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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山朦朧,湖水靜謐。清風吹拂,樹影婆娑。沉默的龍尾大山,清新的小樹林,還有那平滑如鏡、水天一色的湖面。

這裡是龍涎河無數風景畫家為之傾倒的寫生聖地――卧龍湖畔。

因為傳說中的東方水蛟沉睡於湖中,因此得名“卧龍”。

相比地位崇高的公主湖和風景優美的月光湖,這個位於諾頓公國首府小鹿城南面的內陸湖表現出了湖的寬廣與包容。

夜幕下,湖面寂靜漆黑,卻泛着一葉橙光。

靠近就會發現,那是一艘張燈結綵的花船。

此時正值冬末初春,氣候已經沒那麼冷,正是權貴們出遊賞月的時節。

每年到了這個季節,被嚴寒關了幾個月的權貴富商們就會攜家帶口,跑到這裡來坐花船,遊覽湖景,感受初春的愜意。

卧龍湖很大,也很平靜,在龍尾山脈的庇護下不會有什麼大風大浪,非常適合花船出遊。

不過現在還在打仗,並且與外面的沙漠大軍只隔着一座龍尾山脈,沒有人有心情,有膽量在這個時候來卧龍湖春遊。

平時湖面上至少上有百艘花船,湖畔也有不少露營的普通人家,非常熱鬧。

今晚卻只有一艘,孤零零地飄蕩在湖面上,既惹眼,又孤寂,讓人不禁猜想,花船上的到底是什麼人?

在這種局勢下,在這種地方,居然還有心情玩樂!

