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從整個中比亞地區的地圖上來看,燕州疊嶂山地的等高線就像是一道巨大的天塹,將中比亞地區分成了兩部分,向北,是寒林帶的北方大草原,向南,則是由農業構成的中比亞腹地,越過燕州屏障,以代州為門戶,大地走向到了這裡已經開始變得寬鬆,燕州群山在這裡開始下降,開始向南逐漸隱沒,天地晴朗的代州上百里內,已經少有山巒起伏,偶爾有幾個小山包悄悄崛起,也基本上改變不了代州一馬平川的事實

這片巨大的平坦地區,就是從燕州進入中比亞最大平坦地區帝京大平原的必經之路,從代州開始向南的上千里的平原,歷來是中比亞中部最肥沃地的地區,在中比亞帝國的鼎盛時期,這裡所出產的糧食產量佔了中比亞地區的二分之一還多,也是中比亞政治,經濟,文化的中心,豐富的糧食,肥沃的土地,正是建立一個強大啊王朝所需要的基本

當初耶律宏泰就是因為看出了這一點,帶領三十萬狼狽南下的草原部族,繞過燕州直入代州,最終一舉擊潰中比亞軍隊,將這片地區完全佔據,在短短兩年之內,迅速崛起為一方豪雄,而如今,耶律家也面臨著同樣的危險,代州實在不是能夠用來作為防禦的地帶,丟了燕州北線,耶律家已經面臨無險可據的尷尬境地

只要撕開代州,就能夠進入帝京大平原,直接動搖耶律家的統治根基,

耶律宏泰親自坐鎮代州,同時下令耶律集團內四個佔據資源最多的大部各自派遣一萬五千精銳入代州駐守,以防備剛剛在燕州取得大捷的西南龍家軍的大舉南下,但是因為耶律家兩大繼承人在燕州之戰中一個生死不知,一個被龍家砍掉了頭顱,消息傳出,整個耶律集團內部一片震動,不管耶律家如何的強勢,沒有繼承人總是令人無法真心信服的,而且耶律家在燕州所丟掉的不僅僅只是耶律家自己的部隊,還有七八萬是好幾個負責北線防禦的部族騎兵

因為耶律古達的失誤,導致這幾個部族在燕州被迫倒戈投入王庭麾下,已經讓耶律家在各部中的聲望大大降低

前面有西北丟棄數十萬草原部族前鑒,立即在燕州又是如此局面,這種情況下,誰還敢真的將所有的家當都壓在耶律家身上,這種人心的動搖,就像是看不見的寒風一樣不知不覺讓耶律家的威望人心都受到了衝擊,現在接到這份來自耶律家的調兵令,四個大部所表現出來的態度就頗為玩味了,燕州之戰已經過去了十幾天,按道理說,盤踞在中比亞中部的耶律集團內的四大部的騎兵,怎麼也應該抵達代州,但是情況卻是令人無比詫異的情況

四個大部中,跟耶律家原本關係不錯的兩個大部,都以冬季軍力難以調動為由,只派來了五千騎兵馳援代州一線,比調令上足足少了一萬,另外兩個大部,則是派來了足足三萬的騎兵部隊,是調令的兩倍,其中四大部裡邊的鳳台四部,更是派來的都是戰力精銳的真正老兵,帶領他們的,是在剛剛在南下之戰中鋒芒崛起的一員草原名將蒙古羅,蒙古羅的名聲在草原上就已經很響亮了,

有着黃金汗後裔,北草原第一神射的名號,手中的狙殺弓據說能夠一箭洞穿兩百步外的旗頂,胯下的神駒,也是草原上赫赫有名的野馬王,一個人霸佔王庭舉辦的射箭大會頭名足足十年,直到王庭內亂,也沒有人能夠超越他,麾下專門訓練出來的一萬五千北風狼騎,就是對上王庭衛也絲毫不處於下風,甚至在騎射一項上,擅長近戰的王庭衛也不敢與之爭鋒

在南方之戰中,北風狼騎數次擊潰中亞軍的防線,切割的中比亞軍首位難顧,讓中比亞守軍橫屍無數,最後連救援臨杭都做不到,眼睜睜看着才剛剛立京不足兩年的臨杭再次陷落!

雖在南方對中比亞作戰最出名的,是偷襲臨杭成功的耶律古達,但是整個耶律軍上層都知道,耶律古達只所以能夠越過中比亞軍的層層防禦,一舉打穿了臨杭,嚇跑了中比亞皇帝,最終導致中比亞軍的全線潰敗,是因為當時負責守衛臨杭的八萬中比亞奉承軍,正好被蒙古羅的北方狼騎截殺在距離臨杭不足三十里的一段谷地中,臨杭方面根本就是在駐守兵力幾乎空檔的情況下,被耶律古達以輕騎突進得手

最終引動參加整個會戰的二十多萬中比亞軍的崩潰,而其中僅僅蒙古羅所部,就斬殺了八萬多首級,堪稱臨杭會戰中殺敵第一!甚至有傳言說,如果不是為了蓋過蒙古羅的功績,耶律古達也不會喪心病狂的下達屠殺整個臨杭的命令,最終蒙古羅斬首八萬的功績,還是輸給了耶律古達屠殺三十萬臨杭人的殘暴,在草原上,殘暴本身,就是一種力量的展示,對於這一點,各部對於耶律古達也是褒貶不一,這才有了心虛的耶律家,將耶律七夜光派往代州,耶律古達派往西北的調整,

可以說,沒有蒙古羅,就不會有後面耶律家在西北對帝國作戰的慘敗,在燕州被龍家和王庭軍夾擊的慘烈,可見這位有着黃金家族血脈在身的草原名將,對於耶律家的壓力之大,已經到了什麼程度,而現在,耶律家後繼無人,各部觀望,就連四大部中跟耶律家關係不錯的兩個大部,都開始表現出了動搖,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蒙古羅抵達代州的消息,就像是一顆石頭丟盡了湖面中,爆開的不僅僅只是水花,還有各方各面的野心

代州城牆上,一名面容冷寂的草原青年,猶如一頭蒼鷹一般站在城牆上,左手無意識地撫摸着冰冷粗糙地石頭城牆,眼睛深邃地看着遙遠的北方,那是燕州的方向,在他的身後,十幾名身穿鳳台部鎧甲的甲士,一個個身姿提拔,手握着彎刀的刀柄,腰部挎着草原人很少用的反曲弓,弓弦都是黑油發亮,身後也是背着足足兩桶的箭簇,每一個箭簇的前端都是重鐵箭頭,這樣的重箭對於草原人而言,絕對可以算是奢侈,只有最精銳的射手才有配備重箭的權力,而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如此,人在城牆上,鐵甲錚錚,任由寒風冷雪扑打在身上,只是那一雙雙猶如鐵石般的目光,帶給人面對的是石頭的感覺,一看就知道是那種真正屍山血海中趟過來的猛士,

“少族長,族長交代現在是敏感時期,特別是耶律宏泰兒女皆失,誰也不知道會不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來,還是小心一些好!”一名鳳台部的衛士神色凝重的向前面的青年說道,

‘放心,耶律宏泰就算是如何鋒利,也沒有大膽到敢眾目睽睽之下狙殺我的程度“

冷峻青年嘴角冷冷一笑,從前面轉過身來,英俊地臉龐上,似乎還帶着絲絲地冷氣矗立於天地之間,彷彿誰也不敢冒犯他的威嚴,他就是蒙古羅,這個名字在某些時候,要比王庭更加耀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