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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半夏、南星二人匆匆隨着侍從來到宮玉流所在的房間時,夢絡與宮玉流二人皆已經痛得昏厥了過去,顧逸軒的臉色極為難看,鐵青至極。雙手將夢絡緊緊擁在懷,當見到半夏後,眼方才有了一絲浮動。

”半夏大人。“喚了半夏一聲,待他來到自己身邊,伸手搭夢絡的手腕,仔細為其診脈。

顧逸軒靜靜候在一旁,不言一語,須臾片刻後,半夏將手撤了下來,眉頭緊皺,抬頭看向顧逸軒,臉色凝重地讓顧逸軒心頭有些寒涼。半夏如此煩惱的神色,顧逸軒甚少見到,看來夢絡的情況,極為不樂觀。

在半夏為夢絡診治之時,南星便為宮玉流看了看:“南陵君主體內的蠱蟲跳動得厲害!”在宮玉流的皮膚下層,明顯見着蠱蟲順着他的經脈向躥,若是再這麼竄動下去,直到頭顱深處,那宮玉流可真的活不了了!

得想辦法將這蠱蟲的動作給抑制住才行!南星想着,即刻起身,提氣運功,雙掌之間,熒熒綠光閃爍,溫潤的碧色真氣纏繞指尖。

“住手!不可!”正當南星要將手的真氣導入宮玉流體內之時,只聽門口處傳來一聲驚呼,眾人轉過頭,白曲靈直衝沖地來到了南星身邊,擋在其面前:“同心蠱不可強行壓制,壓制之力越強,其反抗之力也便越強。若是蠱蟲暴動,別等他竄入頭顱了,這宿主的精血便會被吸得一乾二淨!”南星聞言,即刻住了手。

“白族長。”顧逸軒懷抱着夢絡,無法起身作揖,便只能坐在椅凳之,向其輕聲喚了喚。

白曲靈這才轉過身,見着顧逸軒,以及他懷的夢絡。胸口處有些酸楚疼痛。她在嫉妒,自己喜歡的男子懷的那個人不是自己。可是她很快便將注意力調整過來,現在不是考慮這種事情的時候,本着醫者的本性,救人要緊。

白曲靈很快整理好情緒,從懷拿出一個瓷瓶,交給南星:“這是這幾天我新研製出的金丹,能夠壓制住體內蠱蟲的躁動,你且幫個忙,將這金丹與南陵君主服下。”南星接過瓷瓶,從瓶倒出一顆金丹,放於宮玉流口,輕輕捏着他的下頜,往抬了抬,金丹入了口。

不過一會兒,那隻躁動的蠱蟲逐漸平靜了下來。皮下也不見那瘮人的鼓動。

“看來是壓制住了。”南星鬆了一口氣,從那瓷瓶再取出一粒,來到夢絡身邊,幫其服下。

待兩人體內的蠱蟲被壓制後,二人痛苦的神色漸漸消失,身體的疼痛也逐漸消散了去。顧逸軒能夠感受到,懷夢絡的喘息之聲逐漸退卻,呼吸也漸漸平緩下來。

“這金丹,便留給你們。他們兄妹二人身的同心蠱,若是找不到母蠱,便要永遠受這蠱蟲噬心的痛苦。若是下次再遇到,將這瓷瓶的金丹為他們服下便可。”這金丹始終不是個治根的方法,若是要讓夢絡兄妹二人完完全全擺脫蠱蟲的痛苦,必須得將那母蠱找到才行。

“母蠱……”顧逸軒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兩個字,星澤…看來,為了救夢絡,他得親自門找星澤說道說道。

“呃……”懷的夢絡輕吟一聲,手指有了一絲動作,雙目緩緩張開,一睜眼便見着顧逸軒那一雙陰翳的眼神,微微一驚,顧逸軒是怎麼了,臉怎會有這樣駭人的神色。抬手在顧逸軒臉輕輕摩挲:“顧逸軒,何故這般凶神惡煞。”

將夢絡的手輕輕握住,低頭看着她,眼全然沒有了方才的那般狠戾,倒是溫柔得可以滴出水來:“你現在,感覺如何?”

夢絡微微一笑,正欲回答,卻見眼前鳳凰令與血玉雙雙發著耀眼的光芒,在半空懸浮着。心裡似乎有些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麼一般。夢絡兀然想起了什麼,素手捂在胸口處,慌亂地以靈識呼喚着:“鳳霖?”無人回應,那一聲呼喚似乎投入了深深的黑暗之。

“鳳霖!?”許是自己呼喚的聲音不夠大,是以鳳霖未能聽見,夢絡放大了些音量,在靈識之後大聲呼喚。奈何過了良久,仍然未有任何回應。

夢絡登時愣在當場,她喚不出鳳霖。平日里,她只要用靈識輕輕一喚,鳳霖總會給她一些回應,而今日,她如此大聲呼叫,卻是如同死亡一般的沉寂。

“夢絡,你怎麼了?”看夢絡的雙眼直視前方,一連串的淚花順着她的臉頰滑落,而夢絡卻像是毫無感覺一般,任由它們在臉掛着。

顧逸軒見她出了神,遂開口問了問。看着夢絡這樣的神態,顧逸軒也說不來為何,心裡總是覺得慌亂的很。夢絡有遲遲沒有回應,更是讓他心頭焦急如焚。

良久,夢絡在靈識之呼喚了良久,依舊未收到關於鳳霖的一絲回應。她回過神來,淚眼婆娑地看着顧逸軒,顫着聲音道:“顧逸軒,鳳霖,鳳霖不見了……”一雙素手抓過顧逸軒的衣襟,語調之,摻雜了些驚亂。

顧逸軒聽聞此言,心湖頓時被炸得翻湧而起!師父…不見了?

抬頭看了看半浮在空的鳳凰令與血玉,恍惚之間,似乎見到了鳳霖的魂靈!在場眾人皆是見到了此景,齊齊變了臉色。

“夢絡,究竟,是怎麼回事?”顧逸軒每說出一個字,都覺得胸口堵得難受得緊。難道,師父的魂靈已經被擠出了夢絡的身體?

夢絡哭着搖着頭,輕輕抽泣着回答道:“我,我也不知道。方才我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好像少了一塊什麼似的,我,我在靈識之,呼喚了鳳霖的名字,可是,可是卻發現,她一點回應也沒有,像是,像是從我身體抽離了一般。”

顧逸軒只覺得一股絕望的氣息向自己逼近。此時,半空漂浮的兩塊靈石雙雙飄到顧逸軒面前。

鳳凰令之,那道屬於鳳霖的魂魄依舊封存其,可似乎,之前更加耀眼了些。顧逸軒微眯着眼睛,仔細觀察着鳳凰令的魂魄。卻是驚異地發現,鳳凰令的魂魄,已然不止之前的一魄!

伸手將兩塊靈石接過,血玉的光華逐漸褪去,而鳳凰令之的光芒,卻是越發的奪目。

“這是…什麼情況?”如此景,沒有人見過,縱使半夏、南星這般壽命長於凡人的妖族之人,對此情況亦是見所未見。

片刻後,血玉自行飄回到夢絡的手,赤光微弱,像那殘燭的火焰一般,似乎隨時都可能熄滅。

鳳凰令奪目的光芒亦逐漸收斂了起來,待其恢復平靜之後,顧逸軒明顯地看到,其封存的魂靈,多了一道。

“這是…”顧逸軒捧着鳳凰令,看向一旁的半夏:“半夏大人,鳳凰令之,師父的魂魄,又尋回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