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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凌珊和蕭慕白在檢察院休息廳的沙發上坐着,蕭慕白問起林曼淑父母的事情,讓沈凌珊很奇怪。

“林曼淑已經很多年不和她父母聯繫了。”沈凌珊說道,又問:“幹嘛突然問起她的父母,這麼快就想見家長了么?”後面那句話沈凌珊完全是出於調侃而說的。

“不聯繫了嗎?可是我昨天還看到她的父母來找她,只是……”

蕭慕白的話沒說完,沈凌珊就驚訝的問道:“不會吧!你不會帶她父母去找她了吧?”

從沈凌珊驚訝的表情,蕭慕白覺得此事似乎很嚴重,心翼翼的問道:“怎麼了?很嚴重嗎?”

沈凌珊拿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似乎是想壓壓驚,然後說道:“趕緊想想怎麼道歉吧。”

“到底為什麼,林律師不見她的父母呢?我覺得她不是那種不孝順父母的人吧。”蕭慕白說道,林曼淑的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可能是他們相遇的太晚了吧。

“這事兒,好像也不能怪林曼淑。”沈凌珊說道。

接着她就開始講述她所知道的,關於林曼淑的事情,她以一個旁觀者的姿態說道:“我所知道的事情,都是從大學時候開始的,更久遠以前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蕭慕白很安靜的聽着,這事他更接近、更懂林曼淑的方法。像昨天那樣成為對立的兩方,是他不想再看到的情況。但如果不懂林曼淑,他們很有可能經常在對立的視角。

“記得大一開學的時候,家長們都在送自己的孩子,那是我第一次見林曼淑的父母,也是唯一一次。”沈凌珊如講故事一般說道,她的聲音很適合做這種解說。

窗外的陽光很好,灑在樹木和地面上。陽光灑在玻璃窗上,若是直視,還有些刺眼。

在陽光下,最容易看見灰塵,光線落了一地,着涼整個房間。這裡許久沒有見到陽光了,今天林曼淑拉開了窗帘,讓陽光照進來。她靠在窗台上,看着對面的白色鋼琴,恍惚間看到一個少年正在彈奏琴曲。

“本來一切都挺好的,後來因為一句話說不對,林曼淑的父母就吵了起來,罵罵咧咧的,話也很難聽。最後還大打出手,搞得整個宿舍樓都知道了。”

蕭慕白和沈凌珊的身影倒映在玻璃窗上,沈凌珊低回婉轉,迴旋起伏。她講述林曼淑的事情的時候,雖然盡量以客觀的姿態,但也免不了對林曼淑的同情。

“後來大家就開始說林曼淑的父母沒有素質,父母都是如此,女兒自然好不到哪去。從宿舍,到班級,再到學院,大家都躲着她。因為那件事,她大一一進校就成了所有人的笑柄,被眾人孤立。”

聽到這裡的時候,蕭慕白已經有些替林曼淑難過了。但沈凌珊的聲音還在繼續,她說:“有一個其他學院的學生,據說是林曼淑家的鄰居,她跟眾人說林曼淑的父母一直都很沒素質,三天兩頭就要吵架,擾的鄰居們不得安生。還說林曼淑從就沒禮貌,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態度,所以大家都討厭她。”

“林曼淑在大學的四年時間裡,幾乎沒有人跟她說話。因為害怕和她一樣成為被人嘲笑的對象,人人都對她避之不及。”

聽到這裡,蕭慕白很是氣憤,一圈打在桌子上,說道:“太過分了,都是同學何必這麼這樣!”

“對不起。”沈凌珊慚愧的道歉,說道:“我曾經,也是他們中的一個。”

蕭慕白看着沈凌珊,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突然想到之前林曼淑跟他說過的話:

“因為看多了,從記事開始,我的身邊一直圍繞着那些目光,同情的、不屑的、嘲笑的、鄙夷的……那些目光總是會投到我的身上。如果都在意的話,我可能活不到現在吧。”

想到那些話,蕭慕白的眼前彷彿又浮現出林曼淑悲傷的神情。還瘦會在乎的吧,說不在乎只是在假裝而已。

“大四的時候,林曼淑的弟弟林暉京因過失殺人被判了刑。據說是因為身邊的人因為父母的事情嘲笑他,欺負她。在一次被同學圍毆的時候,他拚命反抗,失手殺了人。二年後,林暉京在監獄中死亡。”

