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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之間自己的手下便一死一傷,獵鷹登時怒了,衝著大漢喝道:“暴熊,你他娘的連個毛都沒長齊的小雜碎都纏不住么?”

那名元武境大漢正是瓦蘭寨另一位小統領暴熊,暴熊連續被唐義戲耍兩次,心中早已怒極,此刻聽到獵鷹的話,更是怒焰滔滔。只見他掄起大刀向著唐義頭頂便劈砍了下來,元武境真氣全面爆發,只見刀上閃耀出一道青紅光芒。

這正是元武境武者真氣外放的徵兆了。

達到元武境之後,哪怕是尋常兵器被真氣包裹,也可以砍傷武者,更不要說他手中的可不是尋常兵刃。

一道寒芒閃過,唐義急忙撤身向後撞去,一肘擊撞飛身後那名瓦蘭盜匪後,左手長劍一個反轉,叮的一聲便點在了暴熊的刀刃上。

‘好強的力道!’唐義悶哼一聲後,連連向後退了七八步方才停下。

這一次和之前那次的情況正好翻轉,他成了倉促接招,暴熊變成了主動出手,故而優勢立刻反轉了過來。況且暴熊本就比他高一個境界,這一擊之下,唐義的虎口都已經震裂了。

若非一個多月的特訓,讓唐義對於這等力道早已形成了習慣,只怕這一擊竹葉青便要脫手而出了。可哪怕如此,唐義依然極為不好受。

畢竟弩箭能震裂虎口,是因為連續不斷的打擊,可這一擊卻是爆發力。暴熊一擊之力何止數千斤?

一名黑衣盜匪見唐義向自己退來,急忙一槍向前刺去,想要收割唐義的人頭,賺下這筆功勞。只可惜他還是經驗太淺,若是獵鷹暴熊這樣的悍匪,絕不會輕易刺出這一槍,而是等着唐義撞上來之後再猛然前刺。

聽到身後風聲乍起,唐義那兒還不知道有人從背後偷襲?只見他身體微微一側,避開要害後,任由長槍從自己右臂腋下穿了過去。等長槍穿過一半時,右手忽然握住了槍桿,猛地向前一拽,而後身體後仰左手竹葉青刺向了身後。

此時長槍正好阻住暴熊,竹葉青更是不偏不倚的刺進了身後盜匪的眉心之中。

見到這一幕,獵鷹眼睛圓睜,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莫非在浴凰坳時,他故意留了一手?’

這等戰鬥經驗,已經不下於他們這等身經百戰的悍匪了。

經驗這東西可不是一個人勤學苦練便能得到的,哪怕再天才的人,也要身經百戰久歷生死才能獲得,他可不信僅僅一個月的時間,唐義便能身經百戰久經生死。

其實這也難怪,畢竟除了唐義之外,誰敢面對李老三那等隨時隨地來的偷襲?甚至睡覺的時候都有可能忽然射來一箭。若是他們經歷了這些,經驗和反應也會在一個月之內發生質的飛躍。

唐義將竹葉青交到右手後,略微活動了一下麻木的左手,他的眼睛冷漠的盯着暴熊,餘光掃了一眼場整個戰場。此處可不僅僅只有暴熊一名瓦蘭寨盜匪,哪怕他已擊殺兩人重創一人,可依然有十一名黑衣盜匪。

只是唐義餘光掃到那些李家村村民後,先是微微一愣,緊跟着便惱怒的皺起了眉頭,牙齒咬的咯咯響。

他這一刻真恨不得轉身就走。

三岔路口,那些李家村族老和女人們竟沒有聽他的話往回跑,反倒領着孩子們衝進了那堆散亂的頭顱中央。連唐義都已經看出只有外面那一層李家村民了,這些人竟跑到那裡一個個翻撿起來。

見到唐義和自己戰鬥時竟然還敢分心,暴熊臉上戾氣閃過,單手提刀一個斜劈,斬向了唐義的脖頸。

“小心!”遠處圍觀的黑水庄村民在見到瓦蘭盜匪的兇殘後,早已不自覺的開始偏向唐義,此刻見到暴熊驟然出擊,頓時大喝着提醒起來。

“這小子怎麼回事兒?這等戰鬥也敢分心?”一名守衛皺着眉一臉恨鐵不成鋼的道,他的右手用力攥緊了腰間的彎刀,恨不得衝上去替唐義打這一場。

牌坊頂上,坐在琉璃瓦上的那名將軍此時也皺起了眉頭,拎着酒罈不知在想些什麼。

暴熊的經驗極其老道,一直到村民大聲提醒時,大刀才驟然加速,此時唐義再想躲避已然來不及了。

莫說是躲避了,唐義本就不慣用右手,此時甚至連抵擋都來不及。一瞬間,唐義心中念頭百轉,想了無數辦法發現都無法避開這一刀,因而他冷哼一聲後,決定放棄防守,採用以命換命的招式。

