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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籠罩下的遼闊丘陵地帶,百餘名騎兵正沿着一道河網南側的平野之地奔馳,滿地泥濘被馬蹄翻起,濺起大塊大塊的黑黃色泥團。每名騎兵身上血跡和污泥混在一塊,顯得都是狼狽萬分,在這百餘騎兵的身後,同樣是蹄聲如雷,全力追殺的帝國輕騎兵,兩翼展開足有五六百米的距離。數百頂如火焰一般跳動的紅色盔纓,就像是火焰在燃燒,這些帝國輕騎兵手裡提着騎兵突擊弩,另一支手夾着鋼製的騎槍,就想一張大網一樣撲來
”掩護當主先走,其他人隨我來!“前面的百餘騎兵裡邊迅速分出了一批騎兵迎向後方,
”加快速度!“
大安流士的臉色很難看,就在還數個小時前,他還意氣風發的驅動大軍攻城,轉眼就變成了落水狗,如果不是天色黑了下來,能不能擺脫身後追殺而來的帝國騎兵還是個未知數,至於其他的考慮,大安流士已經不去想了,帝國騎兵一口氣殺到了這裡,那麼聯軍其他部隊的命運可想而知,不管現在聯軍還剩下多少兵力,帝*抵達特里薩行省,就等於關上了閘門,到七十萬大軍,如此龐大的兵力,現在落在自己眼前的就這麼百餘人,能不能活着回到邊界還不知道
黑夜裡,來自身後廝殺聲很快傳來,這些拚死保護他的騎兵,都是最精銳的馬丁力牙龍騎,是由半軍官半老兵組成的親衛騎軍。即使是帝國輕騎兵也未必能輕易戰勝,但是帝國輕騎兵的數量明顯要多,所以雙方殺的也算是勢均力敵。
短暫的阻擋,讓大流安士一口氣跑出了五六里,直到耳邊的廝殺聲再也聽不到,也不知道是超過了範圍,還是已經死光了,就這樣一路狂奔,天亮時。前面的一條河道讓他不得不停下來,這條河道從遠處的一座山脈流淌而來。清澈的水流從大片灰白色的枯草堆旁邊流過,
是萊克雅河“
認出眼前的河流,讓大安流士激動的一把停住戰馬,目光閃過無法掩飾欣喜。眼前的這條河叫萊克雅河,是伊斯坦南部與亞丁王國的分界河,雖然發覺自己在晚上慌不擇路,跑偏了一部分方向,但好歹也算是真正抵達了南方的界河,站在這條河道上,往西遠望,隱約可以看見一個水路岔口匯入一片水泊中,那就是通往馬丁利牙王國的百合渡口。渡口旁邊是一片焦黑色的廢墟,是當初聯軍渡河時下令焚燒的痕迹,渡口上本來是有船的。可是現在只有茫茫一片水流,不過現在是冬季,是河流的枯水季,就算是騎馬也能渡過的,想到自己終於可以逃回南方,大安流士就忍不住高抬起手喊道“渡河!”
