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高檔vi病房裡,莫老爺子有些虛弱,手臂打着點滴,靜靜地看着天花板,心裡在盤算些什麼。他的模樣比杜子修在周年慶典上見到的時候要消瘦的多。

杜子修拎着些營養品和果籃來看望莫老爺子,高大挺拔的身軀筆直的站着,陽光從窗外灑進來,金色鋪滿他的側臉,凌亂的髮絲落在額間,銀色眼鏡覆著清澈的眸子,他是清晨一縷光,照着莫文文少女心的方向……

入神的莫文文沖杜子修揚起甜甜的笑容,絲毫沒有該有的靦腆:“子修哥哥,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伯父,伯父感覺怎麼樣?”杜子修沖莫文文點頭示意,便徑直走到莫老爺子的床邊。

“有心了……”莫老爺有些無力,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掙扎着坐起來,又一把抓住了子修的手,“子修,莫伯伯想問問你,你結婚了嗎?”

杜子修對着他笑了笑,給他倒了一杯水,說道:“還沒有。”

莫老爺子眼中閃過一抹喜色,接過他手中的水杯。“我這一把老骨頭到了這個節骨眼上,沒指望那孩子的骨髓救的了我。公司交給思凡打理,我也沒什麼好顧慮的。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這孩子……”說完拉過莫文文的手,儘是為人父母的慈悲。

莫思凡剛想推開病房的門,耿秋拽着他的衣袖,他轉過頭來,耿秋朝他搖搖頭,他開門的手懸在半空,隨即收回了手。

杜子修那麼聰慧的人又怎麼不明白老先生的意思,“手術一定會順利的,思凡很疼文文,會照顧好她的。”

莫老爺子趕忙拉住他的手,有些着急:“你放心,這莫家有一半是思凡的,自然有一半是文文的,杜氏正處於成長階段,我想你如果應了這莫家女婿的身份……”有些話他說到這個份上,他覺得已經夠有誠意了,他杜子修如果是個聰明人,定會明白其中的利益,對於兩家企業,那是雙贏。只是他並不知道,他是yu的掌權人,他只需要從yu剝兩條產業鏈,就足夠他在錦都身居前列了,又怎會在意莫家這點資產。杜氏之所以在錦都成長的如此緩慢,不過是他不想動用yu的關係罷了,要不他也不會撤了那邊所有的投資。

杜子修陷入沉思中,他在想如何拒絕莫老爺子的好意不顯得太過年少輕狂、不知好歹。可這副思考的模樣在莫老爺子眼裡卻變成了惦量,他是動心了?同樣的想法也在莫文文心中誕生,不由心中竊喜,她的子修哥哥終於要屬於自己了嗎?

耿秋拉着莫思凡往回走,走到走廊盡頭。苦澀的笑容泛起:“這便是最好的結果。”莫思凡拉住她,皺了眉頭:“你應該清楚他的為人。”

“思凡,你錯了。我希望他找的妻子是可以幫襯到他的,而不是我這樣只會拖累他。如果他不願意,我希望你能勸勸他。”耿秋在花壇邊上坐下,眼神縹緲的看向遠方。

“你不要後悔。”莫思凡警告她。

“我最後悔的事就是拖累了他四年。”

病房裡沉默了好一會兒的杜子修,終於還是緩緩開口,他說:“莫伯伯,我會把文文當成自己的妹妹來照顧。”

莫文文的心沉下來,就算用了莫家一半的資產做嫁妝,子修哥哥也不願意娶她。一定是為了那個晚晚,究竟晚晚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讓子修哥哥挂念至今?她一定要問清楚,關於晚晚的一切。

莫老爺子乾笑了兩聲,“這樣的年輕人不多嘍,不多嘍……”。說完慢慢的抽出手來,慢慢的躺下去,這子修倒不失為一個好青年,只是與他莫家沒什麼緣分了。本還想着若是子修做了這莫家的女婿,那麼思凡和他強強聯手,可保莫家百年不衰啊。

杜子修見莫老爺子躺下,知道沒趁了老爺子的心,多少有些不滿,可是他剛找到晚晚,不要說他看不上莫家這點家產,就算用整個莫家來換,他也不會輕易娶了別人,他的晚晚一定會重新接受他的。於是,匆匆道別,莫老爺子揮了揮手,讓他走。莫文文追出來,動作有些拘謹,眼神里卻是任性:“子修哥哥,文文不好嗎?”

杜子修收起了往日里的溫和,眼裡儘是冷峻,聲音中聽不出一絲起伏:“你的婚姻不該和利益捆綁。”莫文文詫異:“文文是心甘情願的,是子修哥哥不願意。”杜子修邁開腳步,不打算再說些無情的話。“是為了那個晚晚嗎?她已經消失了四年了,你別執迷不悟了。”莫文文的眼淚噴涌而出,怒吼道,然而杜子修並未停下腳步。

莫文文蹲在地上痛哭起來,唐寧陽光的臉上閃過一絲心疼,沉默着遞上紙巾,莫文文抬頭一看,是討厭的唐寧,哭的更厲害了,唐寧沒辦法,蹲下來陪着她。今早特意做的髮型此刻特別煞風景,好像再嘲笑他的一廂情願?誰又不是一廂情願呢?

