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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凡提出了交換人質的談判,用右手槍指着神情沮喪的柴田英傑的頭,左手臂半垂着,將槍頂在柴田英傑的後背上,來到了黑龍會三巨頭所在的房間里。

頭山雄臉色陰沉,船越次臣臉色平靜,而柴田弘卻臉色鐵青地站在一邊,默不做聲。在三人的身後,一排黑衣漢子站成一排,很是威風。

相較之下,左臂槍傷,身體幾處流血,衣衫不整,臉色有些蒼白的劉凡就有些寒磣。柴困英傑衝出了門外,都被炸成那樣,何況是在屋子裡的劉凡。儘管有沙發遮擋,但他還是被幾個彈片擊中了身體。不過,因為他已經穿上了防彈衣,要害處卻沒有受傷。

就這樣的劉凡,站在那裡,不卑不譏,沉着冷靜的神情,卻顯示出一種過人的氣勢。

任盈站在柴田弘的左後方,被兩個黑衣人看押着,眼神有些迷惑地看着劉凡,彷彿頭一次見到這個男人似的。

毋庸置疑,劉凡是個丟在人堆里就看不出來的相貌平庸的男人。

在今天之前,任盈同他接觸過的時候已經相當不短了,平常她很少注意到他。因為兩個人的性格也是兩個極端。任盈愛說話,外表開朗活潑,嫵媚靚麗。而劉凡卻能幾天不發一言,外表木訥,長相平凡。

在印尼也是劉凡在保護她,不過她那次一直是有驚無險,自然就感覺不到劉凡的作用。

那怕是今天。劉凡頭一次衝進來救她時。當著她的面,開槍連殺二人,傷四人時,她也沒有很深的感覺,因為那是他的職責。

但此刻,這個男人站在她面前,用槍指着柴田英傑的頭,垂着一條已經被鮮血滲紅的手臂,一身衣衫已經破爛,比平常顯得更為不堪時。任盈卻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

柴田弘看着臉色陰沉的頭山雄和不發一言的船越次臣,心裡鬱悶無比!這倆個真正的大佬站在這裡,卻讓他來主持交換人質,無非就是要晾他柴田弘。

看着好像是賣人情。給你面子,你的侄子,你來主持交換人質。

但實際上,人情不是這麼賣的!如果真的賣人情給自己,就應該直接把柴田英傑換回來,交給自己。那怕那時候,罵自己的一頓,自己在黑龍會裡的形象還是會好點。

但此刻卻把決定的大權交給自己,要讓自己做出犧牲黑龍會利益,保護自己侄兒的事情。就是要毀了自己在黑龍會中的影響力。

但他又不能不接這個活兒,於公於私,似乎自己都是最適合處理這件事的人。

柴田弘的眼睛不由地狠狠地瞪了柴田英傑一眼,都是這小子逞強惹的禍!年輕人,不懂得見好主收的道理。

今天傍晚時,柴田英傑當著那麼多黑龍會的人,連續兩次避過槍彈,已經是相當露臉的事情了。這樣的武力,就是自己開口,問他頭山雄和船越次臣在黑龍會裡。給柴田英傑要個什麼職位,諒兩人也不會不答應。

誰知道這混小子,小看天下英雄,竟然又強行出頭,

八格呀魯!他心裡暗暗地罵道。你就是上去,也無非就是表演一個避開子彈的身手。難道還能做出什麼更好的表現能力的事情來。

至於抓不抓得到這個人,就這點功勞,能有個屁用。

現在倒好,丟人丟到姥姥家了,今天白天爭取來的一些印象分數,立刻煙消雲散。

真想不管這小子了!柴田弘又瞪了柴田英傑一眼,鬱悶至極地開始主持人質交換儀式。他對着旁邊兩個抓着任盈的男子一點頭,那倆個男子就不甘心地放開了任盈。

任盈就立刻跑到了劉凡身後。

然後劉凡就逼着柴田英傑往外走,他不可能在裡面放人的。

因為在裡面放人,劉凡和任盈還不是要被人圍着。所以他的條件就是,出了門放任盈走,他留下做人質,保障柴田英傑的安全。

一行人一路慢慢地移到大門口,劉凡的臉色愈發蒼白,顯然他低估了自己身上的傷勢。身上一陣陣地發冷,頭腦有些眩暈,因為幾處傷口,此刻已經失血有些多了,讓他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虛弱。

他咬着牙,強提精神,堅持着!他可是知道,自己眼前槍口下的日本年輕人,有着多麼恐怖的身手。能躲避子彈,不管是什麼道理和原理,都是讓人感覺匪夷所思的。

一直舉在半空中的右手,已經感到了難忍的酸麻,但他卻堅持將手挺得穩穩的。

因為他知道,自己稍有疲憊的表示,就可能引起這個年輕武技高手的反抗。但虛弱的身體,已經讓手中的槍變得越來越沉重,不可控制地微微顫抖起來,幸好別人都沒有發現。

終於給他挪到了大門口,劉凡忍不住輕吁一口氣,出門被冷空氣一激,他精神終於有了一振的感覺,持槍的手立刻穩定下來,劉凡頭也沒回,對身後的任盈道:“從左邊口袋掏車鑰匙,車子就停在對面馬路上!”

