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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樹清在廚房炖起了排骨湯,看着滾燙的骨湯,他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他甚至把骨湯想象成是用雲海和王曾經的肉所炖。

暴戾的眼睛指引着他伸手插向湯中,滾燙的湯水,翻滾着他的指尖,一股火辣疼痛感頓時襲上心頭,他立馬抽回手,鼓起嘴巴,用力的吹着燙傷的手指,蒸蒸水汽騰騰冒起,咕嘟嘟的聲音似乎在笑話他的脆弱,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蓋上了鍋蓋。

鄭州市,某郊外。齊冷寒開的車停在了雲道華家門口,黃河認得車子,笑容嘻嘻的出門迎接。他打開車門,熱情的說道:“哎呦喂,總經理您回來啦,這些天您辛苦啦,您看您都消瘦了一大圈啦,得好好補補才是呀。”本來,按輩分,他應該叫雲海二老爺,但是他偏偏叫總經理。

雲海早就習慣了黃河對自己的稱呼,不以為意,他微微笑道:“黃河啊,我老哥在嗎,怎麼打電話過來都沒人接聽?”他語氣很平和,並沒有生氣的意思。

黃河笑道:“老爺出門了,說是晚上才回來,我一直在園子里忙活,沒有聽到總經理的電話,實在是抱歉。”他謙恭的彎着腰,語氣很是誠懇。

雲海臉色微微一頓,心想:“難道老哥不想見我?唉,我這個老哥啊”他對着黃河說道:“既然這樣,我就在這裡等他回來吧。”

黃河引着路說道:“總經理,您請,待會給您做些好吃的補補身子。”

雲海也不客氣,說道:“那可就麻煩你了,哈哈。”

黃河把雲海引到客廳後就去準備食材去了,他偷偷給雲道華打電話說了些家裡的情況,然後就忙活了起來。

陸樹清炖好排骨湯後,給吳慧心成了一碗,湯汁香濃,純白鮮嫩。他小心翼翼的吹着勺子里的湯汁,然後把勺子送到吳慧心嘴邊。

吳慧心慈祥的看着自己的兒子,一股股暖流充斥着心田,她心想:“如果國飛也在該多好。”陸樹清早已看出了吳慧心的心思,他安慰道:“媽,放心吧,我爸很快就回來了。”

突然,陸樹清的腦海里響起了一個聲音:“十分鐘後,老地方見。”他微微皺眉,那個聲音正是王曾經,前不久王曾經就使用這個方法聯繫過他,告訴了他十二道街洞的事情,其中包括雲海前去秦嶺的事,也從中知道沙渡天拿到了一塊扇面。

吳慧心看齣兒子有心事,溫柔的說道:“有什麼事就去吧,不用擔心我,把湯放在桌子上,我慢慢喝。”她不想給陸樹清造成什麼負擔,因此總是對他很溫柔,陸樹清何嘗不知她的良苦用心,也因此他更加憎恨雲海和王曾經。

陸樹清本來就想找王曾經的,但是他沒有王曾經那樣的本事,憑着黑絲就可以傳達消息。一想到王曾經假仁假義的面孔,他就咬牙切齒,恨不得生食其肉。現在,王曾經主動找到自己,他的嘴角微微一揚,心生一計,眼中冷光一閃,出門而去。

午後,某河邊,楊柳依依,枯黃的葉子隨寒風飄去,葉子在空中翩翩起舞,遲遲不願落地。一條小河早已被污染的不成樣子,緩緩挪動的水流,不知流向了哪裡,午後陽光照在上面,反射出縷縷柔光。

河邊的石椅上坐着兩個人,正是王曾經和陸樹清。

王曾經看着寒風盪起的柳枝說道:“樹清,雲海他們回來了吧。”

陸樹清不假思索說道:“回來了,聽說回來一周了,今天是他回來後第一次露面。”

王曾經微微點頭道:“原來如此,你還記得我說過的黑盒子吧?”陸樹清微微皺眉說道:“當然記得,您說這世間存在六個黑盒子,只要能聚齊黑盒子裡面的鑰匙,就能打開十二道街洞。”他不明白王曾經為什麼又提起此事。

王曾經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什麼,他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心裡有怨言,其實並不是我不救你父親,如果我當時攔着他們,就會產生變數,那麼他們也不可能這麼順利拿到扇面,你懂嗎?”

陸樹清身子一震,低聲道:“我懂。”

王曾經嘆了一口氣說道:“你不懂的,我知道你在騙我,你可知道十二道街洞打開之後會發生什麼?”

