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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雷斯要塞,大軍摧城,迸咧如刀撲面而來的風中,瑞波斯蒂冷峻的臉上猶如蒙了一層寒霜,

他所在的位置,能夠看見遠處匈牙大軍肅立盔甲和刀刃反光,連綿十餘里的巨大的營地傷口,匈牙人的狼頭旗屹立猶如一片巨大彩雲,只看見這些用金色紅色綵線綉邊的戰旗,在風中席捲呼呼筆直,肅殺之氣衝天而起,

這是十餘萬東軍裹挾着二十萬瑞拉奴隸和六萬西拉斯人的超級重兵集團,集結在佩雷斯要塞前方的這片黑雲,是超過四十萬人規模的空前兵力,是幾乎一個小型公國的總人口全部在這裡鋪開,一旦開打,必然是山崩海嘯,這絕對是佩雷斯這座南方屏障自建立以來,將要面對的最大考驗,大軍摧城一般的巨大壓力,對於任何人都是沉重,一下鋪天蓋地的堵滿了佩雷斯要塞上每一個防守者的心頭,這場戰爭還能不能贏?如果殘暴的匈牙軍驅動以十萬計的瑞拉人攻城,自己能不能下定決心射出手中的箭,如果匈牙人真的突破佩雷斯屏障,瑞拉是不是就真的完了?這些問題恐怕是每一個守衛者都想要說出口,卻沒法說出口的問題,

在左側城口轉角,瑞拉老將波阿索正急匆匆的走來,紅色的將軍披風拖在地上,映襯在他古銅色的鎧甲環扣上,

在他的身後,還跟着大大小小三十多名瑞拉軍官,從將軍到中下級軍官都有,神色也都跟波阿索差不多,

這樣的群體,幾乎是瑞拉軍在此地中上層軍官的全部,這些人的到來,讓四周的氣氛一下變得很怪異

”波阿索閣下,你這是?“瑞波斯蒂故作驚詫的回過身來。目光看向波阿索,同時掃過他身後的數十名瑞拉軍官

”你們停下!“波阿索神色嚴肅,在幾米外向身後眾人擺了一下手,身後緊隨的數十名軍官同時停住腳,四周的士兵也被迅速清開,

帶着幾分神秘兮兮的氣氛,波阿索瞪着一雙滿是血絲的眼睛,走過來低聲問道“瑞波斯蒂閣下,能否告知,獵鷹帝國在北線是不是已經擊潰了匈牙西軍?如果真是如此。請問帝國大軍何時南下救援?”

“南下救援?”

瑞波斯蒂眉毛微蹙了一下,猶豫了一下,語氣誠懇說道“不好意思,我沒接到此類情況的報告!雖然不知道閣下從那裡得來的消息,抱歉,我真不知道!”

“那麼,這個消息是假消息?”波阿索激動的臉色變了變,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下蒼老了許多。

其他軍官的呼吸在這一刻都停頓了,目光中似乎有火焰在熄滅,是啊,怎麼可能呢。瑞拉軍官們低下頭,臉上露出一絲凄冷和悲涼,匈牙西軍戰力不強,但好歹也是三十萬人啊。就算是三十萬頭豬,要說一口氣全部驅動起來也是很困難的一件事,更不要說是三十萬剛剛屠滅了好幾個王都的彪悍大軍。帝戰力是強,但是要短短時間內一舉擊敗三十萬匈牙軍,實在是消息太駭人了,而且完全無法想象,但是這些瑞拉軍官們,還是拼着可能會遭受處分的危險,也要鼓動自己的上官親自找瑞波斯蒂問一問,

得到如此確定的結果,所有人的臉色都有些失落,

“都在這裡蹲着幹什麼,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北線戰局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要是佩雷斯完了,你們這些混蛋全都是王國的罪人!”老將波阿索發起狠來,臉色嚴肅的掃過眾人的臉,語氣嚴肅說道”瑞拉與帝國的聯手,如果還無法挽回眼前的局面,那麼這場波動整個中歐巴羅的大戰,最終結果就算是將整個瑞拉王國撕碎了也是可能的,但是身為瑞拉的軍人,能夠以身殉國是你們的榮耀!“

