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你可還有別的地方不舒服？”暴索擔憂詢問。
暴鱗出來後，家中人已經給他療過傷，此時頂多覺得身上傷口有些疼痛，並無其他異狀，於是搖搖頭。
暴索鬆了口氣，復而咬牙切齒，眼中陰狠乍現。
“戰風澤、龍川、樹羽，這筆賬定要找他們算。”
暴鱗眉頭緊皺，不耐煩開口，“別說廢話了，你就直接說我在裡面都發生了什麼事。我只記得我們進了靈空幻境後，在一個洲島上巡查了一遍，後面就什麼也記不清了。”
“我們巡查過洲島並無發現，就乘坐你的靈舟去了下一個洲島，路上遇見了許多巨嘴魚，我用了身上那張伏天咒才把它們全部誅殺。”
說到這裡暴索有些後悔，若非當時自己衝動，那張伏天咒足以留到後來對付戰風澤等人，說不定後來勝利的就是自己。
“我們踏上新的洲島後，被一群藤妖攻擊，後來才知道那不過是金昊陽布下的幻陣，其後我們同金昊陽聯手對付樹尋樹婷兩兄妹，從他們身上拿到了三枚傳送令。”
“你我還遇上了樹尋樹婷？”
暴鱗頗為吃驚，隨即冷笑，“殺得好！十年前若非他們從中作梗，你我又怎麼會只闖過區區第二關。”
“金昊陽妄圖拿走一枚傳送令，我又怎麼會讓他如願，便騙他說一同尋找第四塊令牌，沒想到就在路上遇見了大片的祥瑞靈魚。”
暴鱗瞪大了眼睛，“祥瑞靈魚？”
“沒錯，漫天都是，我迄今為止從未見過有那麼多的祥瑞靈魚。”
暴索深深惋惜。
“知曉有重寶出世，你我立即前往，誰知道那祥瑞靈魚不僅吸引了我們，還有其他家族的許多妖類，甚至連十大家族最頂尖的天才都在場八個。不，是九個。”
他頓了頓，補充道。
“最後一個出場的，就是我方才跟你說的‘樹羽’。樹羽自稱來自古木一族，但我此前從未見過他，在場的似乎也沒有認識他的，然而他卻有極強的實力，甚至打敗了排行第二的龍川。”
暴鱗不可思議，“龍川輸給他了？怎麼可能？”
“這是你我親眼所見，我們潛入混戰區想要渾水摸魚拿到寶物，奈何被戰風澤、龍川和樹羽所殺，我猜你應該是那時候傷了神智，才失去記憶。”
暴鱗若有所思，努力回想暴索說的一切，什麼都想不起來，就像在聽另一個人的故事，充滿了陌生感。
“弟弟，你好好休息養傷，等你恢復了，我們一起去看靈空幻境，我倒要看看法寶最後落入了誰的手裡。”
暴索不甘心開口。
原本他計劃搶到寶物後立即使用傳送令離開，誰知戰風澤等人出手太快，壓根來不及，可惜他身上的兩枚傳送令，只怕同樣化作了齏粉。
望着暴鱗茫然困惑的表情，暴索猶豫了一下，最終沒有將召喚靈獸的事情問出口。
靈空幻境里的事情弟弟已經忘記了，他當時既然不願意告訴自己，肯定是不想讓自己知道，又何必窮追不捨。
……
熱鬧的坊市上，白慕璃小小的身影從人群中穿過，雙眼狀似隨意，實則有目的地在周圍搜尋。
終於，在一條街道賣面具法器攤位的鄰側，發現了她的目標。
當初那個瘦長臉、八字鬍的中年妖類。
因為當時他賣的靈石樹太神奇，白慕璃下意識記住了他的樣貌。
瘦長臉正熱情地招攬顧客，面前的攤位上並沒有小樹的蹤影。
白慕璃納悶，卻見他拉着其中一個剛買了符籙的顧客，悄然說了幾句話，顧客頓時滿臉驚異。
也不知瘦長臉到底說了些什麼，那顧客面上劇烈掙扎，最終點點頭，瘦長臉大喜，二者又是一陣嘀嘀咕咕。
白慕璃窩在角落裡等了許久，眼見瘦長臉收了攤位和顧客一同離去，稍待片刻，才遠遠地跟在後面。
二者專註於交易，並沒有發現白慕璃的蹤跡，來到一處人跡稀少的拐角，瘦長臉拿出小樹，給顧客演示一番，顧客幾番猶豫，最終掏出靈石買了下來。
看其數量，應該有好幾千塊。
待二者各自離去，白慕璃跟在顧客身後，隨着涌動的人潮往前，怕被他察覺，她裝作頑皮幼童的模樣，時不時在周邊有趣的攤位停駐下來。
最終確定了顧客的大致住處，白慕璃隱入人群中消失不見。
現在她已經可以確定，瘦長臉就是個騙子，靈石樹便是他的作案工具。想到那株在夜色中撒腿奔逃的小樹，白慕璃覺得它可能也是幫凶之一。
又是一個夜晚。
白慕璃沒有去山洞修鍊，而是穿了身破爛的衣裳，縮在顧客家附近的街角。
世界上大部分妖類都是黃階下等資質，終其一生碌碌無為，更有許多因戰事等導致資質被廢、肢體殘缺不全，流落街頭乃是常事，並不引人注目。
靠着牆角閉目凝神，白慕璃將自己這些時日修鍊上艱澀的點一一鑽研。
接下來連續許多天，她都窩在此處。
直到某天夜裡，看到一道偷偷摸摸的小身影，貼着牆根陰影拔足狂奔。
終於出現了！
白慕璃眼中亮光一閃，確定四周並無他人，當即拋出早就備好的符咒。符咒在法訣操縱下，化作一方無形的罩子，將小樹牢牢困在裡面。
嘩啦啦。
小樹着急地拚命搖動樹枝樹葉，妄圖撞開罩壁，反把自己撞的暈暈乎乎。
白慕璃又是掐訣，符咒急速縮小將它捆住。
一把抓住小樹往儲物袋中塞，赫然發現居然塞不進去，她乾脆用衣裳包住，死死抱在懷中飛快離開此地。
到了後山山洞，白慕璃掀開衣衫，把捆成粽子的小樹拿出來，咧嘴一笑。
“終於抓到你了，不枉我這幾日夜夜留宿街頭。”
小樹死命掙扎，撲騰過來撲騰過去，看上去還蠻有意思。
白慕璃也不制止，就托着下巴看它浪費體力，直到這小東西懨懨，自暴自棄地一動不動。
“你應該不會說話吧，要不然一路上早就大喊大叫了。”
聽見她問話，小樹毫無反應。
白慕璃轉轉大眼睛，將小樹倒提了起來，使壞地上下左右用力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