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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楊銘書皇帝,舉薦沈巍任大理寺卿一職,接手柳巷坊火災一案。世家方面,立刻沸騰起來,這寒門之士,方才位不久,便又提拔了一位寒士任職要位,接手的還是有關世家的刑案,如何能讓他們心安。遂紛紛書,要求皇帝駁回楊銘舉薦沈巍的提議,然,皇帝御筆一揮,令徐海當堂宣布准了楊銘的提案,一掃眾議!

砰!穆天拓握拳重錘桌面,伺候的下人們紛紛嚇得跪地,身體瑟縮着,不敢抬頭。沈君雅坐在他身邊,看着他滿面的怒氣,又看着這一眾下人害怕的神態,默默嘆息,吩咐道:“你們暫且先退下吧。”沈君雅的話,令那些下人心頓時鬆了口氣,趕緊紛紛退下,此刻,誰也不敢在大皇子面前轉悠,以免惹了主子不快,到時候挨板子。

“父皇此舉,是要扶持二弟啊!”穆雲霄向來在寒門之威望甚高,他若有心招攬楊銘,那他便有了和自己對抗的力量,穆天拓心怎能不急!更何況,這楊銘身在吏部尚書一職,把握着朝官員調動,此次舉薦了一個沈巍,下次,還不知道要舉薦哪個寒士!

“夫君,你莫要多想。君雅聽聞,二皇子並未與楊大人有過交集,至於父皇,他也並沒有作削弱世家力量的舉動啊。”沈君雅對朝政之事並不了解,只是尋思着,如何能夠讓穆天拓消些怒火。

“君雅,你對朝局之事尚不了解,二弟雖然明面沒有任何舉動,可他若有心,憑着他在寒門之的威望,那楊銘投靠是遲早的事。”心焦急,但對着愛妻,穆天拓還是耐着性子,放緩了語氣說話。

“那夫君不是尋思着,讓孟修孟公子替了那楊銘的位子嗎。”沈君雅並不知曉孟修的事,只是前些日子聽穆天拓提過,要讓孟修接了那吏部尚書一位,如此,方能令他安心。

提到孟修,穆天拓心更加煩躁,那小子到現在還躲在孟府,官府那邊的人已經傳來消息,柳巷坊關押的那些人,死死不鬆口,咬定了孟修殺人行兇,怎麼也不肯讓步。他命人告訴孟修,只要他咬死了自己當夜並未出府,沒有去過柳巷坊,他便想法子將他保下。可這些人證,如何處理,他着實頭疼的很。人在官府押着,動不得,若是一個兩個還好,只要神不知鬼不覺地處理了,說是在牢得了病,醫治不及時便也可搪塞過去,可足足十餘人,總不能一夜之間全都病死。

穆天拓那邊正在犯愁,花無間之,卓玉成倒是樂得逍遙自在。一身淡藍衣衫,手拿着水瓢,正往花盆澆水。那邊,心瑤哼着小曲拿着一卷書冊,細細研讀。都是一些聞異事的冊子,讀來着實有趣。心瑤的臉神色,隨着書的情節起伏,變化不斷。

卓玉成側目看了看她,如此情景,倒真是悠然怡情,眼底溢出淡淡柔情。青蓮此時抱着蒹葭,從屋內走出來,對着心瑤說:“心瑤姑娘,秋季天涼,這披風你且披着,別受了凍。”說著,蒹葭便將懷抱着的衣物嘩地一下,丟到了心瑤身,不偏不倚,披風展開剛好蓋住心瑤的身體。

“娘子你瞧,我厲害吧。”仰着肉乎乎的臉,笑着對青蓮討誇獎,那模樣,真是可愛至極。卓玉成忍不住心暗笑,想不到堂堂的草木之王,竟也會有如此可愛的一面。

青蓮對他笑了笑,在蒹葭眉心一吻,誇讚道:“夫君好厲害。”接下來的動作,便令蒹葭受驚難忍了。腦袋的嫩芽隨着蒹葭在空起伏,變得越來越白,如同蒹葭現在的臉色一般。

“娘子,誇我用說的好,別飛高高,不要飛高高!救命啊!”蒹葭在空驚叫,眼淚汪汪的,方才的可愛神態,頓時變得有些可憐。

這些日子的相處,卓玉成算是了解了一件事,青蓮啊,雖看去知書達理,溫柔體貼,實際,骨子裡還是有些逗趣的,甚至有時候有些跳脫。當真令人捉摸不透。

見蒹葭臉色已經由慘白轉為鐵青,卓玉成連忙出聲道:“那個,青蓮姑娘,玉成有件事欲請你幫忙。”青蓮停下手動作,將蒹葭放下。腳一沾到地,蒹葭便默默來到心瑤身邊趴下,腦袋暈暈乎乎的,小胳膊小腿呈大字形趴在地面,頭的小芽微微搖晃着。心瑤見他這樣子,忍不住放下手書冊,用手指在他軟糯的臉戳了戳。

