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緩緩的打開，一股刺鼻的味道傳來。
似乎是油墨的味道，但並沒有所謂的油墨香，反而是一種變質難聞的味道。
一張蒼白的臉出現在門口，渾身都是色彩斑斕的油墨，然後一手提着刀，一手拿着畫筆。
“無量天尊，先生這是……創作呢？”
“誰？”男人口中蹦出了一個字。
“你好，我們是你哥朱潤龍介紹來的。”老道緊盯着朱潤虎手中的刀。
朱潤虎看了一眼老道和背後的王爻二人，打開了門，自己轉身先回了屋內。
老道這才鬆了一口氣，不過隨即又說道：“真是怪人，只說是他哥介紹來的他就不問了？”
老道邁步進入屋內，回過頭去卻發現王爻和游十方遲遲不肯進來。
老道心中一晃，有竄了出去：“咋了老闆，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王爻搖了搖頭：“沒問題。”
其實王爻覺得是有問題的，老道的烏鴉嘴竟然沒有生效，開門之後真的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看樣子問題很大啊。
三人進入屋內，四下打量。
雖然朱潤虎住的是高檔公寓，但看樣子並未怎麼裝修，屋內亂七八糟的。
房間的牆壁大多數染上了油墨，有些牆壁上的油墨已經乾枯掉渣，難怪味道如此難聞。
地面上到處是破碎的畫板，或者撕碎的紙張。
倒是像個藝術家房子的樣子。
王爻那懷裡拿出一張靈符，在房間當中晃了晃，沒什麼情況發生。
王爻又看向游十方，游十方也搖了搖頭。
沒東西嗎？
在眾人疑惑之時，咚咚咚……
屋內沉悶的聲音響了起來，似乎在剁什麼東西。
王爻和游十方對視了一眼，然後同時對老道說道：“你去。”
老道：“？？？”
“老闆，柿子不能專挑軟的捏啊。”老道一臉苦色。
“我得保護自己。”王爻說的一本正經。
“我得幫王爻保護他自己。”游十方也說的十分認真。
老道：“……”
老道緩緩的靠近門口，輕輕拉開門，將頭探了進去：“朱先生，您在干……干！”
老道的身體猛地向後仰去，一把菜刀擦着老道的頭皮飛了出來，如果不是老道腰力不錯，反應迅速，菜刀就直接剁在了老道的臉上。
菜刀哐的一聲砍在牆上，帶下一大塊牆皮，然後飛到一邊。
老道下腰的動作維持了幾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這是想要老道的命啊……”
看到這一幕，王爻和游十方同時鬆了一口氣。
老道跳了起來，指着裡面的朱潤虎大聲喊道：“你幹什麼？”
朱潤龍卻沒有理會老道，彷彿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只是不停的用腳踩着剛剛砍碎的畫板，同時嘴裡喃喃自語：“垃圾，垃圾……”
王爻和游十方走進了畫室，整個房間的牆壁上掛滿了畫。
只不過這些話，王爻等人實在欣賞不來，簡單的來說就是看不懂。
所有的畫都是暗色系，大多用紫色，紅色，或是黑色畫成的。
畫的東西看上去似乎都是人物，因為至少還是有鼻子有眼的。
“老闆，這東西值一千五百萬？”
“你懂什麼，這叫抽象畫，是藝術。”
“賣你五百塊你買不買？”
“我其實是個俗人。”
朱潤虎沒有在意王爻等人進來，好像看不到王爻幾人一樣。
王爻三人也沒有去管神經兮兮的朱潤龍，在滿牆的畫上來回掃視。
畫室內沒有窗戶，因為陽光照射在油畫上，可能造成油墨變色，房間里打着昏黃的燈，燈光照射在那些一片漆黑，彷彿一面面映照深淵的畫，給人的感覺很不舒服。
也許是因為房間是密閉的，房間內的油墨味道，聞起來有些腐臭之味。
“該你了。”游十方在王爻的背後拍了一下。
王爻咽了咽口水，摸了摸懷裡多種多樣的傢伙，稍稍安心。
既然是考核，那麼王爻自然不可能什麼都不幹，游十方和老道可以從旁輔助，但主角必須還得是自己啊。
而且據游十方所說，就算你什麼也不幹，也可能無意識的觸發，冥冥之中，劇本已經寫好了。
不如王爻自己先一步去觸發。
王爻走到一副一人高的巨大畫幅之前，畫幅之上只有一張模糊的大臉，背景是一片漆黑。
王爻握住桃木劍的劍柄，對着畫眨了眨眼：“嘿，聊聊啊？”
畫中的‘人’沒有動，只不過那股腐臭味好像加重了。
王爻走到了下一幅畫前面：“嘿，弟弟，聊聊？”
依舊沒有回答，再次走向下一幅。
“兒子，你動一動。”
“孫賊，你打我啊。”
……
王爻無奈的轉過頭去：“現在的鬼素質都太高了，怎麼說都不生氣，怎麼辦？”
沒有傳來回答聲，王爻有些奇怪，隨後看到兩人的目光集中在一個方向，王爻順着兩人的目光看去。
朱潤虎依舊在不斷的踩着那副被他砍碎的話，依舊還在不停的罵著垃圾。
碎落在地的那副畫，開始流出粘稠的血紅液體，如同受傷之後流出的鮮血。
“那是啥啊？”王爻開口問道。
“油墨化了？”老道一邊說著，一邊向後靠攏。
“油墨化了，能淌出這麼多？”游十方皺着眉頭，紅色的液體已經快要流淌到眾人腳下。
游十方蹲下伸手沾了沾紅色的液體，然後放在鼻子前聞了聞：“的確是血。”
王爻二話沒說，直接將一張靈符擲向朱潤虎腳下的畫。
靈符沒有燃燒，落在血紅的液體之上，緩緩的被浸濕，然後被淹沒。
這是怎麼回事？
還不等王爻想明白，還在跺着腳雜雜念的朱潤虎，猛然抬起頭來，看向王爻。
目光有些獃滯，但仍然冰冷。
“你要對我的畫做什麼？你……是瞧不起我的畫嗎？”
憤恨的聲音，如同跟王爻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不共戴天一樣。
王爻：“？？？”
大哥，你的畫你自己都砍了，還瘋狂踩他們，我只不過丟了一張紙而已。
朱潤龍拿着畫筆向著王爻沖了過來，好像要用畫筆戳死王爻。
雖然看上去朱潤龍面目猙獰，異常兇狠，不過笨重的動作，即便對受傷的王爻也造不成傷害。
王爻隨手一揮手，想要撥開發瘋的朱潤龍。
噗！
王爻的手，竟然一下子chājìn了朱潤龍的身體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