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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道聲音不是旁人,正是唐義前世父母的呼喚。m.

兩道聲音一響起,只見原本已經消失的神智竟再度出現在了眼中,那絲神智很快便壓下了血色殺意,從眼中蔓延到了臉上,緊跟着繼續向下蔓延了下去。

當血色被殺意被壓制到脖頸以下時,神智卻無論如何都無法衝出頭顱。

只見他魂魄心臟的位置,有一枚黑色種子生根發芽,並蔓延出一道道黑線,黑線阻隔在了脖頸處,徹底擋住了唐義繼續壓制殺意的路。

且黑線正在以極為緩慢的速度,向上蔓延,恐怕過不了多久,他的神智便要再度被這些並非殺意的黑線磨滅了。

這一次唐義沒有悲觀,更沒有放棄,哪怕他拿那黑線毫無辦法,也一樣拚命阻攔着,想要衝破黑線的防線,先將殺意驅逐一空。

那黑線並非殺意,但卻極為邪性,只要他的神智敢和黑線正面衝突,立刻便會被黑線同化。

若是神智主動後撤,不和黑線衝突的話,黑線往上蔓延的速度極慢,不過卻是步步為營。

這黑線可不是什麼普通東西,而是當初彗性在他心中種下的魔念,這些年魔念本已潛伏,很少出來作亂了,可因為唐義修鍊魔魂訣的緣故,魔念竟忽然生根發芽了。

如唐義這般遇到過魔念的人或許很多,但知道如何破除魔念的人卻從未見過。

倒不是魔念無法破除,事實上破除魔念的人並不少,只是誰也說不上來如何破去的,似乎都是機緣巧合下破掉的。

正在唐義無可奈何之時,數百駁雜的殺意之中,忽然冒出一道道意念,意念之多足足有上千道。

這些意念並不像殺意那麼純粹強大,但合在一起的力量卻也不小。

意念之中似乎有着某種特殊的力量在,那黑線遇到這股意念後,立刻便煙消雲散了。

黑線雖然數量龐大,但那股意念消磨他的速度卻極為迅速,只片刻的功夫,那股意念便衝到了魔種所在的位置,和魔種同歸於禁了。

隨着魔種破碎,黑線全都消失不見了,緊跟着一股信息傳入了唐義的神魂之中。

“魯南必勝!”

這是……魯南陣亡將士們必勝的信念?

唐義用力咬了咬牙,怒吼一聲“魯南必勝”,神智頃刻之間便將魂魄內所有殺意全都驅逐一空了。

隨着殺意被驅逐,唐義終於恢復了肉身控制權,睜開了雙眼。

他睜開眼後,便見身前漂浮着百餘件魂器,這些魂器早已沒有了先前的邪惡殺伐氣息,取而代之的是光明、希望、必勝的魂念。

“這是……正道魂器?”唐義臉色一喜,起身衝著地上那些魯南陣亡將士鞠了一躬,而後便看向了空中的李勇。

“李勇,這麼久的戰鬥也該結束了。”說罷唐義便飛身沖向了半空,似乎打算和李勇來一場單打獨鬥。

他的實力頂多相當於得道境中期,而李勇則有悟道境的實力了,因而又怎會怕他?

“不錯,的確該結束了。”李勇從儲物戒中取出一桿長槍,向著唐義便迎頭刺了過去,道:“若你一直躲在烏龜殼裡,我的確奈何不了你,不過既然你自己出來……”

李勇的話還沒說完,便瞪大

眼睛看向了唐義,只見唐義衝出數步之後,竟又落回了魂陣之中,只是方才出來時向著赤甲軍和破道境眾人那邊,各丟出數十件魂器。

唐義根本就沒想過跟他打!

“唐義!”李勇槍尖在魂陣邊緣一點,急忙止住了下沖之勢,堪堪停在了魂陣邊緣。

“唐義,現如今你只敢做個縮頭烏龜了么?你當初在黑水庄獨自對抗瓦蘭盜匪的勇氣那裡去了?”

唐義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把椅子一壺茶,悠閑地坐在椅子上喝着茶,瞄着空中的李勇,道:“當初?當初在黑水庄,唐某不出去李家村百姓便要全部被殺。

如今我只需呆在陣法中,等着魯南大軍獲勝,然後帶着眾人抓捕你就是了。”

“抓我?”李勇冷笑了一聲,正要譏諷唐義幾句,忽然想起什麼,而後便向赤甲軍和破道境眾人的戰場看了一眼。

這一眼險些驚的他跌入魂陣之中。

只見兩邊的那兩支魯南大軍,戰力似乎飆升了很多,原本已現頹勢的魯南大軍,此時竟開始漸漸佔據上風。

破道境眾人那邊還好,雖落入了下風,但好歹並未出現傷亡,可赤甲軍那邊就不同了。

本來這段時間赤甲衛雖有傷亡,但連魯南和魯南援軍傷亡數的五分之一都沒有,可就這麼一眼的功夫,赤甲衛便連連出現傷亡,眨眼間竟死了十餘人。

“這是……”李勇瞪着眼睛,眼中滿是驚駭和難以相信之色。

唐義瞥了李勇一眼,道:“這才是魂器真正的力量,至於魂陣,不過是小兒科罷了。”

赤甲衛如今已被李勇徹底收服掌控,那是屬於他自己的力量,眼看着赤甲衛一個個的倒下,李勇咬牙糾結了起來。

準備了這麼久,打了這麼久,他自然不想就此放過唐義,可繼續打下去的話,赤甲衛未必能贏不說,很有可能會全軍覆沒。

他惡狠狠的瞪了唐義一眼後,忽然沖向高空,大聲喝道:“撤!”

