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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長得不好看?我看上去不靠譜?”杜子修敲了敲桌面,表示不滿,儼然一副老闆開會的感覺。

季建軍笑笑不語,也給他剝了一隻蝦。

時光靜謐和諧,溫暖而美好。

這天夜裡耿秋又做了一個夢,夢裡有個帶着面具的男人拿着槍追殺她,她一邊跑一邊呼救,直到她陷入一個泥潭,她再也跑不了,眼看着男人越來越近,她卻越沉越深。子彈出膛,穿過她眉間,死亡的那一瞬間,男人揭開了面具,她放大的瞳孔,看到了男人的真面目……

死亡便是重生。

耿秋嚇得一身冷汗,獃獃地坐在床上……

杜子修睡眠很淺,察覺到她的異樣,眸子里儘是擔憂與不安。他把她擁入懷中,輕撫她背:“怎麼了?又做噩夢了?”

耿秋這才意識到一切只是夢境,他還在身邊,她能感受到他的擔心,“子修,我夢到你對我開槍了。”

杜子修揉了揉她的頭髮,輕輕的笑了,他視她如命,又怎麼捨得對她開槍。“傻丫頭,這怎麼可能呢?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可能是有些神經衰弱。”耿秋笑的有些憔悴,最近關於這方面的夢越來越頻繁,她的睡眠質量越來越差。

杜子修也是感覺到了不對勁,安撫她:“先睡,明天陪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耿秋躺下後,背後一陣發涼,好久好久,接近凌晨的時候她才再次入睡。她的心裡有很多疑問,關於杜子修的一切,她都不清楚,是不是真的有一天他會掐着她的脖子?他的家庭,他從未提及,就算是到了領證的階段了,他依舊沒有任何交代。他的父母是死是活?他們的婚姻是否應該得到他父母的認可?

神經科的醫生診斷下來,也沒有什麼異常,開了些安神的葯,囑咐她多加休息,就算是結束了治療。耿秋本想繼續去上班,杜子修還是不放心,把她送回了家,讓她安心休息。

耿秋一個人窩在家裡只會胡思亂想,所以他前腳剛走,她就打了個車去了蘇瑩玉那。也許和蘇瑩玉說說,心情會好上很多,畢竟這錦都城內她也沒幾個像樣的朋友,也就蘇瑩玉還能說說心裡話了。等她敲了蘇瑩玉的門,剛好碰到蘇瑩玉背着包,正打算出門。

“你要出去?”耿秋驚訝的看着蘇瑩玉,她沒事是絕對不會外出的,所以很可疑。

蘇瑩玉僵硬的點了點頭:“嗯,去醫院拆線。”她已經提前見過自己丑陋的樣子了,也算是最大程度的接納了自己的變化,只是她不想讓更多的人看到她拆掉紗布後的面孔。

耿秋有些氣憤,這莫思凡也太冷漠了,就算自己工作繁忙,完全可以委派別人陪同蘇瑩玉去醫院,竟然讓她一個人去,還好自己出現的及時。“思凡他不陪你一起去嗎?”

“我不想讓他看到我揭開紗布的模樣,所以告訴他的是明天。”蘇瑩玉聳聳肩,取下遮陽帽和墨鏡,本來她也不想讓耿秋知道,只不過她剛好出現在這裡,她也就說了實話。

在耿秋的強烈要求下,蘇瑩玉答應她陪着自己,雖然她心裡已經做好了準備,但其實還是有些沒底,萬一她會發瘋般的撕了自己呢?

耿秋不好意思的坐在副駕上,深深覺得慚愧,還要一個病患開車,她覺得有必要儘快考個駕照,省得老是麻煩別人。她之前是少年時期的陰影,導致對駕駛恐懼,如今,也是到了該克服某些恐懼的時刻了,畢竟時代在進步,她也在進步。

一路上蘇瑩玉都沒有心情跟耿秋說話,自從發生這件事後,她變得沉默寡言,而耿秋也不是個活絡的人,所以這一路沉默着抵達醫院。這次遇到的醫生不是蘇瑩玉的主治醫生,而是之前耿秋髮生意外的主治醫生——談俊。

談俊抬起頭來剛好看到耿秋和她帶來的木乃伊,他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問她:“新朋友?”