只見他左手握拳,向著暴熊的刀刃便砸了過去,右手持劍直接發動了浩然劍氣決。只是時間倉促,唐義直接略去了前面部分,而是伸劍向前,看上去就像直刺一般。

“這……這小子莫不是傻了不成?”牌坊下的眾人‘嘩’的一聲便議論開了。

這些人雖說大多都不是武者,可黑水庄作為外鄉人進入十萬大山的最後一站,他們每年觀看的戰鬥少說也有十場八場,因而眼光還是不錯的。

“興許這小子是想以命換命吧?”有人不確定的道。

“以命換命?”一個六十多的老人背着手弓着腰,搖了搖頭道:“別人先出刀,他後出劍,這咋換?怕是送命還差不多。”

“也不能這麼說吧,他不是用手格擋了么?”小夥子的語氣有些不足,連他自己都有些不太相信這說法,畢竟暴熊手裡可不是普通的爛鐵片,而是鋒利無比的大刀。

只是小夥子的聲音尚未落下,便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竟……竟然真擋住了?”小夥子眼中閃出一抹夾雜着自豪的喜色,似乎對於自己一猜即中極為滿意。

“嘩!”整個牌坊下的眾人都沸騰了起來。

別人不清楚暴熊那口大刀的威力,黑水庄眾人怎會不清楚?這口大刀可是黑水庄何鐵匠的鎮店之寶,乃是削鐵如泥的利器。哪怕是用玄鐵打造的兵刃,和這柄刀碰在一起後,也會被砍出一塊豁口。

可特娘的這麼鋒利的一口刀,斬在那小子的胳膊上竟沒能將他的手砍下來?非但如此,看那小子胳膊上流下的細細血線,似乎只割破一層皮?

這小子是他娘的玄鐵做的么?

暴熊瞳孔微微一縮,刀鋒忽然翻轉,左腳前跨一步,右腳後撤忽然來了個迴旋斬,嘴裡怒喝道:“就算是玄鐵做的,老子也要將你斬成兩截!”

“迴旋斬?”牌樓上的將軍忽然坐直了身子。

這可是暴熊賴以成名的必殺技,與一般人以身體旋轉力量帶動的斬殺不同,暴熊的迴旋斬並非一刀,而是連續不斷的斬殺。對方每擋下一刀,暴熊便會以更快的速度向另一方向轉去,連續不斷的斬殺之下,就算是他也頂多擋下五刀。

五刀之後,哪怕僥倖不死,手中兵刃也會被斬斷。

唐義見狀眼中閃過一絲不屑,竹葉青伸到一定位置後忽然向後縮了半寸,同時劍尖的位置也右傾斜了一些。

緊跟着‘噗’的一聲響起,眾人皆瞪大了眼睛。

“我……沒看錯吧?暴熊自己撞到了那小子的劍上?”

“好像真是啊。”

“這小子運氣還真特娘的好!”

眾人皆議論紛紛的時候,只有牌樓上的將軍微微眯起了眼。

“浩然劍氣決么?有意思!”呢喃了一句後,將軍忽然舉起手中的酒罈,猛地往嘴裡灌了一大口酒。暴熊已經完了,接下來就看少年能救下幾人了。

‘或許可以幫幫他?’將軍一邊喝酒,餘光一邊盯着唐義。

“不……不可能!我……明明沒有看到那片劍影,怎麼會……噗~”暴熊說道這裡,‘噗’的噴出一大口鮮血。

唐義嘴角微微翹起,向前一步貼在暴熊的耳朵邊,道:“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能用半招解決的問題,為何非要出一招?”

‘半招?’

暴熊瞳孔一縮後,慘笑了兩聲。的確,能用半招解決的問題,為何非要出一招?先前若是自己也用半招來解決問題,不斬出起手式的第一刀,上來便從第二刀開始,此時死的怕已經是這小子了吧?

可他也不想想,對唐義而言出半招容易,對他而言那麼容易么?唐義剛剛習武不過半年,他卻已經幾十年了,那些招式早已刻進了骨子裡,忽然之間想改掉這習慣,談何容易?

“能……問你個……問題么?你……是如何……擋住我那一刀的?”

唐義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臂,左臂上被斬出一道半指深的傷痕,傷口處血肉外翻深可見骨,手臂上的骨頭也已經開裂了。

不得不說暴熊的力道的確非常大。

當時唐義已經喚出本命飛劍,將飛劍附着在了左臂表皮之下,這才敢硬抗暴熊那一刀。可當初能震開毒蛇兵器的本命飛劍,非但沒能震開暴熊的大刀,反倒被大刀砍進了骨頭裡。

不過也幸好有本命飛劍,他的左臂這才沒有被一刀斬下。

唐義抬起頭看了暴熊半晌後,忽然笑眯眯的轉向了其他盜匪。

“不能!”

聽到這兩個字後,暴熊的瞳孔微微一縮,緊跟着身體便向後倒了下去。

瓦蘭寨八大元武境初期武者之一,四大統領中的暴熊統領,竟就這麼被人一劍斬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