”大人。敵人拚死攔阻,而且也逃過了界河。是否還需要追趕!“
遠處的丘陵上,數百帝國近衛騎兵從底部散開,簇擁着最高處一名帝國騎兵軍官。帝國的獵鷹軍旗正在他的頭頂,沉沉裹着旗杆。持旗的士兵,也是一個高足有兩米的大漢,就侍立在這名軍官身邊求身後,
近衛軍第五騎兵中隊長阿萊士卡維騎在馬上,凝神細看遠處雙方騎兵對沖景象,帝國騎兵已經擊潰了攔阻的力量,可以看見數十名敵騎已經躺滿了地面,不可否認,這些敵人打的非常勇敢,非常刻苦耐戰,在數次知道必死的接戰中,都表現得士氣高昂,抵死不退,自從發現目標,到一口氣追了大本晚上,已經不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畫面了
“陛下的命令是抓住敵人的統帥,其他的,我們不需要考慮!”阿萊士卡維神色冷峻,對前來請示的騎兵皺眉說道“而且大家追了大半夜,怎麼可能就這樣放棄,傳令下去,不要管那條界河,我們只要目標!“騎兵發出一聲,正在界河前面想要停馬的帝國騎兵,在得到命令後,發出吼聲,紛紛驅動戰馬跳入河道中。身上的黑色鎧甲,猶如如一道鐵牆一般向前推動過去,已經渡過界河的大安流士被這樣的景象嚇的打了一個冷顫,這些帝國騎兵瘋了,難道還要追殺自己到亞丁王國的範圍去,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這裡是界河啊,也就是說,附近應該就有亞丁人的邊防軍,如果追擊自己的是帝國南下的大軍,他大安流士當然是能跑多遠跑多遠,可是追在自己後面的只是一個中隊的兵力,完全可以藉助亞丁邊防軍的力量給予消滅的
亞丁軍巡邏的習慣是沿着河道巡邏,因為亞丁王國是一個沙漠化的王國,任何活的東西都會自主的聚集在水源附近,而這裡是河道,亞丁軍的巡邏習慣是從下游往上游,大安流士毫不猶豫的帶領僅存的不到三十人的騎兵朝着河道下游跑,這些帝國騎兵如果還敢追來,他不介意讓亞丁人收拾他們,想到一路逃跑的憋屈,內心就有想要吐血的衝動,自己堂堂坐鎮大本營的南軍統帥之一,竟然也被一個中隊追殺的猶如喪家犬,
雖然從開始南撤,他就認為這場戰爭已經敗了,所以才全力驅動部隊,並且神不知鬼不覺的繞過了帝國重兵所在的默克加爾,可是還是沒有改變這場南撤之戰的命運,帝*實在是太能打了,不愧是數年間如颶風崛起的軍事第一帝國,
這場南北之戰,聯軍投入如此大的兵力,本以為就算帝國真的最後通過血戰能夠勝利,頂多也就是慘勝,想要恢復元氣,最少也需要五年時間,而在這五年里,只要南部肯團結一心,依然可以在這場南北之爭中獲得優勢地位,
可是結局完全出人意料,聯軍七十萬,自認也沒有什麼太致命的錯誤。事實上在開戰前,各國的君主和軍務部就已經盤算國,七十萬大軍雖然多。但對於南部六國來說,分攤下來,每個國家也就是十餘萬人,但是這樣的兵力,如果放在獵鷹帝國一個國家身上,那就是致命的,
特別是獵鷹帝國這幾年一口氣吞下了北方高盧和西部剛非。加起來數千里的土地,近八千萬的人口。然後一連串的戰爭,中歐巴羅之亂,費珊之戰,獵鷹帝國根本就沒有時間和精力來完全消化這些。只要獵鷹帝國的皇帝不是瘋子,就會最終同意與南部諸國談判,所以這場出擊伊斯坦的戰爭,南部六國的君主們在開戰前就已經認定無論勝負,都會變成對南部有利的局面,但問題是,如果獵鷹帝國並沒有受到重大損失,也沒有止步於佔領伊斯坦地區,而是直接對南部開戰。那會是什麼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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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道中段,一隊亞丁巡邏騎兵正朝着上游開進,河道上的風本來就大。而現在更是已經到了11月下旬的冬季,所以這隊巡邏騎兵一個個都矇著臉,將全身鎧甲的外面還套上了一層戰袍,領軍的人,是亞丁邊防軍第五團第四中隊長密亞夫,沿着河道而上是亞丁人的習慣。同樣因為對水源的尊重,亞丁人也從來不允許馬匹牛羊踩到河道中去。緊了緊身上的領口,密亞夫的目光落在前面的丘陵上,沉默的隊列里沒有什麼人說話,大家都希望能夠儘快抵達上游,然後好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