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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妖之息。”洛林軒收回了手,將從白鳳魁體內拔出的妖氣仔細辨認,輕易便認出,此乃燕娘的蛇妖內力。

“蛇妖之息,燕娘的嗎?”齊慕笙眉頭緊蹙,燕娘的內丹,聽顧逸軒說,早被韓非暘吞噬了去。

韓非暘,齊宇恆…大皇兄,想不到你竟然真的能對白閣主下這等狠手。

“不對。”林楓突然出聲:“以白閣主的能耐,與異人相搏都毫無問題,對上這區區蛇妖之力,怎會這麼輕易就…”無論如何,林楓都無法接受白鳳魁被擊敗的事實。

“白閣主內息虛弱,根本無法施展自身修為。想必兇手便是趁着這個空檔,方才能夠得手的。”在方才為白鳳魁拔出體內妖氣之刃時,洛林軒便明顯感覺到,白鳳魁的身體,已是如同那天際之中,殘卷的流雲,根本禁不得風。

“怎會如此……”林楓聞言,更覺悲痛:“白閣主向來身體康健,怎會這般弱不禁風呢?”腦海中,回憶起當初白鳳魁力戰異人時候的場面。

“莫不是…異人?”不對,林楓即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異人那時,尚未見到白鳳魁這般虛弱,那..難道是…

仔細回想,白鳳魁似乎自上次被燕娘蛇毒所傷之後,便一直靜養在神兵閣之中。聽顧逸軒道,白閣主此次中毒頗深,是以恢復起來需得耗些時日。

又是燕娘…那蛇妖已經身亡,卻是如此拖累旁的人!

越想心中便越是起氣,眼見着林楓的情緒有些失控了去,秦懷素擔憂地牽住他的手,湊近了他的耳畔,輕聲道:“阿楓,莫要動怒。現下白閣主屍骨未寒,神武君又不在京城之中,咱們得替神武君,好好安葬了白閣主才是。”

秦懷素的一番言語,雖然未能將林楓心中的怒火完全熄滅,卻是點醒了最為重要的一點。

不錯,他們得替顧小子,好好將白閣主厚葬,如此,方能讓她安息。

“現在最為要緊的,便是將白閣主好生安葬。”齊慕笙思忖片刻後,向林軒道:“至於殺害白閣主的兇手,想必大家的心中已經很清楚了。”

話至此處,眾人沉默不語。

“白閣主誓死也要護住這封密函,想必這便是招來殺身之禍的緣由。”齊慕笙頓了頓,察覺到一絲端倪:“不對,這些人既然已經令白閣主殞命,怎會放過這封信函?”

林楓看向那發現白鳳魁屍體的人,只見他闊步上前,單膝跪下回話道:“回二皇子殿下,屬下們乃是聽到有打鬥的響動,適才急急向白閣主所在之地奔去。待屬下們到達之時,白閣主已是歿了一些時日了,在這段時間之內,兇手定是有搜索過信函的。”

“這麼說的話,他們要麼便是時間不夠,丟下信函逃了去,要麼……”齊慕笙的話說至一半,林楓便將話茬接過去:“要麼便是,白閣主已經備好了另一封信函,讓他們搜索了去。”

一陣短暫的沉默,縈繞在正廳之中。

片刻後,秦懷素方才開口打破了靜謐:“一般而言,信函這等易於折損的物什,定然是仔細藏於胸口處,如此才能保證信函的平整。而白閣主卻是將這封密函藏於袖中,想來定是做了戒備思量的。”

白鳳魁乃是神兵閣之閣主,當年也是帶領將士大殺四方的首領,這等預判能為當是首屈一指的。

“懷素說的不錯。”林軒點點頭,贊同秦懷素之所言:“皇上親下密函,白閣主不會不小心謹慎。大皇子殿下在宮中的人脈甚廣,想必未過多久便知道白閣主已經接下了密函,遂才會這般火速地派人來搶。白閣主既知曉密函之中的內容,必當未雨綢繆。為了避免大皇子殿下將密函搶了去,便預先備好了另一封信件,只可嘆的是,大皇子殿下竟是下了死令!”任誰也想不到,齊宇恆會對白鳳魁下了格殺的命令,如此一遭,便是公開與神兵閣為敵了。

“如此說來,慕笙倒是好奇,大皇兄那處,拿到的信函,究竟說了些什麼?”齊慕笙看着白鳳魁浸染血液的身體,心中猜測。白閣主,你究竟在那封信件之中,寫了什麼?

“二皇子殿下若是好奇,老夫願意陪二皇子殿下走一趟。順便去看看,這害死白閣主的兇手,究竟有多大能耐。”林軒向齊慕笙道,隨後吩咐着下人,着手準備白鳳魁之後事。

“爹。”在林軒將一切安排好後,林楓急忙上前:“這件事,我想,得派人去告訴顧老弟才是。”

至親已逝,當是要告知才是。否則,待顧逸軒回來方才知曉此事,他不知道他是否能夠挺得過。

林軒與齊慕笙相視一眼,雙雙點點頭:“這件事,的確是應當告知神武君的。”

“那…”林楓剛想要開口主動請纓,卻是被林軒一語截住:“楓兒,你現下繁忙,不僅要準備與懷素的婚事,還有白閣主的喪禮等着你來置辦。白閣主自小對你極為照顧,現下身去,你當是要為其盡一番心意的。”

林軒的話,讓林楓無可反駁,回頭看向身邊的秦懷素,輕嘆一聲:“爹說的是,可通知顧老弟一事...”

“林少將軍勿要擔心。”洛林軒一語落,只見其伸出一指,指尖處,拈着一道符紙,一道瑩瑩藍順着符紙竄上,乍然間,化作一縷光芒,向天空中飛去。

“這道傳聲符,不過多久便會到達顧師弟處,很快他便能知曉京城中的狀況。”洛林軒對上林楓的雙目,緩緩而道。

“我只是擔心,顧老弟聽到這噩耗之時,能不能挺得住。”林楓滿心擔憂,若是自己在他身邊,定然會使出渾身解數,讓他轉移傷痛。

“放心吧,顧師弟一向堅強,相信他並不會因此而頹喪。”在洛林軒的記憶中,顧逸軒一向是堅韌不拔,從容不迫的,似乎任何困難傷痛,都能夠淡然處之。

“不一樣。”林楓卻是不以為然。畢竟是相依為命的親人,自當與旁人不同。

痛失摯交,三杯兩盞淡酒,悲戚數夜,便能振作。

痛失摯愛,肝腸寸斷,撕心裂肺,持續數年,傷口亦能慢慢結痂。

然而,痛失至親,連接血脈的疼痛,每到冰冷之夜便能牽動着心中最為柔軟的那根弦,讓人寒涼徹骨。

如此的傷痛,乃是持續一生的,揮之不去。

仰望天際,看着傳聲符飛去的方向,林楓長嘆一聲,顧老弟,你可千萬要挺住了才是。

至少挺到回來京城,回來他們這群人的身板。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