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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駒堡前,無數的耶律騎兵就像是突然沸騰的沸水一樣,連命令都沒有,就一下如崩潰的洪水堤壩一樣沖向對面正在撤離的兩萬王庭衛,無數的草原重箭雨點一樣打下來,頓時人仰馬翻一片,耶律騎兵們就看見對面反轉的王庭衛,層層疊疊猶如張開了橢圓形的雙翼,無數的箭簇一下就遮蔽了頭頂的天空,,

“注意,是王庭狼射”

此刻,所有被熱血沖頭的耶律軍騎兵一下感到全身冒冷氣,就看見無數的箭簇連綿不絕的從對面飛射而來,同伴紛紛中箭落馬,嚇得連忙側避,他們所衝擊的可不是普通騎兵,而是黃金家族雄視整個草原數百年的王庭衛,那些沖在最前面的耶律軍騎兵已經開始後悔了,誰不知道,在草原上正面衝擊王庭衛是大忌,因為王庭衛的狼射素有兩秒秒一射的說法,說的就是王庭衛從拉開弓弦到瞄準射出,就是兩秒的時間,

一般王庭衛作戰,都會在戰馬左右兩面都掛上箭筒,少的三四個,多的有五六個,完全就是一個個的射箭機器,狼射之下,就算是將整整一個套筒打空,也就是一分鐘左右的時間,而王庭衛集群射擊而出的連續不斷的箭幕,就算是面對重騎兵的衝擊,也是可以起到一定的阻擋,何況這些衝上來的耶律騎兵大部分都還是輕甲,正面衝擊王庭衛就是找死!

“快散開啊!”

“都不想活了啊,正面衝擊王庭衛?”各種各樣的呼喊聲,箭幕如刀,幾乎是正面橫掃過耶律騎兵,紛紛跌落戰馬,撞擊聲中,前端安裝重箭的王庭衛射出的箭頭,兇狠的一下穿透了耶律騎兵戰甲覆蓋的身體,

“啊”慘叫聲,馬背上的耶律騎兵就像是一下撞上一堵看不見的牆,身體沉重一震,被箭簇衝擊力帶的往後,從馬背上落下,慘烈的撞擊在滿是泥水的泥濘地面上,被自己人紛亂散避的馬蹄踩踏而死,地面上鮮血淋漓,無數的箭簇,鮮紅的血,

“嗚嗚”突然,一道戰號聲傳入耶律軍的耳中,頓時響起一片駭然,那道戰號聲像是風烈狼群的悲鳴,同時混扎着一道嗚嗚的猶如撕裂的迴響,就像是看不見的火焰點着了什麼,讓人從頭到腳都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而對於草原人來說,這個戰號的含義只有一個,那就是王庭!這是王庭的號角,如果是以前,對於草原人來說,王庭戰號會讓所有人戰意激蕩起來,握着戰馬韁繩的手,不約而同的在手上多盤攪了幾圈,甚至到了即使鬆開手,也不會脫落的程度,因為王庭號角停下的那一刻,就是全面進攻的開始,

但是此刻,對於整個耶律軍來說,這個長段音節的王庭號,就是催命符了,

王庭號鳴,不死不休!

此時此刻,響應王庭號鳴的只有王庭衛,王庭衛殺來了!

驚恐的耶律騎兵聽到號角聲已經是亂作一團,就看見前面飛射而來的箭簇後方,猶如天地雷動一樣的劇烈馬蹄聲傳入耳中,前方有白色的霧團升起,那是馬蹄重重的踩踏在地面上,抬起時濺射而起的大片白霜般的塵土,可以想見在那片白色煙塵之下,多少馬蹄提起放下同時帶起地上的泥土,將腳下的大地攪成一團,交錯疊列的王庭重甲,輕裝突擊的突擊騎兵,猶如聚攏而閃擊以層列方式猛地散開,