“諸位也不用失去信心,雖然不知道北線的戰況,但是帝國主力已經投入,從時間上來推算,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傳來!”瑞波斯蒂聳了一下肩膀,出來打圓場,不能太打擊瑞拉人的信心啊,身為帝國在此地的最高軍事長官,他自然能夠接觸到最高層次的軍報,自然知道帝國不是擊潰了三十萬西軍,而是屠殺這支橫掃了半個中歐巴羅的殘暴軍團,但是出於保密原因,帝在北線擊潰匈牙西軍的消息屬於絕密,

瑞波斯蒂饒了饒頭,能夠告訴瑞拉人的,只能是帝主力已經投入北線,戰局應該會有所好轉的預測,但是同樣,匈牙西軍被擊潰的消息,或多或少還是從瑞拉人那邊傳了出來,瑞拉方面也有自己的情報網,雖然不如帝國迅捷,但是如此振奮人心的大戰,自然是恨不的傳遞的越快越好,

應該是這個消息誰也不敢確定,加上佩雷斯屏障大門緊閉,外面大軍圍城,截斷了流傳到南部的可能,否則這個消息一旦越過了佩雷斯屏障,落到外面那位匈牙東軍相耳中,會對整個戰局造成的什麼影響,只怕誰也無法預料,外面氣勢洶洶的匈牙北進會停止,甚至給瑞拉人反擊南部創造戰機,但是與帝國痛失了全面殲滅匈牙軍的機會相比,僅僅是反擊一個瑞拉王國的南部,還有所得不償失,

身為帝人,目光首先所容納的自然是帝國的利益,然後才是個人情感,

雖然對於瑞拉人飽受山河破碎的災難有所側目,起了幾分惻隱的瑞波斯蒂,在真正需要堅持原則的時候,軍人風格是不容置疑的,看着瑞拉老將波阿索有些鞠樓的身影,他本想走上去,但最終還是停住了腳步,目光複雜,雖然曾經是敵人,但是這些瑞拉軍人是可敬的,

就比如自己所看見的南線,根據戰報上的情況顯示,瑞拉王國雖然原來在南線的兵力是被匈牙軍迅速擊潰,但是在開戰之前,瑞拉王國就已經下達了放棄南線的決定,結果,還是造成了戰死人數高達四萬七千人的結果,幾乎填了四分之三的瑞拉南方軍。

其中,這戰死的四萬七千人中,只有一萬三千人,是在最初與匈牙人交戰中被破襲殺死,其他的三萬多人,卻都是在接到了撤離的命令後,感覺到了什麼,依然固執的堅守在原地,堅強的抵抗着匈牙人的進攻,最終被匈牙騎兵集群分割襲殺所消滅的。

以三萬多軍人的死亡為代價,換來了帝國和瑞拉聯手,在一個星期布置第二道防禦線的時間,最終掩護了七十多萬南部人的撤離,最終讓匈牙人企圖在一個星期以內,就突破佩雷斯屏障,直入瑞拉腹地的戰略計劃擱淺,三萬人的死亡,在這場以十萬人為基數的中歐巴羅霸權大戰中。在一封封緊急送來的戰報上,就是一連串看起來並不觸目驚心的冰冷數字,

但是在瑞波斯蒂這樣一位常年在一線作戰的將軍眼中,這些數字是人。是一個個跳動的鮮活生命,就如同雅格林斯所說的在撤離途中遇到的那名不願撤離的軍官,在山河破碎之時,不知道有多少這樣軍人義不容辭的慨然赴死。這就是瑞拉的軍人,頂起了匈牙暴起的屏障,能夠與這樣的軍人同處與一片戰場上。不是敵人的立場,而是盟友,這是一種榮幸,否則這次匈牙東軍的千里奔襲,以暴風席捲之勢突入瑞拉南部,就不是眼前的區區四十萬,還好一切,都只有這短短的一兩天時間了,就算是欺瞞一些,也是可以原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