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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順有些不耐煩了。

這還是他頭一次做火車,就遇見這種霸位的刁民,讓他的乘車體驗極為不爽。

等這件事過後,張順非要投訴一下運營這條線路的運輸公司,怎麼能允許這種人乘車,就該永遠封禁這種人乘車的權力。

任依靈碰了碰張順的胳膊,覺得他剛才的話有些過了,怎麼能動不動就罵別人是殘疾人呢?

但是任依靈的動作落入張順的眼中,還以為她是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是在催促。

張順將手中的行李箱一扔,騰出兩隻手來,如果今天連這種小事都擺平不了的話,那他在任依靈的心目之中豈不是無能之輩。

為了博得任依靈的好感,張順只能拿這個小子立威了。

“喂,我說你到底懂不懂人話,你不讓是吧?好!”張順又朝着車廂大叫道,“乘務員——”

然而叫了幾聲,卻沒有人回應。

張順頓時有些惱火,這都是什麼服務,早知道就勸任依靈坐飛機的。

看來火車都是給窮人坐的交通工具,果然不適合他們這種身份尊貴的人。

既然乘務員不管,張順只好請自動手了,伸出右手朝着姜飛雲抓過去,今天非要把這個鄉巴佬扔出去不可。

然而張順的手還沒有碰到姜飛雲,姜飛雲卻先人一步,瞬間鉗住張順的手腕。

“嘶……”

被姜飛雲這一抓,張順只感覺他自己彷彿被鐵鉗夾住,手腕劇痛,當即倒吸了一口冷氣。

“你放肆——”張順當即喝道。

他堂堂張家的大少爺,居然給一個鄉巴佬抓住了手腕,就彷彿沾上了髒東西一般難受。

站在一旁的任依靈,見到姜飛雲和張順動起手來了,黛眉一蹙,瞬間對這兩個粗魯的男人沒了好感,看來都是同一類人。

姜飛雲看着張順說道:“你確定是我佔了你們的座位?”

張順正欲開口說話,但是任依靈怕這兩個人在公眾場合鬧起來,到時候且不是成為笑話,當即搶着說道:“當然,不信你看。”

任依靈把手中的車票亮在姜飛雲的面前。

張順也底氣十足,有憑有據,看這個人怎麼抵賴。

姜飛雲瞟了一眼任依靈的車票,說道:“我小學老師可是教過我,這兩個數可是念36啊。”

任依靈頓時鼓起了香腮,這個人的言下之意,是說她不識數嗎?

任依靈正要開口反駁,但是餘光忽然瞟見牆壁上的座位號,再看了看這一排的三個座位,臉色忽然一紅。

原來她的36號的位置,是在靠近窗戶的內側。

“我……”

一句話卡在任依靈的喉嚨中,讓她如同吃了蒼蠅一般難受。

任依靈的臉頰發燙,怎麼剛才她就不能看清楚一點,結果鬧出這麼一個烏龍,最後還被人笑話不識數。

任依靈憋了一口氣,不再說話,目光瞟向別處。

張順也當即醒悟過來。

雖然知道姜飛雲霸佔的不是任依靈的位置,但是見到任依靈被欺負了,為了能博得佳人的好感,張順當然是幫親不幫理。

“哼,那又怎麼樣?”張順將他的車票拿出來,亮在姜飛雲的面前,連連問道,“瞧見沒有?瞧見沒有?你坐的是我的位置,還不快起開!”

姜飛雲瞥了一眼張順的車票,發現上面寫着34號。

“唉!”姜飛雲不禁搖頭嘆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說道,“我要是你的小學老師,我得要鑽進洞裡面去。”

張順一怔,不明白姜飛雲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張順下意識想到什麼,但是當即在腦海之中否定了這個念頭。

他明明是和任依靈一起買的票,那麼兩個人的票號理應是連在一起的呀。

張順收回手一看,瞳孔頓時一縮,然後臉上發燙,目光極不自然地朝着四處亂瞟,以掩飾他內心的羞愧。

張順在買票的時候,見到任依靈的票號是36號,又是一起買的票,想當然地認為他的會是35號。

結果卻鬧出了一個烏龍。

姜飛雲鬆開張順的手腕,閉上眼睛,並沒有再去理會這兩個人。

“你……”

張順見到姜飛雲這副輕慢的模樣,不禁怒火中燒。

滴答!

姜飛雲的腦海之中,頓時傳來圓表指針轉動的聲響,又獲得了一筆仇恨。

張順也無法再說什麼,畢竟是他自己粗心大意,沒有看清楚座位號。

但是現在姜飛雲的位置很微妙,正好夾在兩個人中間。

張順自然是想着要和任依靈坐在一起,才能有機會增進彼此的好感。

而任依靈經過這場小意外之後,也不好意思再靠着姜飛雲坐下。

兩個人便在坐在了姜飛雲的對面,隔着一張桌子,面面相對。

“哼!”

張順冷哼了一聲,瞥頭又開始討好任依靈。

任依靈對於身邊這個不停聒噪的人,心底也是格外煩,目光看着坐在面前的姜飛雲,發現他總是閉着眼睛,是在閉目養神嗎?

然而她卻不知道,此時的姜飛雲,之所以閉着眼睛,是在專研醫術。

在姜飛雲的腦海之中,不斷推演着一道療傷符文。

這道符文名叫“大化紋”。

如果能夠勾畫得出來的話,可以擁有起生死的神效,哪怕是殘肢斷臂也能再次接上。

動車緩緩啟動,朝着星州的方向快速前進。

說來也奇怪,整個車廂中,也就只有姜飛雲、任依靈、張順三個人,其餘座位都是空位。

任依靈的目光投向窗外,假意欣賞着沿途的風景,但時不時又瞥了瞥姜飛雲,發現他依舊是閉眼,對於周遭的事物不聞不問。

任依靈不禁癟癟嘴,心裡有些不悅。

想她任依靈,也算是大學裡的校花,平時走在路上,不知道有多少男生顧盼連連。

而這個人倒好,一路上總是閉着眼睛,對她這個校花視如不見,不知道是故意裝高冷想惹她注意,還是別有原因。

不過像這種高冷的人,無非只有兩種。

一種是性格內向的宅男,另外一種則是見過世面的富家大少。

不過看姜飛雲穿得衣服,八成是屬於前者。

想到這裡,任依靈對姜飛雲的興趣頓時寡淡,也不再去關注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