晚上,耿秋正在家裡看着新晉經理的書籍,算是給自己充充電,周一她就打算回了公司去,既然她和蘇瑩玉的矛盾已化解,她也不會矯情到要莫思凡親自來請她。莫文文打電話過來,情緒有些低落:“耿耿,我想喝酒。”

耿秋放下了手中做筆記的筆,柔聲問道:“怎麼了?”她心中奇怪,今天在醫院,子修不是答應要娶她嗎?難道沒有答應嗎?

“耿耿,等我爸身體穩定了,你帶去見晚晚好不好?”莫文文苦苦哀求。

“文文,你要見晚晚做什麼?”耿秋心虛道。

“子修哥哥根本就放不下晚晚,你跟晚晚是同學,你就帶我去見見她,我想看看我到底哪裡比不上她。”

“文文,杜教授對晚晚不過是愧疚。而晚晚也有了新的戀情,我們就別去打擾她了,好嗎?”耿秋沒有辦法向莫文文如實訴說,她怕傷害到她,可是總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殊不知那樣的傷害才是毀滅性的。

“耿耿,我爸明天移植了,我好害怕,萬一……”

“董事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渡過難關的。你能做的就是照顧好自己,不讓他擔心。”耿秋柔聲安慰她,她的聲音細膩,正如她以往的通情達理,莫文文的心倒也平靜下來。

莫老爺子的手術相對順利,由於年齡大了,很多可能引起的併發症還不明確。莫文文已經在醫院照顧了他三月有餘,莫老夫人心疼女兒瘦了一大圈,便讓她回去休息幾天,莫文文想着還有護工幫襯,也就放心的回了家,她好累,她需要好好睡一覺。

爵夜的1層是一個高檔會所,夜晚的時候燈紅酒綠惹人淫,紙醉金迷痴了心。在1層靠里的一個包廂,杜氏智能的掌權人正在借酒澆愁,真皮沙發上他歪倒在一邊,酒瓶隨意的倒在身上、身下、身後。

巡視的服務員是個17、八歲的少年,少年剛上班沒幾天,猶豫着是否要叫醒好像睡著了的先生,最終還是鼓足勇氣:“先生,需要給您送條毯子嗎?”沒有回應。“先生,要幫您叫車嗎?”杜子修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沙啞的說:“不用。”

少年看男人醒了,還有意識,便壯壯膽問他:“需要幫您叫家裡人嗎?”

“嗯。”

“您還記得你家裡人的手機號碼嗎?”

“嗯。”

“您報給我好嗎?”

“嗯。”

少年無奈的看着他,臉上竟是尷尬,你倒是報呀。

杜子修顫巍巍的從口袋裡摸出手機,睜眼看了看,撥好號碼遞給他,似無意的說了一句“不來,就說我死了”,又往沙發縮了縮。

耿秋正在爵夜不遠處的書店裡挑着幾本專業書,接到了不速之客的電話,掛斷。

“先生,您還有其他家裡人嗎?”少年好心好意的問道。杜子修翻了個身,背着他並不再理會他。

少年無奈,只好再次撥通,在少年第七次撥通的時候,電話終於被接起了,少年長舒一口氣,這下客人不會牽怒於他了。

“有事嗎?”對方冷冰冰的聲音傳來。

“太太您好,您的先生喝多了,他、他好像很難受。”服務員見是一位年輕女士的嗓門,態度謙卑的開口。

耿秋拿下手機看了一眼,尷尬的開口:“你好像搞錯了,我不是那位先生的太太。”

服務員有些尷尬,就算不是太太,也是紅顏知己,反正就是鬧了彆扭的兩個人。“您先生在爵夜1八八號包廂,您再不來,他可就死了”。說完趕緊掛了電話,他可不願摻和在家庭矛盾中,他把手機方在杜子修身旁,轉身打算走出去。杜子修手裡拽着一疊百元鈔票,拉了拉服務員,放在他的手上,又賭氣轉過身去假寐,不再說話。少年服務員臉上出現喜色:“謝謝先生,您太太一定會來接您回家的。”這疊錢抵得上少年一個月的工資了,少年自然滿心歡喜。

耿秋拿起的書又扔了回去,瘋狂向爵夜跑去,進了服務員所說的包廂,果然見到了縮在沙發里的一個人。到處是酒瓶子、空氣中充斥着難聞的酒味,耿秋皺了皺眉頭,很是心疼。

她用手推了推眼前的人,沒有反應。“不會真死了吧。”耿秋自言自語道,顯然嚇的不輕,哆嗦的伸出的右手緩緩的落到了他的人中處,感受到滾燙的氣息,這才鬆了口氣,又自言自語道:“還好沒死。”但是這大一個人她也背不動啊,正在發愁的時候,剛剛給他打電話的少年進來,遞給她一張房卡,並好心告訴她,5層的總統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