聽完關於林曼淑的事情,蕭慕白的心情複雜。他終於明白林曼淑昨日對父母的態度了,也明白她為何那般悲傷的哭泣。

林曼淑的淚從眼角滑落,太陽的光線從她身後照進屋內,照在黑白相見的鍵盤上。意識到眼淚留下,林曼淑伸手擦掉眼淚。

“暉京啊,對不起……是姐姐錯了,對不起。”林曼淑望着前方。

在她的視線中,林暉京坐在鋼琴前看着微笑的看着她。他修長而白皙的手指在黑白鍵盤上移動着,悲傷的樂曲從他的指尖流出。

“林暉京怎麼會在監獄中離世?”

此時蕭慕白已經坐上車,前往林曼淑家了。和沈凌珊最後的對話還在腦海中回蕩。

“這個不清楚。我曾經查過,但資料顯示林暉京的案子屬於涉密案件,無法查看。”

林曼淑回頭看着他說:“放心,有事我會叫你的。”

“林曼淑的父母嗎?”

蕭慕白知道她在開玩笑,因為林曼淑的關係,他和沈凌珊也成了朋友。

“公事還是私事?”沈凌珊問道。

“私事,關於林律師的。”蕭慕白很直接的說道,而且他也沒有太多時間繞彎子。

林曼淑的病不是很嚴重,主要還是心病。心病無論是用物理手段還是化學手段都無法治好,只能靠她已經做出來。她在醫院住了一晚上,已經沒事了,在寥寒予的陪同下辦了出院手續離開了。

回家之後,林曼淑沒有立刻休息,而是到了一間她很少去的地方,那裡塵封着她的記憶。走到門前,她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選擇進去。

“曼淑……”寥寒予跟在她身後,很不放心。

“奇怪啊……”隊長看着蕭慕白跑出警局,在外面攔了一輛出租車走了。

“這子最近有點奇怪啊,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隊長問陳立道。

陳立拿了一瓶酸奶,用吸管洗着喝了一口,說道:“估計是為情所困吧。”

“嗯……”沈凌珊遲疑了一下,然後看了看手錶,現在是七點四十五分。

她說:“只有十分鐘的時間。”

“有事找你。”蕭慕白淺淺的笑着問道。

沈凌珊警告蕭慕白道:“別這麼笑,太犯規了,我可沒有林曼淑那麼好的抵抗力。”

“我不和你們一起了,有點私事。”蕭慕白說道。

“喂……”隊長還沒來得及說話,蕭慕白就已經跑着離開了。

沈凌珊遠遠的就看到蕭慕白,他在檢察院門口站着,南方的冬季透着陰冷的氣息,蕭慕白穿着黑色的大衣,裡面搭一件白色的高領毛衣,下裝是黑色的褲子,腳上穿着白鞋。

他這穿搭的水平,絕對是警隊里最好的。那張臉也是最帥的。他就頂着這張臉靠在一處柵欄旁,就成了一道惹人注目的風景。清晨的陽光灑在他充滿疲倦之色

“你怎麼過來了?”沈凌珊走到蕭慕白面前問。

蕭慕白確實是為情所困,他想知道林曼淑反常的行為是怎麼回事,想知道她昨天為何哭泣。但這些事林曼淑肯定不會跟他說,寥寒予還在照顧林曼淑,估計也沒有時間。那能夠知道林曼淑事情的人就只有她的大學同學沈凌珊了。

蕭慕白到檢察院的時候,還沒到上班時間,他就在檢察院門口等。一直到七點多,沈凌珊終於上班了。

蕭慕白處理完案件,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朝陽普照整個城市,驅走黑暗。早上是一天中最有氣象的時候,本應該朝氣滿面。但刑事隊的人卻個個憔悴。畢竟是一晚上沒睡的人。做刑警的,通宵熬夜是少不了的,他們也早已習慣了這些生活。一般都是在早上回去休息。

“啊,好累啊。”隊長在警局門前,伸着懶腰打着哈欠說道。

打完哈欠後他又說:“去吃早飯吧,吃完回去休息一下,下午還有很多事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