“怎麼?這就要走?魂陣里這兩萬中路軍將士都不要了?”唐義咧着嘴戲謔道。

“現在想走,會不會有些晚了?”唐義腳尖用力在地上一踩,直愣愣的沖向了半空中的李勇。

此時李勇哪兒還想繼續跟唐義交戰,打了個呼哨之後,立刻便帶着脫離戰場的破道境眾人,速度飛快的沖向了赤甲軍那邊。

百餘名破道境一同出手,就算有魂器輔助的魯南大軍也不得不急忙後撤,因而赤甲衛便順利逃脫了戰場,隨着李勇一同速度飛快的撤向了魯中方向。

李勇連中路軍那兩萬人都不要了,又豈會理會季陽城另一邊的東路軍眾人?因而他率領大軍逃走時,連個訊號都沒給東路軍發。

齊盛見李勇要逃,立刻便想率眾追擊,只是卻被唐義攔了下來,待到李勇和赤甲軍消失在視野之後,唐義便昏倒在了地上。

魂陣和魂器原本會吞噬生魂滋補自身,因而不需唐義掌控,可魂器被凈化之後,便沒有了吞噬殺戮能力,一切消耗都出自唐義。

他的魔魂訣才不過一重大成,哪頂得住這等覆蓋數萬人的大陣消耗?更何況還有百餘件魂器的消耗。

先前他不過是強撐着嚇唬李勇罷了,若是李勇不退,頂

多再撐三十息的時間,唐義便要先昏過去了。

唐義昏迷的一瞬間,所有陣旗和魂器全都摔落在了地上,齊盛和一直注意着唐義的銀甲女將軍見狀,同時飛奔向了唐義。

不過見到疑似師娘的女人照顧師傅後,齊盛便又停下了腳步,他命人收拾完地上的陣旗魂器後,留下一隊人收拾戰場,而後便帶領其餘人沖向了季陽城另一面的東路軍戰場。

和東路軍只見的戰鬥結束的很快,一來吳能調人來支援唐義時,東路軍的確上當進攻,死了千餘人,二來魯南大軍既然趕來,便說明中路軍戰敗了。

僅憑着不善攻擊的東路軍,顯然不可能吞下季陽城。

不過東路軍兩位老將對防守頗為在行,因而撤退之時並沒有被魯南大軍啃下多少肉來。

這一場戰事魯南陣亡三千餘人,援軍一萬人陣亡走散七千餘,中路軍陣亡過萬,反倒是東路軍陣亡最小,除了兩次衝鋒被吳能殺了兩千外,退走時只死了數百人。

唐義仍在昏迷中,魯南這次也傷亡慘重,可戰之兵已不足萬人,因而齊盛吳能兩人也不好私自拿主意,因而便留在了季陽城。

不過中路軍和東路軍已全部撤走,失地必須拿回,兩人和王猛商量了一番後,決定只讓新軍事學院的學生和法家之人出手,大軍並未分散。

當然,王猛的人也始終在關注着魯東和魯中的動向,至於魯北,這此來的援軍便是從魯北過來的,率隊的女將軍不是別人,正是進入大魯王朝後便和唐義分別的陳夢雪。

除此之外,她還帶來了另外五人,正是張將軍夫婦和李老、妞妞、小豆豆。

趙國皇室最終沒有免去張將軍的罪行,反倒在孫郡守和虎踞山的運作下,判成了死刑。

若非他麾下以武道文運珠為條件,換的張將軍夫婦順利出境,只怕兩人早已死在了趙國。

李老會跟來,完全是源自一場誤會,他考中進士後被派去了禹城。

只是禹城如今法劍高懸,已宣布獨立,李老無地可去,趙王又命他奪回禹城,因而李老也只能跑路了。

張將軍雖是將軍,可實際上卻並非兵家之人,以他的修為連進入兵家的資格都沒有。

不過得知張將軍曾對大哥有救命之恩,王猛立刻便將他塞進了新軍院中,成了那裡的一名特殊學員。

當年六七歲的妞妞,如今已十四歲,小小年紀便出落得亭亭玉立,小豆豆如今也已九歲,開始隨着李老學習儒家典籍。

唐義當初消耗的魂力過巨,一直昏迷了一個多月仍未醒來,促狹鬼在戰鬥結束沒多久便回地府了,臨行前他將唐義封在了冰棺之中。

除他之外幾乎沒人能從外面打開,只有唐義醒來後,可自行從裡面打開。

促狹鬼走的時候沒有帶走那些魂器,那些魂器如今已沒有了邪惡氣息,沒必要帶去地府了。

不過魂器中的魂魄他已盡數取走,那些魂魄哪怕意識已經消散的差不多了,可畢竟都是一道生靈,有必要拘回地府受審,並想辦法再幫他們開啟靈智。

時光匆匆,眨眼間一年一度的端午節便又鄰近了,唐義雖仍未醒來,可眾人聽說端午節乃是他生辰後,還是開始準備起了慶祝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