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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聽了卓玉成的話,穆天拓將目光移向孟秋霜,開口問道:“不知孟老有何話要與本殿講啊?”

“孟大人,大皇子殿下的話,還請您仔細斟酌,好好回答才是。”卓玉成站在一旁,臉掛着笑意轉身看向孟秋霜。話語間的深意,孟秋霜一清二楚。

此人手捏着方家的錦牌,現下大皇子殿下在此,他要出言告發方家,輕而易舉。現下將話語權交到他手,無非是想讓他認清事實。

寬大袖口下的一雙手默默攥緊,孟秋霜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栽在這麼個小子手。

“父親。”孟東臨在一旁側目觀察孟秋霜的一舉一動,出聲輕喚。

哎,罷了,傅家的辛秘至寶,他會另想辦法獲得,這次,便遂了卓玉成的意思。

寬大袖擺一擲,暗暗瞪了卓玉成一眼,拱手向穆天拓鞠躬行禮道:“老夫確有一事欲告知大殿下,還望大殿下恩准。”

見孟秋霜開了口,穆天拓即刻回應:“孟老請講。”伸手一抬,示意孟秋霜繼續往下講。

餘光瞟了眼一旁的傅卿卿,見她一副冷清淡漠之色看向前方,輕嘆一聲:“哎,老夫近日左思右想,既然卿卿這孩子不願意出嫁,是我孟家沒有這個福分。正所謂強扭的瓜不甜,那卿卿與犬子之間的婚事,便此作罷吧。今日正巧大皇子也在,算是做個見證。”

穆天拓聞言,登時愣了愣,少頃便回過神來。他看了看傅卿卿,又瞅了瞅孟秋霜。當時傅家發生的一切,他在一邊,看得清清楚楚。

強行逼婚導致生父當場自盡,放在任何人身,恐怕都不會同意這門親事,傅卿卿不願意,穆天拓也能理解。既然孟秋霜自行開了這個口,也省得他之後再傷腦筋在兩家之間權衡利弊。

“既然孟老有了主意,那卿卿的意思呢?”將頭轉向傅卿卿,當事人既在場,縱然知曉她的回答,也是要走走過場,問一問的。

“卿卿以為,孟老爺所言極是。”眼看着自己便能脫離孟家無休無止的糾纏,傅卿卿心有些激動的,雖然現下她弗身低頭讓人無法看清她的神態,但身體微微地顫抖卻是暴露了她內心的澎湃。

確認了雙方的態度後,穆天拓遂點點頭,起身向在場眾人宣佈道:“那,本殿此宣布,傅家與孟家的婚約,此作廢!”

有穆天拓親自見證,孟家縱然以後反悔,也是做不得數了的。傅卿卿心的一塊巨石,頓時落地。心對卓玉成尤為感激,心裡盤算着應當如何向他報答今日的恩情。

“穆大哥當真是果斷明鑒!”卓玉成拱手拜禮道,如此一來,傅卿卿便可安心地操持傅家,無需再為孟家的騷擾煩心了。

穆天拓聽了卓玉成的稱讚之詞,面的笑容更甚。隨即掀起衣袍坐下,對着孟家父子與卓玉成等人道:“孟老,玉成老弟,坐吧。好久未來孟府了,今日好不容易有時間與你們二位相聚定是要好好聊聊的。”

聽這意思,一時半會兒怕是難以走得掉了。卓玉成倒是早有心理準備,自他邀請穆天拓來孟府之時,他便知道,以穆天拓的性子,定是要拉他與孟秋霜一道說說話的。

孟秋霜此時將眼神定在卓玉成身,眼警惕之色濃厚,將卓玉成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悉數納入眼,生怕他與穆天拓閑聊之際,說出什麼不該說的。

卓玉成感受到自孟秋霜方向傳來的目光,不由地勾起嘴角,瞧這老狐狸,緊張得很啊。心不覺有些好笑,亦對孟秋霜抱有一絲同情。

“對了,玉成老弟,再過幾日,這個月便結束了。下個月內,父皇會在獵場舉行秋獵,想必屆時會十分熱鬧,你要不與我一同去看看去?”皇家秋獵,必有許多要員參加,或許運氣好,能結識一兩個能人也是可能的,何樂而不為。

卓玉成即刻應道:“既然穆大哥誠心邀請,玉成不去豈不是太不給大哥面子了。只是玉成乃是修道之人,不可輕易殺生,屆時玉成只要待在穆大哥身邊看看熱鬧便是。”見卓玉成答應了,穆天拓眉眼之笑意更深,爽朗一笑道:“無妨!只要玉成老弟你去,縱然只是在秋獵場靜靜歇息着也無礙事!屆時,讓大哥給玉成老弟你,多獵幾隻野獸便是!哈哈哈哈哈!”

此言在孟秋霜耳聽着,尤為擔憂。這卓玉成方才表明立場多久?這大皇子便如此偏重他,連秋獵這等大型的皇家盛宴也任由他隨性而為!

