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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蹄濺起河灘上的泥濘,黑夜裡疾疾奔行,費澤王國公主烏娜停住的戰馬,

三千王軍騎兵正沿着王都地區最大河流四棱水南岸由東向西疾疾奔行,為了擺脫貴族騎兵的追擊,王軍騎兵繞行到河道二十里外下游,一路馬不停蹄,夜色里潮濕沉重,人馬身上皆是泥濘灰塵,就算是如烏娜公主,臉上也蒙上了一層薄紗用來遮擋撲面而來的血腥味,

前方河道上,河水滾浪里儘是黑壓壓一片隨浪沉浮的無數屍體,河水呈現一片紅色,

“大人,河道上屍體太多,河水暴漲了不少,但泅渡不是問題”

一名王軍斥候臉色難看,從河道旁邊折返,向神色冷峻的蘭如特報告,河道上游正是紐倫逃難的數十萬市民,如此之多的屍體,只怕上游已經是一片血海,整隊停下的王軍騎兵,臉色都有些蒼白,身為軍人,不是沒見過死人,可是眼前的河道,完全可以用一條血河來形容,能夠將整條河道染紅到如此程度,這需要多少人血啊!

“蘭如特,我們難道就這樣。。。。。。”

心高氣傲的烏娜公主,臉色蒼白如紙,無論如何堅強和自認不輸男兒,面對如此血腥的場面還是難以適應,王室與軍方之戰,貴族們的背叛,現在都化為眼前這條最直觀的血河,國破山河,原來是這樣的滋味

“公主殿下。我們已經儘力了”

蘭如特神色平靜的擺了一下手,打斷了烏娜公主繼續說下去。從王都強令紐倫人朝王都撤離那一刻開始,戰爭的殘酷,就已經不是他一個個區區王殿衛隊長能夠控制的了,身為國王最信任的心腹,沒有人比他更知道,國王陛下所需要面對的局面是多麼的尷尬而複雜。背叛。不僅僅來自內陸貴族,就是王都地區,又有多少人盤算着怎麼在這場動亂中尋求一條生路

王室衰弱的局面不是短時間形成的,而是足足近半個世紀的緩慢過程,原來還有北方內陸貴族與王室相互呼應,對抗來自西海岸的軍方勢力,現在連北方內陸貴族也站在了軍方一邊,王都還能守得住?亞力克要塞的失陷,動搖的不僅僅是貴族軍和軍方的聯盟。同樣動搖的還有王都地區的人心,在軍方和貴族的聯合聲勢之下,王都地區雖然是王室經營百年的大本營,一樣不可避免這種人心動蕩。

這就是局面,是人心,如果不是北方內陸貴族進入王都地區後,展現的殘暴貪婪嚇到了這些京都地區的貴族,只怕會有一大半的貴族都選擇投靠過去,王室的時代已經結束了,難道還要大家一起綁着死不成

王都強令紐倫城逃離。本身就是打着用這數十萬紐倫人作為震懾的想法,王都需要這數十萬紐倫人的血,來讓整個王都地區的所有城市和貴族都知道,他們沒有選擇,要麼跟隨在王室後面硬抗到最後,要麼就被這些貴族軍蝗蟲殺命奪財

當然這種話,是不能對烏娜公主說的,為了王室具備與軍方一戰之力,國王陛下籌划了十年,現在到了最緊要關頭,怎麼可能允許出現意外,從十年前,國王陛下就有意將紐倫建設成為王都第二大城市,物資囤積的重點地區,同時將所有對於王室不滿的貴族,花了十年時間,逐漸將這些反對力量都聚集到了紐倫,同時以防守重心的名義,常年駐守有三萬直屬軍,所求的,不就是這一刻!