“殺!”兩萬名王庭衛齊頭並進捲起的撲面殺意,猶如暴風一樣襲來,雙方的距離,在迅速的拉近,然後猶如潮頭一樣猛地撞在了一起,彎曲的草原刀相互碰撞在一起,鮮血在雙方之間就像是突然間炸開的水花,層層疊疊的人和戰馬,被擊中的地段就像是被重錘打中一樣塌陷下去,倉促間,耶律騎兵完全不是對手,碰上王庭衛的地方,就像被無比沉重的壓力擠開,上面的騎兵在激戰中落馬,在泥地中翻滾的的呻吟、無論是人,還是馬,都在王庭衛的衝擊下,紛紛給揣倒在地,刀砍馬踏,人頭翻滾,就象颱風襲過的稻浪滾翻,就算能夠僥倖逃過的人,也會被隨之而來的鐵蹄踩成肉泥

寒冷朔風吹動的耶律軍旗,在眾人頭頂發出嘩嘩的剛硬聲音,耶律軍主陣,無數雙眼睛看着前面被王庭衛衝擊的同伴,竟然是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帶着一絲不自然的看向前面長發披肩的靚麗背影,戰馬之上,耶律七夜光一張俏臉此刻猶如蒙上了一層寒霜,拳頭握緊,身軀甚至在微微的顫抖,為什麼!,為什麼耶律古達會衝上去?

明明不是已經說好了的嗎,首先只是在馬駒堡挫敗一下王庭衛的氣勢,讓整個耶律全軍都產生王庭衛也不過如此的感覺,只有將壓在各部人心中數百年對於黃金家族王庭衛的畏懼最大程度削弱掉,對上王庭衛才有勝算,只要各部對王庭衛再無畏懼,才能穩紮穩打的連營推進,一步步的將王庭衛逼到絕路上,

可是耶律古達的突然衝擊,一下將整個計劃都打亂了,這次耶律家攻燕完全都是自己在謀劃,從搜集攻城器械到拉攏各部,現在距離勝利只差最後一步,耶律古達這個時候衝上去,明顯就是抱着搶奪功勞取得,如果真的能夠一舉斬殺汗王,那麼無論攻燕州是不是自己在主持全局,耶律古達都必將是最大的功績,而最讓耶律七夜光感到不安的是,其他的耶律各部似乎都像是事先知道一樣,在耶律古達衝出的那一刻,齊齊全部沖了出去,如果說這不是事前就謀劃好的,怎麼可能!

“公主殿下,還請先放下心中怒氣,如果前面垮了,只怕會波及全軍,所以還請無論如何,集中力量將王庭衛擊退再說”一名耶律七夜光的部下,目光擔憂的看着前面,臉色猶豫的說道,

前面的戰線明顯擋不住王庭衛,雖然耶律軍有十萬,但除去阿爾傑農茱莉亞麾下的三萬禁衛軍,就只有七萬,這七萬裡邊還要包括耶律古達從西北帶來的三萬人,現在耶律七夜光本陣的大約有兩萬人,也就是說,與王庭衛作戰的只是五萬耶律軍,自然是被打的哭爹喊娘,完全擋不住的節奏,王庭衛的反擊就像是響亮的一記耳光,狠狠的打在自認已經取得燕州大部分勝利的耶律軍的臉上

“是啊,殿下,還請大局為重,王庭衛的戰力怕是需要西人的重甲才行”

其他的將軍也紛紛符合,希望耶律七夜光能夠下令阿爾傑農茱莉亞的重裝步兵能夠頂上去,他們是耶律家的將軍,雖然目前歸屬於耶律七夜光陣營,但是也不敢坐看另外一位耶律家繼承人戰死,但是阿爾傑農茱莉亞不屬於耶律家體系,屬於助戰的友軍,除了耶律七夜光的命令,誰下命令都沒有用,

耶律七夜光俏臉寒冷的沉默不語,

“殿下如果不肯下命令,屬下們就只有僭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