離近看去,這艘花船非常豪華,龍首龍尾,兩層結構,三十多米長,雖然比起軍艦郵輪不算什麼,但在全木結構的花船中已經算是巨無霸了。

船上是東方風格的亭台閣樓,飛檐反宇,白壁丹楹。船檐掛滿了燈籠,紅彤彤、黃澄澄,檐下雕滿天宮雲霧,仙鶴神駒,精巧絕倫。

鏤空的木窗上貼着一層薄薄的宣紙,模糊的火光映照出一個個婀娜的身影,伴隨着縫隙中傳出的優美琴聲,舞動着水蛇般柔美的腰肢。

此時若是有人將唾液沾在手指上,輕輕捅破窗戶紙,就會忍不住瞪大眼睛,驚嘆於貴族老爺們驕奢淫逸的糜爛生活。

二十多米長,三四米寬的空間里,擠滿了各式各樣的美女,有清純的二八少女,有火爆艷麗的舞姬,有風韻誘人的熟女,可謂是環肥燕瘦,千姿百態。

靠着船頭的位置,是一個半圓形的階梯高台,台上是一張東方大龍椅。

數名年輕貌美的女性貼着龍椅,台階的左側是白色的大豎琴,彈琴的是一位美少婦,右側則是一台三角鋼琴,彈琴的女人背對着大廳,背影凹凸有致。

台下是十幾位身姿婀娜的舞姬,扭動着柔軟的腰肢,水盈盈飽滿伴隨着舞姿微微顫動,晃晃悠悠,翩翩起舞。

舞池的兩側和後方則站滿了女僕和舞姬,等待着傳喚或是下一輪的表演。

此刻陳興就坐在龍椅上。

這張龍椅很大,其主人諾頓侯爵身材高大,虎背熊腰,三百公斤的體重和兩米一的身高,相比之下,一米七的陳興坐在龍椅上,就像個坐大人椅子的小朋友。

由於身高不夠,所以腳下懸空了,但這並沒有難倒丞相大人,腳下墊着黑獄審判長,腳板底觸感舒適,富有彈性。

背後也有點兒夠不着,噸位級的設計,座位太深,椅背太寬,但這也沒關係,因為背後有豐腴溫暖的軟墊――冰藍城警備處處長,白夜流芳。

龍椅旁邊站着高挑精緻的女僕長和黝黑健美的遠征軍副統帥,一人端着果盤,一人端着酒食,隨時提供最貼心的服務。

不得不說,當事人很會享受。不僅美女環繞,還有歌舞欣賞。

下面彈豎琴的美少婦是原銀爪鐵三角組合,“天國豎琴”的露絲,右側彈鋼琴的是天琴長公主,改造人舒穆香蓮,舞池中領舞的則是天琴二公主,“明劍”舒穆香蘭。

另外還有數

十名性感舞姬和黑絲女僕,一派鶯歌燕舞,春光滿園的景象。

此刻若是有憂國憂民的人士在場,一定會破口大罵,痛批丞相大人窮奢極欲,荒淫無道,國家危難之時,非但不去抗擊侵略者,還在這裡享受糜爛生活,就算是以死謝罪也無法原諒。

當然,作為國家元首,冰藍城的丞相大人,他早就想好了說辭。萬一事情傳出去,他就會這樣解釋:“我只是挑了個相對隱蔽的地方,跟王國的幾位重臣商討戰爭事宜。”

是的,黑獄審判長、冰藍城警備處處長、天琴集團軍統領,哪一個不是王國棟樑,手握重兵的權臣?

且不說有沒有道理,是否有欲蓋彌彰的嫌疑。

退一萬步說,就算是他睜着眼睛說瞎話,龍河之上,又有誰敢反駁?不要命了嗎?

陳興之所以高興,甚至有些得意忘形,是因為剛除掉了心頭大患。只要馬蘭四皇子一天不死,王位的正統之爭就永不平息。主子的地位不明確,奴才的地位自然也不明確。

但四皇子一死,一切都清晰了,沒有第二種可能性了。那些潛藏在暗處的保皇派,要麼痛定思痛,從此一心一意服侍新王,要麼遠走他鄉,作鳥獸散。

至於馬蘭皇族剩下的那些皇親國戚,沒有一個能上的了檯面的,不足為懼。

而沙國那邊,雖然問題還沒有解決,但大局已定,就像砧板上的魚,只是什麼時候,什麼方式宰而已。

所以他現在完全可以放寬心思,享受一下再說。

“喂,那個誰……”

龍椅上,陳興懶洋洋地靠在白夜流芳身上,半耷拉着眼皮,指着舞池裡領舞的舒穆香蘭嚷嚷着,“你是沒吃飽飯嗎?”

語氣半是斥責,半是調侃,“臉色這麼難看。”

“來,給本大王笑一個。”坐在龍椅上的陳興已經完全代入了山大王的角色。

舞池中的舒穆香蘭水袖輕揚,身姿曼妙,舞蹈優美動人,相比電視上的專業舞者有過之而無不及,可她臉上的表情卻十分冰冷,目光偶爾跟龍椅上的觀眾交匯,還透出絲絲恨意。

面對全場唯一的觀眾的要求,舒穆香蘭卻像沒聽見似的,認真地跳着舞,表情依然冰冷如霜。

“哎喲,還有脾氣啊……”

陳興也沒有生氣,懶洋洋地抬起手,在項彩蝶捧着的果盤裡拈起一顆葡萄,眯着一隻眼,朝下面彈琴的女人扔了過去。

那女人背影婀娜,葡萄划著弧線,落在對方渾圓的曲線上,卻沒有預想中的柔軟與彈性,而是發出了輕微的金屬碰撞聲。

女人停下修長的十指,平放在小腹處,緩緩轉過身,那雙散發著蔚藍光芒的眼瞳望着龍椅上的襲擊者,似乎有些不解和疑惑。

雖然從外表上看,她是機械身軀,但只是骨骼和外殼,內部全是活體組織,觸覺依然靈敏。

“改造人,好好管管你的妹妹。”陳興教訓道。

舒穆香蓮緩緩俯下身,低頭行禮,“家妹性格頑劣,我作為長姐,疏於管教,請大王責罰。”

“喂!”

看到姐姐屈辱道歉的樣子,舒穆香蘭再也忍不住了,停下舞蹈,捲起水袖,指着陳興叫道,“我們姐妹都被你弄成這樣了,你還想怎麼樣啊!”

陳興還沒有開口,舒穆香蓮已經爆發起來,面向對方,厲聲道:“你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