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6塔爾梅齊的抉擇

冰寒的平原夜風吹在臉上，明滅的火光照在塔爾梅齊的臉上，一半黑暗，一半光明，深夜的寒氣化為一道道夜霧，像河水一樣在樹林間流動，夜色如水。依然不能平息塔爾梅齊心中的懊悔，

他看着在黑夜中化為一團黑影斜坡防線嘴裡發澀，塔爾梅齊沒想到不過一個上午，自己留守斜坡防線的一萬精銳騎兵就化為了焦土，那瀰漫在空氣的中的焦臭味道和觸目驚心的黑色大地，讓這名芮爾典將軍一生難忘，

“咯吱”左側傳來一聲樹枝被踏斷的脆響，塔爾梅齊沒有回頭，一個身影從那邊走過來，“大人，我剛才帶人仔細探查包圍我們的維基亞軍隊，從營帳的數目和軍團旗的數量看，最少也有6萬人以上!”

副官圖科奇臉色慘白的在塔爾梅齊身邊蹲下，小心翼翼的稟報刀，黑色泥土沾滿了他的鎧甲，往日英俊兩道濃眉被烤炙的捲曲，身上的鎖甲也被掛出了幾個缺口，手臂上帶着一道血痕，

這是白日與維基亞人戰鬥時留下的痕迹，當時他遇到了一名薩摩爾橫矛手，他手中用長槍刺進了橫矛手的胸膛，但自己也被橫矛手的臨死一擊，劃傷了右臂，如果不是穿着兩層鎖甲，右手早就被鋒銳的橫矛切掉，想到那名維基亞人不屈的眼神，圖科奇現在還心有餘悸

圖科奇看了看沉默不語的塔爾梅齊，繼續道“而且我們還在幾處地勢相對較高的丘陵，發現維基亞軍隊正在搭建拋石機和一種古怪的東西，相信最遲明天中午，他們就會發動進攻”

“投石機!”聽見副官提及投石機，塔爾梅齊僵冷的臉上總算有了一點反應，白天的戰鬥如同幻燈片一樣在他腦海中翻滾，個性堅韌的塔爾梅齊臉上露出恐懼的表情

雨點般的燃油彈從空中滑落，爆裂的火焰構成一堵堵火牆，把自己帶回來救援的2萬名輕騎兵隔離成十幾段，無數的維基亞步兵舉着怪弓從四面八方湧上來，輕騎兵的集群突擊成了自殺的代名詞，無數的戰馬被剎那間射成了刺蝟，

被分隔的芮爾典輕騎兵群在大火中左沖右支，就像一個被大漢蹂躪的嬌柔女子，根本無法組織起像樣的攻勢，密集如雲的箭鏃完全主宰了戰場，無數的芮爾典騎兵在箭雨中化為一具具插滿箭簇的屍體，那是一場但單方面的屠殺，如果不是自己的親衛騎士拚死護衛，自己只怕也難逃厄運，

“我們還有多少人?”塔爾梅齊眼睛開始回過神來，慘白的臉上恢復一絲血色，終於想起問一件最重要的事，

“兩個中隊左右!”副官圖科奇臉色慘淡的回應道，想到4萬人的龐大軍團，一天之內化為飛灰，臉上不由露出幾分無奈“有十五個中隊全部陣亡，還有三個中隊衝出了包圍圈，往東部去了!現在應該已經返回了溫直倫營地”

聽見不是全軍覆滅，塔爾梅齊的臉上露出一絲欣慰，從潮濕的樹林軟土裡站起身，四周的篝火中，一個個神情狼狽的士兵躺在樹榦上休息，戰馬低着頭啃食地面的青草，

遠處的斜坡在黑夜裡如同一個巨大的野獸盤踞在那裡，一座座嚴整的軍營佔據了遠處的整個平原地帶，白色帳篷在黑夜的火光中顯得各外顯眼，如同一片片雲彩，那是維基亞人的營地，整片整片的蔓延着，一眼望不到盡頭，就像一條滾滾大河，帶着撲面而來的壓力，讓所有窺視他的人都感到一種無力

“看來，我一開始就落入維基亞人的算計了!”塔爾梅齊臉色無奈，仗打到這份上，再去後悔，已經沒有意義。

經驗豐富的塔爾梅齊已經看出來了，遠處的密密麻麻的營帳何止4萬人，最少也在6萬人以上，很顯然，維基亞人一開始就隱藏了兵力，以弱勢兵力吸引自己強攻斜坡防線，然後再以伏兵切斷自己退回溫直倫的退路，

這漂亮的一擊反擊，讓自己剛剛佔領的斜坡再次成為一道閘門，一道把把自己的4萬人徹底關死在斜坡內的閘門，對於這樣的戰略布局，塔爾梅齊只能苦笑，正如一百三十年前，芮爾典玩弄雪國大軍那樣，對方的指揮官似乎對此念念不忘，在一百三十年之後，又把仇還回來了。

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斜坡另一邊的第五騎士團，不過從目前形勢來看，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胡圖艾瑪那個老烏龜自己只怕都自身難保，那裡還有多餘的兵力來救援自己。

“大人，你看我們還有希望嗎?”副官圖科奇看着出神發愣的塔爾梅齊，聲音低怯的問道，作為北方圖科家族的子弟，圖科奇似乎並不像就這樣結束自己的生命，

“怎麼?”塔爾梅齊回過頭來，眼神像一把刀一樣，聲音冰冷道:“你不會是想要向維基亞人投降吧!”

“沒，沒有，怎麼可能!”副官圖科奇臉色煞白，額頭上全是汗水，聲音顫抖道“屬下只是覺得，第五騎士團在這件事上很古怪，畢竟我們在斜坡上有一萬守軍啊，只要第五騎士團肯及時救援，怎麼可能一個上午就沒了呢!”

“恩!”塔爾梅齊似乎想起了什麼，一時陷入沉默中，過了半響，向副官圖科奇道“或者你說的不錯，第五騎士團確實有很多疑點，但是作為一個芮爾典軍團長，我不能對這件事作出裁決，這件事必須想辦法立即向國王陛下報告才行!”

“可是我們現在連回去都不可能，怎麼可能去京都呢”副官圖科奇臉色為難，突然抬起眼睛，充滿希翼的看着塔爾梅齊道“除非我們能夠派人從包圍圈裡出去比如。。。。。。。”

副官圖科奇臉色猶豫，欲言又止的看了看臉色冷酷的塔爾梅齊

塔爾梅齊銳利的眼神盯着副官圖科奇那張閃着興奮的臉，知道這個年輕人省略了一個可能“或者，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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