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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誼晚會的策劃被部長採納後,沒多久就開始徹底施行。

晚會有很多的東西要忙活,接下來的一周她幾乎都泡在活動室,施純也挺上心,沒少往活動室跑,那段時間幾乎都是上完了課直接奔去活動室,回到寢室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後的事情。

她每次累得恨不能爬回寢室的時候,見到白楚河悠然地拿着一本書或者抱着一台電腦,都覺得這是不公平的。

施純謊報上去的策劃案人已然成了定局,可她仍每天該幹什麼幹什麼,對着施純的嘴臉也依然是純真得不像話。

人傻錢多。

估計施純就這麼想的她。

媽媽中途來學校看過她一次,給她提了一大袋的生活用品和零食,怕她餓着,還給她塞了點兒錢。

她拿着錢站在宿舍樓下看着媽媽開着車揚塵而去。

風風火火地來,風風火火地去,似乎從來都很忙,忙到和她說話的時候,都在接着別人的電話。

許家是律政大家,母親在沒有她之前也是京城響噹噹的金牌律師,據說也是這樣雷厲風行,風風火火,可父親走後的這些年裡,母親就好像變了一個人。

可也似乎沒怎麼變。

她穿着拖鞋往回走,結婚前母親的重心是事業,結婚後是家庭,後來,就又變成了事業。

一個女人,也挺不容易。

這是張曉武的原話。

直到兩周過去她才突然想起早就已經過了許暮之回國的時間。

丫不會沒想起她吧?之前也問過她哪所大學,可也就問了,後來也沒見啥動靜,她按捺不住,問過一次,過了很久對方才回了一句“回國忙”。

簡短得不像話。

也利落得不像她印象中的許暮之。

她印象中的許暮之……其人帶着點不羈,也帶着點陽光,笑起來的時候像只狐狸,眼裡閃着精光,偶爾有一絲不耐煩,接着就會開始皺起眉頭,如果實在是生氣,還會一個勁兒地戳着她的腦袋大聲嚷嚷,“許由光,你是不是又動我遊戲機了?!小丫頭片子懂個屁!還玩什麼遊戲機!”

想着想着就笑了起來,手底下的動作也開始慢了,旁人異樣的眼光看過來,她心頭一凜,頓時覺得自己像個傻子。

她是最後一個離開活動室的,鎖了門後她慢騰騰地走回寢室,路上遇見同部門的人打了個招呼。

白楚河一通電話過來說想喝可樂,她嘴角一抽又倒回去給這姑奶奶買可樂去,而下一秒,還沒轉頭,就看見了宿舍樓下一道修長的身影。

她並沒有很刻意地去探視那道身影,只是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之中,在女生宿舍樓下眾多等待女友的男友之中,那一位,尤顯獨特。

就像是他自己手底下創造出來的每一個藝術品一般,賞心悅目得不像話。

指尖還有隱約燃起的煙蒂,沒抽,見到路過有行人,抬手就給滅了,滅的時候動作就像這個人一貫而為的緩慢與不經心,帶着點兒懶散,也帶着點不耐。

京城這個時候的校園裡已經有人開始穿起了裙子或者短袖,他卻還是穿着一件長袖襯衫,應該是才辦完公事,或者才應完酬,穿的正裝,領帶不知道那裡去了,胸前開了幾顆扣子,斯文敗類的形象,此刻就在眼前瞬間立體起來。

他手裡提着袋子十分精緻,沒走幾步他就抬頭看了過來。

今天太陽很大,她穿了一條特別短的褲子,因為怕熱,上半身就是個緊身的高腰t恤,腰際隱約可見,加上逼近170的身高,一雙大長腿特別招人眼。

心裡頭突然就開始狂跳起來。

他是怎麼知道自己具體在哪棟宿舍樓?等了又多久?這些都是她分外好奇的事兒。

那一刻什麼白楚河,什麼買可樂,統統被自己拋在了腦後。

她向他走去,盡量讓自己看上去比較自然。

打從一開始注意到她,他的視線就沒離開過,她覺着渾身不舒服,走近了他才提起袋子遞給她,她轉了轉眼珠子,“什麼時候回來的?等了多久了?”

“沒多久,”頓了頓他說,“發你消息你沒回,問了曉武才知道你的地址。”

感覺就像是來送個東西,“先走了。”

說完就真的走了。

一句話不多,也一句話不少。

她接過袋子的手一僵。

可要真讓人這麼走了,也不是她的行事風格。

“許暮之!”

他回頭,她搖了搖手裡那一堆東西,“多少錢?”

“送你的。”

“那不行,”她笑嘻嘻湊上前,眼波流轉一絲深沉笑意,“我媽從小教育我不能貪小便宜,我既然叫你給我帶了,就一定給得起!說吧,多少錢?”

他看着她,聽到這兒突然就笑了一聲,特別輕蔑,“你哪兒來這麼多錢?”

那語氣就像是在嘲笑她毛都沒長齊一般,聽了讓她特不舒服。

她瞪他一眼,“甭管,趕緊的。”

“算了……”

“那這樣吧,”她仰頭,“我請你吃飯,總不能白占你便宜?”

“我沒空。”

“騰個時間唄。”

許暮之低頭見那姑娘眨巴眨巴眼睛地看着自己,幾年不見,伶牙俐齒,無賴本事見長,話還沒說出口,就聽見她一拍手,“那就這麼說定了。”

“……”

然後就見她掏出了手機遞給他,“你回國電話號碼換了吧?我很少上q,要不是以為你喜歡用,我也不會用的……你留一個電話,下次有事兒了直接電話里說?”

說完依然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

得寸進尺。

他能有什麼事兒和她說?

估計是料到他一定會拒絕,她倒是很聰明地小臉一跨,可憐兮兮地揪着他的袖子,和小時候一樣,“暮之哥哥……”

得,完敗。

他拿過手機輸入了一串號碼,低頭看手機間,她繼續眨巴眨巴地盯着他的側臉,特別好看,“怎麼大晚上的才來找我?白天沒準兒我還能帶你參觀參觀校園。”

“回國事兒多。”

“那我送你吧?”她說,“大晚上的怕你迷路,走吧?”

說完她就抱着袋子率先走在前面,沒走幾步便腳步一頓,看見遠遠而來的施純,施純沒見着他們,身側有個男生不知道是誰正在說說笑笑十分開心。

她眼瞅着施純時不時還掩嘴輕笑面帶澀意,一雙眉目儘是春風,料想着白楚河真乃一介神婆!

前幾天還念叨着施純沒準兒哪兒天就又跑上去勾搭哪一處的有錢公子哥,然後今兒就叫她瞧見了這一幕。

她不由得回首看了看身後清絕出塵的許暮之。他的模樣其實同他的母親相似,她曾經見過他的母親的,是一個僅憑照片便能叫她看出卓越風骨與魅力的女人。

而許暮之完美繼承。

雖然她不知道他這些年為何突然性情大變,可說到底,當初也是玩盡風流的人,此刻突然正經起來,她即便不習慣,可在外人里,也仍是吸引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