至於國王陛下讓烏娜公主參與這一幕的原因,蘭如特恰恰是少數幾個知道的人,

國王陛下已經決定與獵鷹帝國聯姻,本來國王陛下是準備等到戰爭結束後,再從帝國手中將西海岸奪回來,可是帝**在西海岸展現的一系列超卓手段,讓整個費澤都在咋舌,僅僅一個對等處罰法令,就解決了被稱為死結的奴隸主問題,蘭如特現在都還記國王陛下看着那份對等處罰法令時,臉上露出的難以掩飾的震撼,也是這份法令,讓國王陛下改變了先前的計劃,有這份法令在,帝國穩住西海岸已經是毫無疑問的事,費澤可以從一個還陷入爛泥中的帝國手中奪取西海岸,但絕對無法從得到數百萬奴隸擁護的帝國手中,奪取西海岸,

“既然不能奪取,那就聯合!帶上烏娜,作為王室的公主,在享受王室優厚待遇和無數人敬意的同時,就背負着在需要時刻犧牲自己的覺悟,沒有見過戰爭殘酷的王室公主,怎麼會知道自己肩膀上的責任有多大?”國王陛下的蒼老白髮。站在窗前的命令,就像是一把刀,深深刻在蘭如特的心裡,王室崛起之路,註定會是一條鋪滿無數屍體的道路,那些上游的紐倫人,不一定都該死,但是為了這場戰爭,他們必須死!戰馬跳入滿是血腥味的河道中,三千王軍騎兵強渡河道,吃睡都在馬上,最終在第二天下午到達了費澤王都,但是在王軍騎兵的身後,超過二十萬的紐倫人被貴族軍屠殺,

胖子站在前外,抬頭看着頭頂璀璨的星空,耀眼的恆星和迷人的星雲,在黑色的夜幕中閃動着,天邊的一顆流星如絲如縷的光絲貼着天空,長長的白色彗星尾橫過天際,掃把星,不祥之招,胖子眉毛微蹙了一下,胖子不是什麼相信天命的人,但是對於這種危險的氣息卻十分的敏感,

空曠明亮的辦公室內,牆上懸掛着費澤地圖,數個觸目驚心的箭頭,一起匯聚到了費澤王都的位置,代表紅色的是費澤邊防軍,藍色的是貴族軍,這兩個顏色已經佔據了王都地區的一半,而代表王室勢力的黃色,主要是集中在王都。而三種顏色之間,還有着不少的空白地帶。那代表着王都地區尚未完全表示態度的城市,

從這幅地圖上就可以看出,王室的不利地位簡直是一目了然

“三天前,三千王室騎兵以護送烏娜公主的名義,離開了王都前往希亞,但是我們在希亞的人。並沒有看見這些騎兵抵達。你認為這些騎兵的目標會是哪裡?”胖子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里回蕩着,像是在自言自語。

“屬下也接到了報告,但是區區三千騎兵,屬下不認為能夠引起多大的變化?”站在皇帝身後的海軍大臣杜斯特倫凱聽得楞了一下,雖然帝國沒有參與到這場費澤王權之戰,但是對於費澤王都的一舉一動都極其關注,皇帝知道這個情報並不意外,問題是,皇帝怎麼會關注這區區三千騎兵?突入費澤王都地區的貴族軍足有五萬人。而邊防軍也有近十萬,除非是三千重騎兵,否則都只是這場大戰中一顆丟進深潭裡邊的試探石子,杜斯特倫凱告訴皇帝陛下。沒必要如此看重這三千騎兵!

“呵呵,一個謀划了如此久的人,在這個時候,突然放出三千騎兵,你認為只是為了試探一下?”

胖子嘴角冷冷一笑“一切為奪取勝利而設計的戰略戰術,最終的本質都是計算對方!”胖子目光冰冷,修長的手指輕輕地觸摸着冰冷光滑的窗玻璃。順着貼在窗上的光絲滑動“我有一種預感,那位費澤國王已經在開始反擊了,否則,只怕他還沒有撐到最後扭轉的時刻,王都的局面就會讓他無力回天,一旦大多數人都認為國王沒有勝算的時候,那麼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丟棄國王!我相信,那位費澤國王深知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