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托尼，”里德·理查茲換上了一身白大褂，套上了橡膠制的白手套，問道，“具體一點，我們到底在找什麼？”

托尼把手術燈扶正了過來，對準了躺在實驗台上的斯克魯爾人屍體。

“我們要找到這個變形種族最關鍵的秘密，里德。”他說，“我們得弄明白他們是怎樣做到的——一直變成人形而完全不被察覺......我們得弄明白這是他們的超能力？還是說依靠了某種魔法咒語？或者是尖端的外星科技？”

“有趣。完全沒法被發覺的擬態......你有沒有想過，這可能是賊喊捉賊？”里德問。

“怎麼可能？”

“我是說，尼克·弗瑞給了你這些情報，還有這具間諜屍體對嗎？”里德說，“或許尼克·弗瑞自己就是斯克魯爾人，所以他們故意玩這種手段來耍你。”

托尼愣了一愣，他確實完全沒考慮過這種可能性。

“那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里德反問，“你上一次見到尼克·弗瑞是什麼時候了？你知道這麼長時間以來他都在哪裡、做了些什麼嗎？”

托尼啞口無言。他確實不知道，他意識到他其實本來就對弗瑞一無所知，就像他也完全沒法確信那個給他情報的是不是弗瑞本人一樣。

“不管怎麼說，這具屍體是貨真價實的，它確實可以說明問題存在。”托尼合上了鎧甲的頭盔，再一次地掃描了這具屍體的全身結構，“而且我的裝甲......我們地球的科技暫時還是沒法察覺異常。這樣下去我們在即將到來的那場戰鬥中將會毫無勝算，這具屍體會是我們查找關鍵的所在。”

“唔，好吧，”里德想了想，“我會專門建立一個項目，讓我們先從基因測試開始好了。看看能不能......”

“對，很好，就這麼辦。”托尼說，“你看，我現在已經沒多少信任的人了，我必須......我必須得走了。這些就交給你了，行嗎？”

“去吧。”里德擺了擺手，“沒關係，我搞得定。”

“好，那我晚點會打電話來聽取報告。”托尼說著已退到了門口，“現在，我有些其他要緊的事必須做。”

托尼離開實驗室，紅金的裝甲拖着金色的烈焰沖入了天際。

一個叫斯克魯爾人的種族，一場針對整個地球的全面入侵——這無疑讓本就壓力山大的托尼更疲於應付了。

但這意味着他手上其他所有事都可以暫時先放放了，很顯然沒有什麼比這件事更重要。托尼感覺有太多的事要做，卻又不知該從何做起。不，在此之前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可以和誰討論這個問題。全面滲透就意味着沒有人可以相信，就連希爾也可能不是她自己......見鬼搞不好她早就已經不是自己了，而托尼這麼長時間來都還完全蒙在鼓裡、讓她經手處理那麼多的機密......

往好的方面想，神盾的內奸問題他已經找到答案了。如果說這個組織里已經住着一大票的斯克魯爾間諜，那什麼級別的消息會泄露都不足為奇。

而現在，他正飛向復仇者總部。

***

復仇者總部，休息室。

“你確定不來一杯？”羅德上校朝着班納博士晃了晃手裡的威士忌瓶子。

布魯斯·班納擺擺手，苦笑道：“我就算了。你知道，我早就已經‘被迫戒酒’了。”

羅德深表理解地點了點頭：“那肯定很累。”

“這都不算什麼，更累的部分都習慣了。”班納無奈道。

羅德給自己滿滿地倒上了一杯威士忌，坐到了沙發里：“這陣子可真是夠嗆，對吧？先是不得不和隊長戰鬥，還有那麼多的事......”他嘆了口氣，“......我沒法想象托尼承擔著多大的壓力，而他卻又不肯讓我們分擔，甚至連談都不想談。我和佩珀都在擔心他，這樣下去他遲早會把自己壓垮......”

幻視無聲地穿牆飄進了房間，兩人側頭看了一眼，都已見怪不怪了。

“有什麼事嗎，幻視？”班納問。

“是斯塔克先生。”幻視輕飄飄地落在了房間中央，“他還有十秒鐘就要到了。”

房間的活動天花板緩緩張開，露出了蔚藍色的天空。天際中遙遠的黑點逼近了過來，在眾人的視野里迅速放大，鋼鐵俠帶着轟然的氣浪降落在了房間正中。

“托尼？”羅德坐在沙發上朝他示意了一下，“我們正巧在聊你的事呢。你這是......？”

他隱隱意識到了有些不對。

托尼落下後沒有走動，也沒有解除戰甲。他就這麼站在那兒，像尊雕塑一樣，靜默地用裝甲掃描着房間里所有的復仇者。

“托尼？”羅德放下了酒杯，“出什麼事了？”

半晌令人不安的沉默後，他才解除了裝甲的頭盔，緩緩開口：“我前天見過尼克·弗瑞了。”

“你見了......誰？”羅德有些驚訝，“弗瑞不是已經卸任了嗎？他現在難道沒在哪個鄉下退休養老？”

托尼搖了搖頭：“弗瑞找到了我的辦公室里，告訴了我一些驚人的消息......一些讓我這兩天都沒法合眼睡覺的消息。他告訴了我斯克魯爾人——一種能變形擬態成任何人的種族——的存在，還告訴了我這個種族已經滲進了地球的方方面面。”

三個復仇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一陣之後，羅德才哈哈大笑。

“好吧，好吧......我承認，有那麼一瞬間你確實唬住我了。”羅德笑道，“這個故事是挺不錯的，效果很好。我和佩珀之前還在擔心，你當了那麼久的局長是不是連俏皮話怎麼說都給忘了呢......”

幻視拍了下羅德的肩膀：“我相信斯塔克先生並沒有在開玩笑。”

托尼面無表情：“這是真的。”

羅德收斂起了笑容，眯起了眼睛：“老兄，你確定你精神狀態正常嗎？”

“前所未有地確信。”托尼冷冷說道，“而且我相信有很大的概率復仇者也已經被滲透了。我相信復仇者內部同樣被安插了斯克魯爾間諜——就在我們這四個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