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妖皇像！”
眾妖駭然大驚！
眾所周知，數萬年前五大妖皇打敗人族和魔族，建立妖族大統，自此妖族走向鼎盛。而這位九頭龍身的虛影，投射的正是五大妖皇之一：妖皇伏疆。
“此處既然有妖皇像，莫非是有妖皇塔在？”
楊柳疑惑開口。
“敢問前輩，何為妖皇塔？”白慕璃對此不甚了解，詢問道。
楊柳對她印象很好，柔聲解釋道：“當年妖族初立，五大妖皇聲威煊赫，天下妖類莫不臣服。為了讚頌妖皇功德，自發在各地建立妖皇塔，最轟動之時，據遊歷修士統計，其數量超過千萬。
然而隨着時間推移，縱然妖類仍舊朝奉五大妖皇，但叩拜者早已不復當年之眾，這些過去鼎沸熱鬧的妖皇塔逐漸落魄。
處於中心地帶的還好，尚且有些香火，像這種不知何年建立，又建在和人族交界地方的，自是無誰問津。”
白慕璃感慨不已。
眾妖也是唏噓。
試問這世界上什麼能敵的過歲月？
哪怕高高在上如五大妖皇，終歸也會有身走茶涼的悲哀。
“那五大妖皇現在何處？以他們的境界，不應該已經窺得長生了嗎？”她問。
楊柳輕輕一笑，“果然是個孩子，哪裡有什麼長生，即便修鍊至十級境界，不過能拉伸壽命的長度，最終還要身死道消。
至於五大妖皇，我也不知道他們在哪裡，這都是數萬年前的傳說了，或許他們已經坐化，或許就待在某個我們不知道的地方。”
沒有長生嗎？
白慕璃皺眉。
她一直以來追求的，除了法力至尊，便是長生不死。
可如果長生不死不存在，那麼她苦苦追尋的還有什麼意義？
不！
不對！
他人所言終歸是他人的理論，究竟有沒有，只有自己試過才知道！
想通了，她緊蹙的眉宇舒展開來，神色重新恢復平靜。
將其頃刻間的變化看在眼中，楊柳心中頗為疑惑，不知道自己這番普普通通的話為何會對她造成這麼大影響。
不過這少年年紀輕輕沉穩大氣，能力亦不錯，假以時日想必會有所作為。
聽聞二者談話，那方的郭無恙忍不住接茬。
“妖皇塔在下也略有耳聞，只是從沒聽說過哪個妖皇塔會發光，還有妖皇虛像的！”
眾妖紛紛點頭。
是啊！
除了像白慕璃這種初出茅廬的小年輕，其他妖類或多或少都聽說過相關的傳聞，妖皇塔都廢棄不知多少年了，出現這些反常的狀況肯定有古怪！
“嗚！”
背後灰霧遮天蔽日，尖嘯震天，襲卷的幽冥怪們快追上來了。
白士瑋眼中恐懼更甚，望向遠處光芒澎湃的虛影，咬咬牙，“既然沒有退路，不如乾脆去看看前面到底是什麼！”
“正有此意！”白玉雀附和。
白玉螺跟着點頭。
暴山鳴和楊柳對視一眼，調動法器沖向光芒源頭。
修真界歷來多出詭異之事，而這樣的事情往往伴隨危險和機遇，若是因為沒有勇氣去窺探一眼而錯失機遇，還談何修道，談何一往直前？
既然大部分人都支持，白慕璃自是沒有反對的理由，同郭無恙一起飛了過去。
距離光芒和虛影越來越近。
眾妖終於看清隱藏在其中的東西。
確實是一座塔，從騰飛的塵土中拔地而起，直衝凌霄，彷彿一柄洞穿天際的利劍，只能看得見劍身，卻無論如何也看不見那被濃郁灰霧覆蓋的劍首。
古塔格外老舊落魄，描漆剝落磚瓦斷裂，加之周遭陰暗昏沉的光線遮掩，若非近處觀看，實在難以察覺此處居然有如此高大的一尊樓塔。
即便蒼頹，樓塔依然氣勢凜冽。
隨着眾妖靠近，能清晰感覺到有種莫名的振奮和鼓舞自心脈迸發，砰砰震響。
“這麼大的妖皇塔！”
在場眾妖都被驚到了，尤其是楊柳這等對歷史有所了解的妖類，更是驚愕的無法言語。
傳說當年鑄造妖皇塔的時候，總共有三種規格。
最大的塔高達八千八百八十八層，中塔高達八百八十八層，小塔高達八十八層。
眼前這座看不出高度，無法辨別，但肯定不是最後一種。
自樓塔最底層的大殿nèi射出陣陣光華，一道虛影吸收萬千光華凝聚生成，虛浮地屹立在樓塔中，正是先前大家看到的九頭龍身妖皇像。
樓塔周圍無數的幽冥怪，以及各種千奇百怪叫不出名字的妖獸，正瘋狂地朝裡面攻擊，卻被光芒悉數屏蔽在外。
它們好似感受不到連番撞擊的疼痛，發狂地不停進攻，彷彿裡面有什麼東西深深吸引着它們。
底層大殿門扉洞開，刺目耀眼的光芒源源不斷地湧出，根本看不清內里景象，只能聽見靡靡咒語從中飄出，引得空氣嗡嗡鳴顫。
背後的龍旋風距離眾妖不過數千米。
大家再管不了其他，頂着壓力劈開潮水般密集的怪物，沖入大門之中。
嗡……
穿過白光的剎那，好似有什麼東西瞬間洗滌了全身。
白慕璃右眼驟然劇痛，用力捂住眼睛，將喉嚨中難以忍受的叫聲咽了下去。
來到陌生地方的眾妖完全沉浸於這片神奇的天地，沒有誰注意到她。
這是個幻影交織的空間，周身無數穿着道袍或盔甲大能修士正激昂對戰，鮮血噴濺，斷肢橫飛，枯骨從生。
死氣和煞氣堆積的地方，邪怪滋生，尖叫着繚繞在頭頂上。
蒼穹中一輪巨大的血色瞳孔冷酷俯視下方，瞳孔內布滿了浩瀚星辰。
“這、這是什麼地方？”白士瑋渾身哆嗦。
他從未見過如此邪異的景象，好似一切都正在真實上演，而他們不過是誤闖進來的螻蟻。
“這裡是妖皇塔第一層！”
回答他的是個清冷的少年聲音，格外陌生。
眾妖這才驚覺此處居然還有其他人存在，連忙扭頭看過去。
只見不遠處的幻象中，端坐着一個白袍男子，身旁還站着個黑衣少年。
此時少年正陰沉沉地盯着眾妖。
“人族？！”眾妖驚愕，視線當即轉移到打坐的白袍男子身上。
男子雙手掐法訣，宛若雕塑紋絲不動，臉上罩着張純青色面具。
面具之下，陣陣咒語娓娓傳來。
只是一個簡單至極的動作，由他做出，便好似流雲飛鶴、山水曠遠，寡淡而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