“那你怎麼辦?”任盈卻沒有動,而是問他道。

“保護你是我的責任,你不用管我!”劉凡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後催促道:“你快走!”。

“我不走!”任盈突然開口,倔強地道“我在這裡是沒有生命危險的,但你不同,他們會毫不猶豫地殺死你的!”

“我知道!”劉凡的聲音斬釘截鐵:“可是你是女人!許多時候,對於女人來說,死並不是最可怕的!我不想你受到傷害!”

“我不想你受到傷害......”任盈喃喃地道,重複着劉凡的話,淚水一下子就湧出了眼眶。

來到這人世間的三十年,她頭一次感覺到了一種真正的關懷!

任盈是個孤兒,從記事起,她就生活在孤兒院中,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沒有一個親人。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姓什麼,她只知道自己肯定來自於農村,因為孤兒院的收藏室中,當年包着她的那個包袱,是農村的土布織的。

而孤兒院,從來不是孩子們的天堂!想想看,親生父母管着一個倆個孩子,還是自己的親生的,都常常會不耐煩。何況是一個人,管着十幾個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孩子。

而且管理這些孩子,只是自己養家糊口的工作。

在孤兒院時,任盈是非常氣憤那些老師的粗暴管理的,但後來當她十五歲離開孤兒院時,她才知道,能被那麼粗暴地對待,其實也是一種幸福。

因為至少有人為你擔負一定的責任,至少你不會真正地孤獨。

在離開孤兒院後,任何事情就只能靠自己。她一個人在她所在的那個北方的小縣城裡掙扎沉浮,沒有人關心她,她也不關心別人。此刻,她才體會到了人世間真正的孤獨!

直到她遇到了林平,另外一個孤兒。

與生活在孤兒院長大的她不同,林平從小就是一個流浪的孤兒。他高大英俊,有一雙難以捉摸的眼睛。那時的任盈在一家超市裡做收銀員,頭一次見到林平那雙讓人感覺深不可測的眼睛時,她就有些沉迷其中。

林平也有一副好嗓子,說話的聲音帶着一股子奇特的韻味兒。

當時不知道什麼原因,從她注意到林平之後,每次林平來超市購物時,只要她當班,他總是在她所在的收銀通道結賬。那怕別的通道沒人,他都會在任盈的那個通道排隊等待。

直到他們倆完全熟識確立戀愛關係之後,林平才告訴她,他喜歡任盈笑起來彎彎的眼睛。

而任盈卻沒有告訴他,自己是喜歡他顯得深不可測的眼睛。

但隨着與林平交往日深,任盈就漸漸發現,這是個嘴巴里很少說實話的男人。林平騙人,那是張口就來,根本不用提前算計。他總是先下出一個餌,然後才逐漸地完善這個謊言。

而且他似乎天生就有一種組織事件的能力。

他總能在隨意地開過一個頭後,通過不斷地完善的過程中,漸漸地將一個謊言變得真實起來。就好像那個流傳很廣的笑話,是講一個老人的兒子如何成為洛克菲勒的女婿,而且又可以當上世界銀行副總裁的。

這個人先去找了洛克菲勒,告訴他:我來幫你女兒介紹個好丈夫,這個年輕人很有才華,是世界銀行的副總裁呢。

洛克菲勒聽了,自然很高興:啊!那這樣的話,讓他們見見吧。

然後,這位父親又去見世界銀行總裁,告訴他:我想介紹一位年輕人來當貴行的副總裁。

世界銀行的總裁自然不答應,但這個人說:我說的這年輕人可是洛克菲勒的女婿呀。

於是世界銀行的總裁說:哦?這樣的話,讓他先試着乾乾。

最後這個人的兒子,即娶了洛克菲勒的女兒,又當上世界銀行的副總裁。

這當然只是一個故事,但在任的感覺中,林平的人生就是這樣,他總能找到一個切入點,然後為周圍的人描繪出一個又一個的有希望的故事,最終將人們都套進去。

發現林平這一點後,任盈本該立刻離開他,但她卻天真的以為,自己可以用愛改變他。因為她感覺林平對她太體貼了,“我們都是孤兒,我們都需要愛!”、“我們一定會相扶到老的”、“到時候讓我死到你前,因為我受不了你離開我!”

林平的嘴真的很甜,總有一些可以為她生,為她死的甜言蜜語,從那吻起來軟軟的嘴唇里蹦出來,撥動她心中最深處的柔情。

任盈那時候感覺,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