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費爾蒙酒店門口，一股冷森的寒氣自然從凌宇晴的身體傳出。正好讓走出酒店的夏望凌看見，以及她身後那個十分錯愕的小均。

直直地看着夏望凌，目光像是一把鋒利的刀，似乎要將夏望凌千刀萬剮一般。凌宇晴扯了扯嘴角，揚起一個冷笑。黑色的晚禮裙在風中微微飄揚，此時的凌宇晴看上去，更像是一個冷艷殺手，或者說，索命修羅。

“知道我這輩子最討厭什麼嗎？”凌宇晴雙目微微收緊，原本憤怒的心情在看到夏望凌後被一種失望的表情所掩蓋。就連眉頭也深深地皺着，殺人般的目光一刻也沒有從夏望凌身上移開過。

“凌小姐！”

在凌宇晴靠近夏望凌的那一瞬間，小均突然閃身擋在夏望凌身前。額頭上的擦傷還留着一絲清晰可見的傷痕。

凌宇晴沒有辦法忽視小均，因為他畢竟也算幫過自己。她澄清的雙目中閃過一絲不忍，卻還是冷冷地反問道，“那麼，這一切就是墨璃夜的計劃？而你們，也非常配合地幫着他對付我？”

“也對呀，”凌宇晴淡淡地勾起嘴角，眼底卻全是不屑，“你們是墨璃夜的人，當然會幫他。我就說，他怎麼會放着夏望凌不管，原來只是為了瞞住我？你們可真厲害。墨璃夜呢？叫他出來。”

凌宇晴雖然很失落，但是她身上那股固有的傲氣是不會允許她自己表現出半點的軟弱。所以無論是有多傷心，凌宇晴依舊保持着那個黑道第一公主該有的氣質。冷靜又不失風度地開口。

但是，她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當墨璃夜一臉冷漠地走出酒店大門時，凌宇晴不得不承認。她真的沒有辦法再忍下去了。

“墨璃夜，你居然敢騙我？為什麼？”

其實墨璃夜早就預料到凌宇晴會回來找自己，只是沒有想到會這麼快。看來是他低估了凌宇晴的本事。墨璃夜沉默地抿着嘴，不悅的表情卻慢慢在臉上散開。

“墨璃夜，我在問你為什麼？”

“你有什麼資格來問我？”墨璃夜平靜的反問道。而此時，酒店的人早已經將墨璃夜的車子開過來停放在門口。墨璃夜自然沒有理會凌宇晴，半擁着夏望凌向車門走去。

這樣冷漠的做法終於將凌宇晴心底最後的一份禮貌震碎，心裡的憤怒再也不受控制，猛地跑了出來。三步上前，凌宇晴反身擋在車門前。

“墨璃夜，我的東西呢？你說過，只要我今晚做到了自己該做的。你就會把那些人的資料全給我。”凌宇晴什麼都可以不要，什麼都可以不管，可是這份資料，她必須要到。她不能容忍哥哥身邊有姦細出現。

“凌宇晴，你怎麼還不清楚？小凌就在我身邊。那些東西已經和你沒有關係了。你不會真的以為你和夏望凌是姐妹吧？你想多了，你不要忘了，你這張臉是三年前出車禍之後，凌望絕親自讓主刀醫生做出來的。說白了，你只是一個他用來睹物思人的工具。”

這些話清清楚楚地傳入凌宇晴的耳朵。原本一直淡定的眸子里出現了錯亂和驚慌的神色。臉頰也瞬間變得蒼白。雙手微微用力握緊。

不會的。她不是，她是她哥哥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怎麼會是……怎麼會是睹物思人的工具呢？

“墨璃夜，”凌宇晴努力壓制住體內那股蠢蠢欲動的絕望之心，那瞬間的震驚讓她的心跳亂了節奏。“墨璃夜，你錯了，如果我只是一個工具，我哥哥就不會為了我不顧自己的性命在結了冰的湖裡呆了整整一個晚上。他也不會這麼寵我，對我這麼好……”

“凌宇晴，你醒醒吧。你以為我為什麼會帶你來摩納哥？帝豪的產業可沒有涉及到這裡。可這是你哥哥欽點的地方。我只要帶你回來，你哥哥就不會繼續阻攔我查找夏家被害的真相。而帶小凌來，只是因為相對而言，你哥哥更迫切地想要見到她，而不是你。”

墨璃夜的話字字鏗鏘有力，凌宇晴甚至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凌宇晴不懂，他這些話是什麼意思？是說，自己其實並不是哥哥的親妹妹，只是因為他太過思念自己的妹妹，所以把她改造成……

原來不僅僅是這張臉是假的，就連自己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無力的後退靠在車上，一直堅定的目光終於變得渙散。那些酸酸的淚水，從眼底漸漸漫出，模糊了所有的視線。什麼也看不清了，就連自己，也看不清了。

凌宇晴搖着頭，咬着唇，久久沒有開口。她不信，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一個人的感情，怎麼可能可以假到這種地步？

不可能的！

“墨璃夜，你少在那裡騙我了。想挑撥離間？不可能。你說的，我都不信。”

“呵，你信與不信，與我有什麼關係？”墨璃夜看着凌宇晴那一臉受傷的表情，一直攬着夏望凌腰間的手力道徒增。夏望凌皺眉，卻什麼都沒有說。直到看見墨璃夜一臉凝重的表情之後才開口。

“凌小姐，你還是先回房間休息。雖然我不知道夜說的是不是真的。但是，見了我哥哥之後……”

“閉嘴！”凌宇晴聽着夏望凌叫出哥哥着兩個字時，再次開口。語氣十分不耐，“看來你是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憑什麼對我這樣開口？”

“凌宇晴，”墨璃夜見凌宇晴將矛頭指向夏望凌，只好無奈得將夏望凌擁在自己身後。看着凌宇晴泫然欲泣的樣子，臉色一變，眉峰一聚，放緩了語氣，“不要讓我討厭你。”

討厭？

討厭我？

凌宇晴嗤笑一聲。也不知道自己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只是聽到墨璃夜那句話之後就微微地發疼。討厭，是嗎？

他以為她很在意她的看法嗎？她不在意的，就算是心底在發痛，她也不在乎。絕對不在乎。

“墨璃夜，你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凌宇晴不想問的。可是卻控制不住自己說出這些話，“明明……明明前幾天，你都還對我很好的呀。就是前天……”

“凌宇晴，你醒醒吧。那些都是假的。那是做給你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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