真是軟軟的,糯糯的,跟糯米糰子一般。一雙手將蒹葭的臉揉揉捏捏,又是擠成一團,又是拉開,玩得也是不亦樂乎。很快,蒹葭báinèn嫩的臉在心瑤的蹂躪之下,變得通紅。

這,卓玉成見了,忍俊不禁,蒹葭大人,當真不是玉成不幫你,實在是,呵呵,你可別怪罪玉成啊。

“神武君不知有何事?”青蓮走前,笑問道。

“哦,是這樣。”從懷拿出心瑤的血玉,道:“青蓮姑娘在塵世經歷良多,不知對這塊血玉是否有些許了解。玉成查遍了古書異錄,也並未有所獲。”青蓮乃妖靈,在這凡塵待的時間長,見識也廣些,不知她是否能夠知曉這血玉究竟從何而來,為何而來。

青蓮一番思忖,道:“這塊血玉乃是隨心瑤姑娘一同降生到這世間的。茫茫時光歲月之,青蓮只聽過兩個人,含玉而生。一者,便是心瑤姑娘,另一者,便是前丹陽君,殷曼。”

卓玉成心一驚,他從未知曉,師父竟然也是含玉而生的人!

“青蓮姑娘,你能否再說的詳細一些?”事關殷曼,卓玉成自然心,奈何青蓮輕嘆一聲,道:“容妾身好好想想,畢竟時光荏苒,這些個往事,妾身需要時間好好理理,方能給神武君一個合理的解釋。”也是,這種事,一時半會兒是無法解釋清楚的。卓玉成也不再追問,退了一步,道:“無妨,待青蓮姑娘整理清楚了,再與玉成相談也不遲。”

此刻,一隻飛鴿飛入花無間,落在院那方石桌之,咕咕輕叫,心瑤抬眼看了看,道:“隱衛的傳信,你且看看吧。”說完,又轉過身,繼續捏玩蒹葭的包子臉。

卓玉成小心地將鴿子擒住,取下腿綁着的小竹條,靜靜將竹條內的信息讀完,隨後,掌心凝氣,一簇火焰跳躍,將那信紙連帶着竹條一同燒毀。

“什麼消息?”心瑤頭也不回地發問道。

“楊大人向御舉薦了沈巍為大理寺卿,着手調查柳巷坊火災一事。傅家小姐也已經將咱們送去的證物交給沈巍了。”說話間,卓玉成坐在了石凳之,順手給自己倒了杯茶。

“哦?那孟修可真是跑不掉了。”心瑤聞言,停下了對蒹葭的蹂躪,任他趴在那兒一動不動,將身的披風蓋到他小小的身軀,自己起了身,來到卓玉成身邊坐下:“聽說他最近一直躲在孟府不出,聲稱自己當夜並未出門,從未去過柳巷坊。”

呵呵一笑,卓玉成將茶水送入口,隨後道:“大皇子想送他吏部尚書的位置,這個如意算盤算是徹底廢了。想必,他也知曉了沈巍接手的消息,只是不知道咱們已經給這個局定好了結局,現下定是滿心焦慮,想着怎麼將那些關押在府衙的人證處理掉,好保住孟修。”

“你的意思是,他會對那些人證動手?”心瑤吃驚道,府衙看押的人,若是一個兩個還好,那可是十餘條人命,他當真會為了一個孟修,走這招險棋?這個案子,可是皇帝御批的,他當真敢動手?

“狗急跳牆,他若鐵了心要保孟修,真要處理了那些人,也不是沒有辦法。大不了,演一場火燒衙邸,事後將責任推到他人身便是。”他不是做不出,算皇帝心下認定是他所為,也毫無證據,且無法真硬的下心,動手殺他。

只不過,卓玉成將手茶杯放下,他怎能讓他如此輕易地壞了他布的局呢。

“那可怎麼辦?那些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啊!”想不到穆天拓竟然可以這樣喪心病狂,罔顧人命,心瑤暗地狠狠啐了他一下。

“我自有辦法。大皇子要保孟修,無非是想讓他坐吏部尚書的位子,好讓吏部的人為他所用。其實,那位置是誰,並不重要,只要聽他的話,好,不是嗎。”卓玉成緩聲道。

心瑤恍然領悟了他話的含義,試問道:“你是想...”

他點點頭:“沒錯,我要讓楊銘穩坐吏部尚書,讓穆天拓不再有動楊銘的想法。他不是要讓傅卿卿去勸說么,此次,便是良機。”卓玉成如此道。

“那,咱們現在要去書齋嗎?找傅姐姐去?”心瑤說著,便站起身,看着卓玉成道。

此時,蒹葭抬起趴着的腦袋,頭的小芽猛地一動,悶聲悶氣道:“小子,門口有人來了。”

青蓮聞言,立刻閉眼凝氣,探了探,隨後道:“是大皇子殿下。”

卓玉成用手理了理自己的衣擺,緩緩起身,對心瑤道:“走吧,去見客人了。”他早便猜到,今日得知此事,穆天拓定會來花無間尋他,穆天拓不是傻子,他知道孟修難保,若真為了孟修,惹得皇帝猜疑失望,當真是不值,但要是棄了他,如何跟孟家人交代。

邊走,卓玉成腦飛轉,既然大皇子如此為難,作臣子的,定然要出一份力,為他排憂解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