“大皇子殿下,恐怕神武君並不能這般清閑。”孟秋霜走前去,沉聲而道:“秋獵乃是皇室宴會,屆時各國使節與王皆會來到我大睿,共賞秋獵之景。且不說大皇子將秋獵之物送與神武君不妥,算是靜靜等在一旁,也斷不會坐觀全程,皇定是有安排他的出場順序的。”孟秋霜一頓長篇大論,將秋獵的一系列準則紛紛拿出,讀與卓玉成二人聽。

“是嗎?看來是不能休息了。”卓玉成聞言,對着穆天拓無奈一笑,雙手手掌向外翻起道:“穆大哥,你看,這不是個辦法,你還有其他更加厲害的方法么?”其實他並非想要在一旁靜靜待着,而是想藉機四處晃蕩,多接觸些外國大使,為今後的撲出一條路。

“嗯……”穆天拓低頭錘眉,仔細思考了良久,方才幽幽開口道:“不若這樣,屆時你與本殿同坐,秋獵開始之後,本殿會進圍場,你便自行活動,慢慢待本殿出來可好?”

“如此,尚可”卓玉成點了點頭道:“沒問題,一切都聽穆大哥的”穆天拓聞言,再次展開了笑容。

“對了,不知秋獵之時,都有哪些人會一同參加?”這是卓玉成第一次參加皇室秋獵,以往神兵閣都是沈月雯出面,現在既然他回來了,自然是要他這個少閣主出面前去的。

穆天拓聽卓玉成如此一問,摩挲着下巴,仔細回憶着秋獵名單的每一個名字,隨後細細念叨道:“苗疆白巫一族族長白曲靈,北陸戎川之國太子洛林軒,西陵國公主風綺月,東陵國七皇子何齊飛……”穆天拓念了一串長長的名單,卓玉成聽得直發困。

這些人之,有熟悉的,有不熟的。他着重挑了幾個記在心裡。洛林軒?那小子也來了?想來是死乞白賴地求着他父皇母后讓他前來的吧,否則以他即將繼任大統這般忙碌的行程,洛霆雲是斷然不會同意他來這山高皇帝遠的大睿的。

那臭小子來此,用腳趾頭想也是為了將師姐綁回去。想到那張瀟洒俊逸的臉,卓玉成不禁有些懷念。數年未見,不知那小子現在長成什麼樣了?

“玉成老弟?玉成老弟!”穆天拓終於將名單念完了,轉眼卻發現卓玉成一臉睏倦之色,雙眼微閉,似乎要睡著了一般,遂出聲喚了喚。

身旁的心瑤見卓玉成如此,伸手在卓玉成手戳了戳,見沒什麼反應,心下頓時翻了個白眼,手一狠,擰着一塊肉用勁掐了掐。

疼痛即刻讓卓玉成回復了清醒,雙眼登時睜大,尋着痛楚之源看向心瑤,眼神示意她道,丫頭,鬆手!我醒了!

心瑤這才鬆了手的力道,朝着卓玉成,那眼神向穆天拓那方瞄了瞄。卓玉成見狀,心下會意,遂轉過身對穆天拓道:“抱歉穆大哥,玉成走神了。”

“呵呵,無妨。玉成老弟想來是有些疲憊了,這樣吧,今日便先回去歇歇,待改日,為兄親自登門拜訪如何?”穆天拓看着卓玉成方才恢復清醒的臉,不禁輕聲一笑。

“如此,倒是玉成失禮了。”起身向穆天拓作揖,傅卿卿與心瑤見狀,也紛紛離開了座椅,向穆天拓行禮。

“那,玉成便先行告退了。”穆天拓點了點頭,卓玉成隨即拿起手的黑色布包,帶着心瑤與傅卿卿二人便要轉身離開。

“等等。”他才剛轉過身,便聽得身後穆天拓的聲音突然傳來,遂只能再次轉過身面向穆天拓道:“不知穆大哥還有何事?”

穆天拓看着他手的黑色布包,心有些好,遂向他問道:“你這布包里裝的是何物?”

一問出口,孟家父子登時緊張地坐直了身體,紛紛盯着卓玉成,孟秋霜雙手死死摳住扶手,心被提到了嗓子眼兒處。他生怕卓玉成會將布包打開,向穆天拓說出方家與苗疆之事。

只見卓玉成聞言低頭看了看手的布包,隨後微微一笑,開口向穆天拓解釋道:“哦,這個啊,乃是女子用的一些東西。穆大哥你去過花無間,知曉我那地方,女子偏多,這些物品免不了時常要添置一些的。”

穆天拓看了看卓玉成身後的心瑤,他記得,這個丫頭一直跟着卓玉成的,遂向她詢問道:“姑娘,是嗎?”

心瑤低下頭,心暗自腹誹卓玉成一句。臭小子,沒事拉她下水作甚。但現下無法發作,只能將這筆賬先在心幾下,等回去再跟他算賬!

只見心瑤臉微微泛起一絲緋紅,低着頭小聲向穆天拓回答道:“嗯,少爺說的的確是事實。這布包之,都是些女子用的物品,少爺心思巧,花樣多,是以每每見着有新鮮物件,都會幫我們購置一些回去。”

這一番話,說的在場頓時陷入一片寂靜。傅卿卿緊捏這拳頭藏於袖,嘴角有些不自然的抽動,其後實在是忍不住,遂偏過頭,以寬袖為遮擋,置於臉前默默笑着。

卓玉成也未想到心瑤會當眾這般回答,頓時尷尬非常,第一次對自己說的話,感到了一絲後悔。

穆天拓聞言,雖然心暗笑卓玉成竟有如此深藏的興趣,但臉依舊還是一副友好善意的笑容。微咳一聲,強忍腹笑意,以盡量平緩的語氣向卓玉成道:“咳咳,那個,玉成老弟,大哥,大哥知曉了。沒事了,你回去吧。”向卓玉成揮揮手,示意他離去。

“那,玉成告退。”卓玉成遂轉過身,也不做解釋,帶着心瑤二人離開了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