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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丁軍北進,

大隊舉着各色軍旗的亞丁軍隊從瀘州向北,一路煙塵從南而北,沿着中比亞朝堂制定的路線兩翼席捲而上,一隊隊的亞丁軍隊,漫山遍野,沿途城鎮有的瞬間就被淹沒,擄掠一番就走,遇到禁閉城門抵抗的,則是不緊不慢的將城市包圍起來,亞丁軍向北推進的積極緩慢,每天向北推動不過二三十里,以五萬亞丁軍主力本陣為中心,其他十幾萬大軍都是散開各自尋找目標,沿途所過的那些地區世家門閥就算是慘了,不少世家擁有的私人山莊全部都被亞丁人劫掠一空

就連那些地頭蛇,自認擁有私人武力,躲在自家修建的家堡,也一樣被亞丁軍用投石器攻破,整個家族多年的財富都被亞丁人捲走,這些地區世家也曾經向行省府邸求援過。可是求援之人,連行省府邸的大門都進不去,既然行省方面已經是放之任之,整個地區的統治框架已經徹底崩潰,也就有些膽大的,匯聚成群,跟在亞丁人後面乘火打劫,這些人反而比起亞丁人來說還更具有破壞力,因為他們更清楚各地世家的家堡所在,更知道那個世家富得流油,那個窮的幾分油水

這些人不敢去動真正有實力的世家,但是卻會去跟亞丁人指路,從中抽成,一時間,沿途世家無一倖免,不知道多少世家家主哭暈,而且甘為亞丁人嚮導的中比亞人,大多都是在晚上指路,以至於每到夜間,幾十里方圓的地方,到處都是漫山遍野的營火,聲勢之大,讓人觸目驚心

而亞丁元帥赫比亞則乾脆從這些人裡邊收編了萬餘人,作為亞丁軍的協從軍,所謂亂世人心,經歷過南下難民之災的地區,大批的流民更是看見這些所謂的協從軍一個個在亞丁人後面賺的如山一般的財富,加上不少人都遭受過沿途世家豪強的欺壓,一下子竟然就在亞丁軍的下面匯聚了三四萬人之多,亞丁軍將這些人收編後,下發了部分簡陋武器,專門負責為亞丁軍指引各地豪強世家,碰到一些守衛森嚴的家堡,則作為炮灰堆上去,

一處世家堡中,一片凋零殘破的景象。堡門已經大大開啟,半扇門已經翻倒在地。寨門口還堆疊着不少屍,男女老弱俱有。寨門口的壕溝內同樣有不少屍。這些腿腳快以為能逃進寨內的青壯男女,反而是死傷累累。那些沒逃得及的青壯男女,至少在此刻,看起來倒是幸運許多。他們沒一個逃得了的,亞丁人已經在外面拉開了一道大網,發現逃跑的就是一頓亂看,其他的就再也不敢動了,老老實實的聽命令行事,被一隊隊的收攏起來,有的此刻正在搬運着屍,滿臉俱是惶恐害怕的神色。堡內的財富這個時候也都被搜檢出來,就堆放在空場上,看着一堆堆的財寶,誰也不敢吭聲,偶爾有小孩子哭鬧兩聲,更增凄涼景象。

”不要看了,押送裝車“百餘名亞丁軍士兵驅趕着馬車過來,很快就將那些財富都運到馬車上,

雖然每天都有人死去,但是總比今天閉眼還不知道明天能不能睜眼。而且也不用再去遭受人白眼驅趕,只要打下了家堡,亞丁人承諾其中百分之十的財富都會拿出來,有人計算了一下,如果按照一天三個堡算,十幾天下來,就可以得到一筆不算小的財富,不敢說富貴,但至少也能找個地方做點小生意,有了這樣的盤算,才算有了未來的希望,至於是不是在幫異族人,人都快餓死了,誰還管的了這麼多,這樣怪不了誰,只能怪中比亞已經拋棄了他們