耿秋沒想到竟然是談俊,之前的事,談俊也是多多少少知道的,所以他這麼自然的一說,耿秋倒是有些尷尬了。不過很快她便大方的打起了招呼:“談醫生,好久不見。這位是我朋友,她今天來拆線,麻煩談醫生了。”

“坐吧。”談俊也不再跟她閑聊,而是像正常的接待病人那樣接待了她們。他仔細的查看了蘇瑩玉的相關病例,大概知道了她的情況,前段時間他出去深造,昨天剛回來,只能憑着自己的推測來還原大概的事情。

然後他彷彿想起什麼,眉眼凝笑,這回是幸災樂禍沒錯。他說:“你交的朋友倒是跟你如出一轍。”

“嗯?”耿秋沒聽明白,抬起頭盯着他,之前耿秋沒有仔細看過他,這一看倒有些似曾相識。

不過談俊並沒有再做解釋,耿秋的一切他都知道。四年前,他是錦都市第一人民醫院的實習生。那天是他在急診中心輪崗的第一天,就接待了這個為愛情去死的女人。當時他還是個桀驁不馴的應屆生,對於這種傻女人他是不以為意的,可後來的日子裡,他卻經常想起她,只是她已經出院了,茫茫人海里,何處去尋她。

他是個隨遇而安的人,因為醫生這個行業,讓他早早的習慣了生死和別離,所以不見也許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沒想到上天的安排總是讓人啼笑皆非。上天安排他和耿秋的第二次見面,還是在急救中心。只是這回他是被急救中心的同事從外科請過來的,時隔四年,他早已經成了錦都外科專家中的佼佼者。

他看着病例上耿秋的名字,再看到她那張熟悉的臉,他是外科醫生,一下子便猜到了她是四年前那個女人。有趣的是她還是為了那個男人,險些丟了性命。不過這次他有幸見到了這位負心漢,雖然這女人不屬於他,但是看了熱鬧也挺有意思。後來他發現了竟然是個狗血的三角戀故事,真是一個蠢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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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下吧。”談俊揭開蘇瑩玉的紗布,仔細觀察了傷口,直到確定沒什麼問題,才讓她起來。

談俊脫下手套,感慨的說,“這臉,恐怕得走醫美。”作為醫生,這個態度太賤了,賤的想讓人揍他。

蘇瑩玉一聽這話,趕緊追問:“談醫生,有資源介紹嗎?”畢竟她最在意的就是這張臉,就算是恢復不了自然,她也要想盡一切辦法恢復個七八成。

“我敢嗎?”談俊回答着蘇瑩玉的話,卻把眼神拋給耿秋,倒像是在徵求耿秋的意見了。

“談醫生,你就告訴我們吧,我們保證不說您介紹的。”耿秋一看他,更是覺得熟悉,直覺告訴她這個時候她應該發表些意見。

談俊看她發誓的樣子覺得很蠢:“你,我不擔心。”畢竟像她這種有健忘症的人,他是不需要擔心的,一個能把他忘到天邊去的女人,自然不值得擔心。

“那就麻煩您了。”蘇瑩玉誠懇的彎下腰,似是真誠的拜託他。

談俊盯着耿秋:“那就等我下班吧,帶你們去見個人。”這一次,耿秋確定這個眼神她見過,而且不止一次。

“現在才剛上班。”耿秋有些不滿,這個醫生讓她們等到下班,那是得等到多久,搞不好是個幌子。她有點不太相信他,雖然他治好過她,但是她覺得換個醫生也能把她從鬼門關拉回來。

談俊冷哼一聲:“我從不強求任何人。”她等了那個男人四年,等他一天都不行嗎?

蘇瑩玉則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不用說一天,就是不吃不喝在診室外等上個七天七夜也沒問題。她生怕他反悔,連忙答道:“談醫生,我們等您下班。”

耿秋也不好爭論什麼,因為和醫生爭論是勢必要吃虧的,更何況她們還有求於他,只好把這種不滿的情緒吞進肚子里了。她調整好情緒,扶着蘇瑩玉在診室外面的長廊里坐着,等待着談俊下班,到現在也沒有搞清楚是等到中午下班還是等到晚上下班。看他那賤兮兮不懷好意的樣子,搞不好等到夜裡也不好說。

這不,耿秋等到中午的時候,還沒見談俊出來,倒是接到了杜子修的電話,耿秋撒了謊,說自己在家叫了外賣吃。

對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我在家。”原來他擔心耿秋一個人在家不好好吃飯,特意打包了她最愛的菜送回家。他興高采烈的推開門,家裡卻空無一人。

這下耿秋不知道怎麼解釋了,聽他那語氣應該是生氣了。杜子修最討厭別人騙他了,這回她一撒謊就被抓個正着,怕是惹得他非常不快了。耿秋支支吾吾的也沒說出個什麼來,對方氣得一下子掛斷了電話。

杜子修將打包好的菜扔在冰箱里,非常不爽。他本來是心疼丫頭操心過渡,特意給她放了假,讓她好好休息。她竟然趁機跑了出去,事前不報備也就算了,他給她承認錯誤的機會,還吞吞吐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