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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到來。”儘管羅傑斯沒有搭理,托尼還是自顧自地繼續說著,“一場英雄之戰。神奇先生里德·理查茲和我,我們一起開發的一個大項目,一個真正天才的項目......我們試着把所有變量整合——所有的人,包括復仇者、神奇四俠、各國政府等等等等,我們嘗試着寫一個史無前例的算法來預測未來。”

隊長眼皮動了一下,斜看了他一眼。

“是的,我知道,你肯定不會樂意聽到這個。如果你知道了肯定會訓斥我,說這是又一個愚蠢而且毫無意義的嘗試......好吧我知道你現在甚至都懶得訓我了。”托尼輕嘆,“但重點是,這招管用了。我們真的寫出了這樣一個算法,輸入一切變量、觀察最後可能得到的結果。而那個結果......你應該也已經知道了。一場英雄之戰,我們自己對抗自己,那無可避免。”

托尼搖了搖頭:“我之前從沒預想過會有這種事發生。我們是英雄,我們是戰士,我們都願意為了相同的理想拋頭顱灑熱血,為了值得的事我們都可以不顧一切。這就是我們的原則,我們的戰鬥。

但我們所預見的這場戰鬥不同。這場戰鬥中沒有惡魔、沒有侵略者,也沒有什麼我們是好人而對面是壞人之類的,甚至沒有所謂的善與惡。這場戰鬥關乎的,只有相悖的意志。

所以這就是我看到的,我看到我們自相殘殺。”

他伸出了右手。液態金屬隨着一個簡單的念頭從毛孔里釋放出來,鎧甲包裹了他的手掌。

“這就是我所變成的樣子......我幾乎都不認得現在的自己了。”托尼看着自己的手,繼續道,“最近有個傢伙提醒了我我是誰,我想這大概就是那個答案。報紙上稱呼我為‘未來科學家’,我也一直都是努力去這麼做的。我看到未來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然後我去發掘未來的世界需要什麼,什麼是值得的。我發明,我創造,我塑造世界需要的未來。

這就是為什麼我打造了鎧甲,也是鋼鐵俠誕生的意義,甚至也是復仇者組建起來的原因。

我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理想正是這樣變成了現實。我是個解決問題的人,我發明pòjiě之道。而現在我得知了有一場英雄之戰在未來等待着我們,所以一如既往,我必須成為直視問題的那個人——要怎麼解決它?”

“所以這就是你選擇的解決方案?”隊長開口了,冷笑,“那你還真是個大發明家。要我說,你該去看看醫生。

也許我是老了,畢竟我已經85歲了,和別人有溝通障礙,而且還自欺欺人。可你病了,你明白嗎?”

托尼沒有出聲,任他繼續說下去。

“你自以為是地認為,靠着擺弄幾下電腦、寫幾個算法,你就無所不能了?你覺得人類是什麼?你的程序里的一堆無關緊要的變量?

我們捍衛了誓死堅持的道義,而你出賣了它——僅僅是因為一個你用來打發時間的無聊程序。雖然現在我坐在這裡,但至少我為之拼搏過、奮鬥過了,我付出了一切需要付出的代價。而你?你甚至還沒開戰就選擇了妥協。從一開始你就已經輸了。”

“也許吧。”托尼輕聲道,“但那不是我的......好吧,還是讓我從頭說起吧。

很長時間以來,我都以為癥結會是出現在我們自己之間。但我錯了。我目睹到了問題的開端,但卻不是復仇者這些英雄之間,而是在於民眾對我們的反應。

隨着時間推移,人們開始對我們的存在習以為常。一開始,復仇者存在的意義是象徵,是世界陷入黑暗之時人們可以仰望的希望。可現在不是這樣了。人們開始覺得理所當然,他們依賴我們去解決問題,而不是抱有希望。他們自己都沒察覺這種轉變,可這確實存在。

這就是這麼一種社會。人們的期望越大,失望也就會越大。人們對英雄們的要求越來越高、期望越來越高,容忍度卻越來越低。

然後就是在這個時候,《超級英雄註冊法案》出現了。

就是在看到它的瞬間,我知道我終於找到了——我們分裂的起因。我知道它意味着什麼,也很清楚這一切會帶來什麼。這就是一切的起點。

我知道,我們在關於法案的問題上會出現兩極分裂。我清楚每個人在這場戰鬥中會怎麼站隊,尤其是你我。你不可能妥協,從一開始我就明白。而我......我同樣了解自己,我知道我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我警告所有聽得進去的人,我們必須依法辦事。我說我們必須有一位民眾選擇出來代表他們的領導者。無視這一點的人都是自大的罪犯。

但同時,我也清楚地知道我自己註定會被迫選擇這條道路。因為放眼看看,如果不是我的話,還能是誰?還會是誰呢?誰都不是。所以如果這是地獄,那必須由我來下。如果這場戰爭中必須得有那麼一個惡魔,那就是我了。

所以我做了你也會做的事,我做出了選擇,許下了承諾。

因為如果我不這麼做,無辜的百姓就會喪生。

也許這算是最後的好消息吧,但至少我成功了。我知道這意味着,也許你我今後再也沒法正常交談,我知道我會失去世界上僅有的幾個能容忍我臭脾氣的摯友之一......也失去此生最好的搭檔。但我告訴自己那沒關係,因為這是對的,因為總得有人來這麼做。

人們總是會同情弱者,他們天生會反感強勢的、步步緊逼的一方,我知道他們會這樣。我也知道我必須成為這個狠角色,成為這個惡魔......就是這樣。”

他閉上了嘴,好一會兒都再沒開口。隊長也沒有。兩個昔日的戰友、如今的仇人,就這麼隔着一層高科技牢籠面對面坐着,卻又互相都沒直視對方。

“漂亮的狡辯。”羅傑斯冷冷說道,“所以這應該能改變什麼事嗎?”

“不能。”托尼看了眼手錶,站起了身,“但我只是希望你能知道。我還想說我很抱歉,為這一切......但我沒有後悔,從來沒有過。”

他起身,轉頭,離開了這個房間,留下隊長靜坐在黑暗中,像是陷入了沉思。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