夜色降臨下,圍坐在各大篝火之旁,將分下來的口糧做熟了,一個個狼吞虎咽的大吃起來。偶爾還會有談笑聲響起,有人還唱起鄉曲,竟然隱隱還有幾分熱鬧,與當初流民大批南下時,人人絕望的情景相比,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幫亞丁人雖然有風險,但是亞丁人給的好處也不少,只要亞丁人肯給好處,這些被各地豪強們一路向南驅趕的流民就不管那麼多,這些世家豪強不把他們當人看,這一路南下,最少有一百萬人就死在路上,其中多少人就為了一口飯食,賣兒賣女的比比皆是,一個個都恨這些世家豪強到了骨子裡,現在有了報復的機會,就算亞丁人不給錢,只要肯撐腰也要做了!

鄭成就是流民其中一個,出身帝京的他,其實是四品武臣世家鄭家的人,當初帝京大戰,他也是正二八經的奉承軍的將校,麾下足有八百人,可是帝京一戰,三十萬豐承軍全軍盡滅,鄭成因為受傷被俘,因為長相高大,看起來孔武有力,被草原人當成了奴隸賣掉,流民南歸,鄭成也在其中,雖然身上的傷已經好了,但是一條腿已經瘸了,還好他打熬的底子不錯,在向招收流民的亞丁軍官當面舉起一顆大石塊後,直接就被任命為中隊長,麾下竟然有兩千人,比起當初在豐承軍是還要人多,

當初軍人的習慣在鄭成身上還能看見,拖着一條殘腿蹣跚走動。走不動了就隨便找一個篝火處歇歇,和部下談笑兩聲,每經行一處篝火,都能在那裡激起一陣笑聲,比起一路南歸時所遭受的白眼,對於這樣的日子,鄭成的臉上總是露出滿足的笑意,只有在沒有人看見的時候,他的臉色才會變得沉重,作為為亞丁人沿途收刮,他很明顯的感覺的出,亞丁軍其實並不缺糧食,可是亞丁人對外卻是一直宣稱自己缺糧,要求北進各地拿出糧食來,否則就大軍停頓不走,這只能說明,亞丁人正在囤積糧食

最後一處篝火位置,鄭成一臉疲憊的坐下,這裡是營地的最邊緣,除了對面的一個老兵,根本就沒有其他人,對面的老兵一臉滄桑的看着他,拿起火堆旁的一個酒壺遞給他“不要說你沒有看出來,亞丁人就是在拿你們當炮灰,最大的可能是直接派你們去進攻帝國控制的惠州,然後亞丁人自己在後面看着”

“看出來又能怎樣?既然踩上了亞丁人這條船,我還能怎麼辦?”鄭成坐在火堆旁,拿起酒壺猛灌了一口,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你的身份,我大致也猜到了一些,亞丁人如此大張旗鼓的向北開進,兵鋒直指向帝國控制的惠州,作為帝國怎可能一點動作都沒有,亞丁人沿途收納如此多的流民,其中不會少了帝國派來的眼睛,甚至就是朝堂,怕是有眼睛在,那些積極指引亞丁人各處追繳地方豪強的人裡邊,其中必然有好幾個,而你是站在帝國一方還是朝堂一方?”

“呵呵,你認為呢?”老兵嘴角微撇了一下

“應該是帝國吧,從你來我這裡足足三天,我就沒看見你出去過一次,一雙眼睛也總是在亞丁營地方面轉,我又不是瞎子,如果不是看出這一點,也不會每天都好酒好肉的供着你,說到底,我只是一個夾在中間的可憐蟲,所求的也只是一個求活罷了”鄭成目光閃動的說道,說實話,投靠亞丁人只是權宜之計,亞丁人北進就算是走的再慢,一月之內也絕對能夠到惠州,到時候咋么辦?真的去跟縱橫天下的帝國鐵騎拚命去嗎?這不是開玩笑嗎,當初凶神惡煞的草原軍都被帝國騎兵打的一敗塗地,自己這些流民能夠經得起幾下踐踏!日子過的再好,只要想到時間一天天的減少,內心就越發的不甘心,所以他在發現自己營地內竟然有一個帝國的間隙,就像是發現了寶貝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