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書童說罷便要起身,“許小姐,小的得趕緊去找人來救,要不然就來不及了,過後自然過來同你請罪。”
冒着被她打罵的可能,起身,要跑去找人。
許方子看着那小書童跌跌撞撞的樣子,轉瞬將目光落回湖泊內掙扎求救的二人。
“江郁,怕水的吧?”
婢女狐疑了一聲,搖頭:“奴婢並不清楚。”
“她不是曾經掉過冰湖裡?”
想起了某些事情,許方子輕輕地揚了揚唇,轉過身,朝着剛才那跌跌撞撞跑走的小書童身上看了一眼過去。
“把那人給我攔住。”
婢女面色微擰,訕訕地點了下頭。
······
湖面上盪開層層漣漪,濺落的水花響徹四里。
“江郁,救,救我。”
唐喬掙扎着,循着水流,憑藉強大的求生欲,手抓着身邊極儘可能能抓到的一切東西。
抓着她的衣袖後,就像是找到了一塊浮冰,奮力地往她身上抓去。
江郁身子攀附上難以掙脫的重物,猶如在腰間綁上了塊石頭,帶着她一道往湖底沉淪。
她雙腳踢動着,要把人扯開。
唐喬抱着她的腰,死不肯放開,跟個煩人的麥芽糖一樣。
江郁大怒道,“唐喬,別抓我,我可不想跟你死一堆,冷靜下來。”
唐喬不肯放,“誰讓你把我弄下來,死也得怪你。”
“誰讓你故意嚇我。”
“你就是故意的。”
唐喬就算再傻,剛才也能意識得到,是她,是江郁拽着自己的腰,大抵是想把她給甩湖裡,卻不曾想到害人終害己,把她自個也帶下來了。
唐喬吃了一口水,齜着牙道:“江郁,沒想到的,這就叫善惡到頭終有報。”
江郁微垂的眼瞼半抬了起來,卷而翹的睫毛上都覆著一層晶瑩的水珠,聽着她這一話,胸腔鼓動,肋骨做疼,竟是樂不可支地笑了笑,原本怒容滿面的臉,此刻泛着一絲粲然絕美的笑靨,抓着她的手臂,沉淪。
“那就一起死吧!”
猛然間,兩人已經一道往湖面下扎了進去。
······
太醫院。
腳步紛雜錯亂,聲音窸窣嘈雜。
小山坐在椅子上,雙腳懸着,身上冷涔涔,無一處是澈寒入骨,一直往下面滴着水。
不知道是誰將門戶一開,外頭的冷風也就循着間隙進來了。
她蜷着身子,將自己抱得緊了緊,頭埋下膝蓋下,讓人看不見她臉色的蒼白。
自從被唐喬把màishēn契要走後,自己夜裡再想出去找江郁,卻好像不能再如過去一樣,只要一閉上眼睛,便能夠靈魂出竅,自如地行走。
她雖然困頓着自己如今的情況,但百思不得其解。
只能想着見到江郁後再問她關於自己身體的這個問題。
今早天剛蒙蒙亮,她就在大廚房忙活着練習廚藝去了。
唐喬縣主讓大廚房的掌勺教導她,盡心儘力,從不敷衍。
她很感激,也努力學。
不想辜負江郁給她重新選擇一會的機會,也不想對不起唐喬對她的重用。
從這其中感受到了一絲半點生活的樂趣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