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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朝代,能養外室的人非富即貴,絕對不是崔老爺這種芝麻小官惹得起的。所以凝珠說起這事,除了噁心,還有一股抑制不住的小激動。

“大公子這回又把簍子捅大了。姑娘,或許我們的計劃可以改一改?從這事兒入手,不比從青樓入手強得多?”

孟回一開始的計劃很玄幻。她打算悄悄去一趟城裡的青樓,打聽哪家有得了花柳病的姑娘,再去和那個姑娘溝通,請她出手勾搭好色的崔大。

要是有足夠的銀子和人手,這事其實也不難做到。她甚至還想好了,要是青樓里打聽不到,就去專治花柳病的大夫那兒蹲點,總能找到合適的人選。

孟回對罪魁禍首崔大深惡痛絕,好色就算了,還無恥到這種地步,不落一身病痛受盡折磨,實在是讓人意難平。

只可惜崔玉蓁窮得叮噹響,哪怕砸上全副家當都難把人安排到位。

沒想到,事情在這裡有了轉機,要是操作得當,不僅是崔大,連崔老爺都會受到牽連。

只不過劉娘子一旦知道這事,八卦很快就會在府里傳開,等崔老爺聽到風聲,把崔大管束起來,再想藉機生事就晚了。

“這樣,你明天上午就出府去,打聽打聽那家的女子究竟是不是外室,要真是,盡量弄清楚是誰家的。”

這條街住的都是小官小富,突然住進一個陌生女子,肯定會有人多加關注。凝珠經常出府賣點綉活維持生計,和各府進進出出的丫鬟婆子都混了個臉熟,打聽起來還算方便。

其實八卦女王劉娘子都說那女子是外室,這事多半是板上釘釘的,多問幾個人只是為了保險。最關鍵的,還是要知道男方的身份。

綠帽之仇不共戴天,作為一個有權有錢的大佬,怎麼可能容忍崔大這種小角色,在他頭上種出一片青青草原?

“人一旦想作死,真是攔都攔不住啊!”

孟回開開心心地熄了燈,讓凝珠早點兒休息。

等她躺回到床上進入夢鄉時,臉上都還帶着笑容,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臉頰都笑酸了。

*

跟孟回一樣帶着歡喜入睡、醒來神清氣爽的,還有王氏和紅英。

昨天回到主院,紅英就趁李嬤嬤回屋休息,把打好草稿的話對王氏說了一遍。

她把崔大託人找如意結的事安到自己頭上,在她的講述中,如意結是她在崔玉瑩院子里找到的。

“夫人,這條如意結,是配李姨娘給大公子那塊上好玉佩的!您瞧瞧這上面的泥漬血跡!大公子肯定和大姑娘的死有關係!”

紅英刻意壓低了聲音,聽上去神神秘秘的。“看到這條如意結,我就想到我娘那天在竹林看到人影的事。隔那麼遠,天又那麼黑,她不會將大公子錯認成老爺了吧!”

王氏潛意識裡不願接受崔老爺殺人,聽到這話,立刻打從心底里信了。“對呀!肯定是那小畜生!真不是個東西!”王氏咒罵了幾句,凝眉問道,“不過他怎麼找上了你?”

紅英早有準備,聞言癟了癟嘴,看着頗為委屈。

“大公子仗着老爺撐腰,一向膽大得很。老爺都說這事不用查,他還怕什麼?我看他像是剛從李姨娘那兒出來,喝了點兒酒。看到我正往主院走,大着舌頭就使喚起我來。”

王氏一聽心裡就不舒服起來,咬牙切齒地道:“混賬東西!一個奴才秧子,還敢使喚起你來,真不把我放在眼裡?!等老爺回來,看我不與他掰扯掰扯,他生的好兒子都會殺人了!”

紅英趕緊倒了一杯熱茶,輕聲安撫道:“夫人息怒,千萬要沉住氣,不能和老爺起衝突啊。這事原本對夫人是有利的,要是老爺着了怒,說不定什麼風浪都掀不起來,就又瞞下去了。”

崔大是崔老爺的第一個兒子,又是他寵愛的李姨娘所生,地位自然不同尋常。王氏一直都很清楚這一點,在李嬤嬤的引導勸慰之下,她一直都按捺着自己的恨意,沒有對崔大下太重的手。

聽到紅英一勸,心裡燃燒的火焰又熄滅了下來,揉着額頭無奈地道:“那你說該怎麼辦?”

紅英一見來了機會,趕緊趁熱打鐵挑唆起來。

“老爺之所以這麼看重大公子,不僅是因為他是長子,還因為有李姨娘在其中調和。夫人仔細想想,哪次大公子在外面惹了事,不是李姨娘幫着在老爺那裡求情說好話?”

“李姨娘心思深沉,她知道大公子沒法兒跟二公子比,這麼多年從不盯着大公子學業,反而教他在外廣交朋友擴開門路,不正是為了走商賈之道么?”

紅英說的這些,李嬤嬤早就對王氏說過,只是李嬤嬤意在讓王氏別在意崔大,而紅英是為了讓王氏生氣。

“咱們二公子以後是要當大官的,攤上個一身銅臭的庶兄,這路怎麼好走?不說別人,就說來咱們府上求親的鄭大人,家底豐厚吧?可放在官場上,誰又瞧得起他?”

王氏聽後果然覺得不能放縱下去,不說為了兒子的前途,就是想到以後庶子還要分家產,她心裡就一陣一陣地抽痛。

“不能讓他成事!這回定要藉此良機,把李姨娘給弄出府去!那小畜生是個不安分的,遲早還會惹老爺生氣,沒有李姨娘護着,到時候再解決起來就方便多了!”

紅英趕緊大夸特誇王氏英明神武,遇事拎得清,同時還不忘自作主張,幫李嬤嬤請了兩天假才離開。

另一頭,李嬤嬤聽到小女兒“心疼”自己身體,特意去夫人那兒幫自己告假,只覺欣慰無比,半點兒都沒懷疑。

紅英勸李嬤嬤安心歇息兩天,聽到保證後,才帶着激動回了屋。

主屋裡,王氏想到終於能處置李姨娘,帶着期待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直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睡過去。

第二天一早,主僕二人對上眼神,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喜意。待崔老爺從外院過來用早膳,兩人才斂去臉上喜色,做出一副沉痛無比的樣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