓,有些不知所措。

明夕玦正色道:“若是你嫁給我,必定會礙很多人的眼。何況朝堂鬥爭爾虞我詐,比起江湖的直來直去,這些軟刀子更是殺人不見血。世家大族規矩森嚴,你也要遵守,這種生活必定不是你想要的,你可想好了?”

歐陽婉兮聽見明夕玦如此鄭重地說明情況,面帶感激地說:“婉兮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您既然救了悲回,我就一定要報答您。更何況,我才應該感謝您的收留,我不想回血河派。但大隋戶籍嚴格,我沒有身份證明,通行都成問題。天大地大,卻沒有我一個弱女子的容身之所......”

說到後面,她聲音越來越低,顯然又想起傷心事,她懇求道:“您能不能等一段時間?家父一年多前逝世,作為他唯一的女兒,理應守孝三年。我因為心中愛戀,擅自離開西域,已是不該,若是日後嫁到大隋,父親更是孑然一身,無人陪伴......請允許我為父親盡孝”

明夕玦聽見她居然要幫父親守滿三年孝,內心實在感慨,很多武俠小說中土生土長的古代女子,見到一個好男人就什麼殺父殺師都忘了,哭着喊着要嫁給對方,她一個現代女子能做到這一步......明夕玦問:“歐陽獨是血河派掌門,他的墳塋應該在血河派吧?你不是說不想回去嗎?”

歐陽婉兮輕輕搖頭:“血河派武功博大精深,令旁人眼紅,若是有朝一日血河派失勢,先輩陵園定然遭殃。父親不願死後仍得不到安寧,便囑咐我將他的遺體天葬,所以只要我留在西域,日日茹素,每日早中晚對着他天葬的那座山朝拜,便算一全孝心。”

雖說現代流行火葬,但在古代,火葬象徵著“挫骨揚灰”,只有罪大惡極的重刑犯才會用,歐陽婉兮縱然萬般不願,也只能成全老父的遺願,為父親天葬。歐陽獨一世英雄,他寧願自己的身體被禿鷲啄食,以求靈魂回歸天地,也不要長眠地下,日後被小小盜墓賊打擾。

明夕玦輕輕點頭,然後道:“你孝心可嘉,我自然沒有不應允的道理,我道號玄霄,你可不要忘記。”

歐陽婉兮愕然,雖然她在這個世界呆了十來年,前世看過玩過的遊戲都忘了七七八八,但玄霄是某個仙俠遊戲里的大*oss,她還是有印象的,這到底......

應該是重名吧?她依稀記得玄霄性格狂傲不羈,眼前之人看似溫和卻冷淡疏離,兩者性格不一樣。再說了,道號重了也不奇怪,畢竟不是一個世界......她在心中不斷找借口,然後收斂這些亂七八糟的心思,莊重道:“歐陽婉兮必定不給玄霄丟臉,不讓玄霄為難,細心侍奉玄霄的母親......”說到最後,她已經彆扭得不成樣子。

這是什麼和什麼啊?你就不能換個道號嗎?叫玄霄實在是......

明夕玦微微勾起唇角,說:“既然你已立下誓言,就必須好好遵守,我雖然是修道之人,卻也不介意讓佩劍望舒沾沾血”

“你故意的吧?”主神很是無語,“故意點出望舒......你看看這姑娘糾結成什麼樣子了。”

的確,歐陽婉兮表情糾結至極,眼前之人到底是不是穿越者?她還記得自己是穿到一部小說中,也就是說,原本不存在“歐陽婉兮”這個人,看過那本書的穿越者便能知道她的身份。眼前之人是故意和她認親嗎?還是說,無論“玄霄”或“望舒”都是巧合?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情?但他看上去非常自若,沒露出任何異常......

歐陽婉兮被自己兩種猜測搞得頭昏腦脹,只差沒神情恍惚了。

她表現得太明顯,向雨田和玉羅剎都奇怪,“玄霄”這個名字有什麼不對?為什麼歐陽婉兮會露出這麼奇怪的表情?兩人反覆思量,都沒發現其中的問題。

明夕玦看見他們這副樣子,便明白,這兩人行蹤太過飄忽,也沒什麼親朋好友,穿越者連近水樓台都做不到,他們就好比遊戲中的頂級boss,想要攻略他們,必須通過重重障礙,難度係數非常高。所以這兩人和石之軒一樣,目前都沒有見到穿越者,也不清楚這其中的彎彎繞繞......沒關係,闖蕩江湖的時候,他們一定能見到各種各樣的穿越者

“我要寫封信給阿英,問問他最近要抬舉西域哪個國家。”明夕玦如是說,然後側過頭,問玉羅剎,“你在那些國家應該都有話語權吧?為她安排一個身份應該沒問題吧?”

“要看是哪個國家呢”玉羅剎顯然是得了便宜又賣乖的典型,“吐谷渾就不怎麼搭理我,真是令人頭疼。”

西域諸國,只有一個吐谷渾不買你的面子,你已經夠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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