陸樹清眼睛一亮,他一直很好奇十二道街洞打開後會發生什麼,王曾經並沒有告訴過他,他問道:“王叔,我不知道。”

王曾經眼神縹緲,神情嚮往的說道:“只要能打開十二道街洞,就能掌控世間萬物,因此,即使你父親現在不在了,或者從另一個層面上講,他的意識不在了,只要能打開十二道街洞,我們隨時都能把他召喚回來。”

陸樹清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他根本沒理解那是什麼意思,他心裡認為王曾經之所以這麼說很可能是為了穩住自己,好利用自己,再說了,人死不能復生,他愣愣的眼神里包藏着恨意,濕潤的眼眶裡故意帶着些激動,他假裝看到了希望,問道:“真的嗎?”

王曾經微微一笑道:“當然,放心吧,我不會害你。”他溫和的眼睛盯着陸樹清,他越是如此,陸樹清就越是厭惡。

王曾經站起身來,走到河邊,垂柳彎彎,河水悠悠,他淡淡的說道:“你若想達到你的目的,一定要按照我說的去做,不可擅自行動,否則出現什麼後果,可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他早就知道了陸樹清的所作所為,他沒想到的是看似老實的小子竟然會在暗地裡使壞,雖然他沒有得到扇面,但此時若不制止,很可能會影響他的大業。

陸樹清感覺自己很聰明,他根本沒有發現王曾經已經發現了自己的秘密:唆使別人去搶沙渡天手裡的扇面。他感覺王曾經之所以這麼說還是不夠信任自己,他鎮靜的眼神看着王曾經的背影說道:“王叔,你放心,為了我爸,我一定好好配合你。”

王曾經並沒有轉過身來,陸樹清狡黠的眼神盯着他的背,一時間竟有把他推下去的想法。

寒風吹過,陣陣寒冷,此時已是深秋時節,樹葉枯黃,飄搖凋零,一片柳葉落了下來,王曾經抬手就把飛舞的柳葉抓在了手裡,細長的柳葉軟軟的躺在他的手中,他又隨手一丟,柳葉隨風而去。他轉過身來說道:“很好。”

陸樹清狡黠的眼神立刻變為可憐老實的目光看着王曾經,說道:“那個”

王曾經拍了拍陸樹清的肩膀說道:“怎麼?心裡有什麼儘管說出來。”他的語氣甚是和藹,和藹到陸樹清的心都要醉了,不知道是不是他有什麼魅惑手段。

陸樹清渴望的眼神盯着地面,小聲說道:“能不能先幫我報仇,殺了雲海。”他不敢看王曾經,因為他害怕王曾經那雙和藹可親的眼神,生怕一不小心被他看透自己的心思。

王曾經呵呵一笑道:“年輕人要多做點正事才對,幹嘛殺心這麼重,不過,那個雲海的確欠我很多,恩,你放心吧。”

陸樹清抬起頭不可思議的看着王曾經,他沒想到王曾經會這麼容易答應自己。聽王曾經的話語,似乎他和雲海過節很深。

王曾經嘆口氣,擺着慈眉善眼,說道:“這下放心了吧,好了,我該走了,你好自為之吧。”他轉身離去,說走就走,楊柳下,留下他深深的背影,如寒風中的靜默,悄然無聲。

陸樹清陰陰的眼神盯着遠去的背影,心想:“哼,利用你把雲海乾掉,然後再從你手中哈哈哈。”他得意的笑了起來,然後不知從哪裡找到了一塊小石頭,用力一扔,“撲通”一聲,河水中間彈起點點水花,盪起層層漣漪。

會完面後,陸樹清並沒有第一時間回家,一想到雲海即將完蛋,他就開心的很。心情大好的他開始隨意散起步來。

雲飄影坐在辦公室里整理着文件,突然,她心頭生出了一股不安的感覺,不自覺的有些煩躁。

其實,她根本不想打理公司,公司雜事繁多,可是雲道華非要她學着經營公司,沒想到在經營公司上,她很有天分,不到一個月就把雲意集團打理的井井有條,利潤翻倍,這讓雲道華和雲海都感到不可思議。雲道華是打心底樂開了花,後繼有人,他終於可以放心“安享晚年”。但是雲海卻不這麼想,他認為雲飄影的身上一定藏着什麼秘密,無數次討好這個高冷的侄女,最終都是以雲飄影的冷眼而告終。

雲飄影端起水杯走到窗戶邊,她的雙眼猶如純凈的水波,順着長長的睫毛看着樓下凡塵,車如流水,人如夢。不知為什麼,她感覺有些胸悶,心中生出了出去走走的想法。

從小到大,她幾乎沒有什麼好朋友,總是一個人,也難怪她如此高冷,不過在雲道華和黃河面前,她總會像個小女孩那樣,花枝招展,歡樂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