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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沒有找到一個人。赫圖只好大喝一聲:“不管了,弟兄們,喝——”

他舉起酒觴猛灌了一口,嘴角流着殘酒,大罵:“他娘的——中原的酒杯也太小了!”

話音剛落,有人高聲稟報:“前方探馬到——”

不一會兒,奔進一個風塵僕僕的騎兵,撲通跪地:“啟稟王子,北衛朝廷拜蘭貴妃的侄子蘭韶云為征虜將軍,率領五十萬大軍,已經開到前方肅州……”

他話未說完,耳邊聽得一片乒乒乓乓、撲通撲通,抬頭一看,只見以赫圖王子為首的所有人,全都栽倒在地,酒觴酒瓮碎了一地。

驚駭莫名之下,他上前試探一個倒地的軍士,尚有鼻息,看情狀,似乎是被蒙汗藥迷暈了。他找到一個酒瓮,嗅了嗅,雖然聞不出什麼異味,但最大的嫌疑莫過於此。

他不敢多做停留,如疾風般奔出,跳上來時所騎的馬背,快馬加鞭往魏州馳去。他知道扶日可汗率主力部隊在後面,此事還是需要可汗親臨解決。

快馬去了大約三四個時辰,死寂沉沉的莊園里,突然閃過一個杏色的人影。嬌小輕靈的身影,從背倚後院的內室閃出,無聲無息地飄過幾重庭院。一路上但凡看見昏倒在地的人,她都會蹲下.身去看個仔細。

就這樣將整座莊園橫七豎八倒地的人檢查了個遍,終於氣急敗壞地使勁跺腳,望天長嘆。

斷紫帶走蕭辰之前,沁水向她要了蒙汗藥。常年行走江湖的斷紫,當然隨身帶有。然後沁水在山下攔住幾個從魏州逃難來的流民,估計了一下色目大軍的行程。最後,沁水將整座莊園的人全部解散,臨別前交待這些聾啞人,往帝都方向逃亡。她始終堅信,色目人不可能打到牧京。

沁水將蒙汗藥摻在酒水裡,準備好乾糧,躲進了卧室的夾牆裡。這是碧霄宮的殺手避難的秘密機關,每座碧霄宮屬下的莊園都有。斷紫臨走前已經教給沁水如何使用機關。

躲在夾牆中的沁水終於等來了預期中的人聲,說著聽不懂的疏勒語的士兵,在把莊園搜了個底朝天,當然也來過沁水的卧室。

沁水在夾牆中聽到疏勒人的聲音後,默默數了約三個時辰,才敢放心大膽地出來。她懷揣着斷紫留下的解藥,總以為,只要看見杜江軍等自己人,就用解藥救醒,然後呈上辰哥哥的手書,最後共同對付色目人。

豈料,她一個中原人都沒看到!

翻遍了這些狼藉滿地的人,個個高鼻深目,裝扮奇異,明顯不是中原人。那麼,辰哥哥的殘部,到哪裡去了?

沁水心急如焚地又把莊園找了一遍,終於頹喪地坐在大廳里,獃獃望着滿地不省人事的異族人。

突然,她一躍而起,在地上狼藉一片的人體上一陣踩踏,發泄着計謀未遂的怒火。

在橫七豎八的人體上用勁踩了很久,終於筋疲力盡。因為怕自己估不好色目人的行程,她從昨夜就躲在夾牆裡,整整一夜未能入睡。因為緊張,她今日又把莊園里檢查了一遍,生怕有哪裡露餡,致使下了蒙汗藥的酒不能順利進.入色目人的肚腹。於是又是一整個白日不眠。

直到此刻,眼看着前功盡棄,暮色已經緩緩降臨在這個躺滿人群,卻闃寂無聲的莊園。整座莊園彷彿是一座擠滿了屍體的巨大墳墓,在陰沉的暮色里散發出詭異而陰森的氣氛。

沁水再也支持不住,強撐着走回卧室,倒頭就睡。沉入夢鄉之前,迷迷糊糊只是想,反正斷紫說過,蒙汗藥的效力有十二個時辰。我會在十二個時辰內醒來的……

這一覺,這樣長,這樣長……彷彿過了七年那樣漫長而美好的時光。七年,從八歲初見他,到十五歲離開他,這中間整整七年。

多少次皇家盛宴上,粉黛成行,親王環列。玉光衣色,燭影簾風中, 她偷偷地看他……辰哥哥,他那兩道橫絕前額的劍眉,總是深深地打結,眉間永遠凝着一抹深深的冷郁。秀長的英目,像結冰的湖面,雖然他始終保持謙和內斂的態度,對待蘭氏和太.子.黨,一直以禮相待。但是他的眼睛……他的眼睛裡那深藏的冷,表明了他對眼前的一切都保持着距離和警惕。

她從來沒見過那個女人。霍清漪,這個當時名動天下的北燕公主,這個在辰哥哥才五歲時就離去的女人。她知道,這個女人是辰哥哥心上永遠的痛,永遠不可癒合的傷口。

失去母親的辰哥哥,失去的,遠遠不止是母親。

而她,從小就是父母雙親的掌珠,只想將自己得到的所有溫情與愛意,全都用來溫暖這個沉鬱深冷的男人,這個在她八歲的冬天,抱着她一頭跳入冰湖中的男人……

辰哥哥……

她在呼喚中醒來,卻驚駭地發現近在咫尺的一雙狼一般的眼睛,眼睛裡兇狠貪婪的綠色光焰,嚇得她渾身血液都凝固了。再一看,自己竟然只穿了一件貼身小衣,雙手被高舉於頭頂,兩隻手腕被繩索緊緊綁在一起。雙腳的腳腕也被繩索緊縛,自己完全不能動彈四肢,只要一掙扎,就像在雲.雨中激情扭動般,充滿了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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