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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肇不再多言,手一揮,多出一柄渾身黝黑的長槍。說來奇怪,此槍光見槍身,不見槍頭。若是光看其狀貌,以為已經廢棄了,卻偏偏給人一種冷入骨髓的銳利之感。

“斷魂槍!大長老的斷魂槍!”一見此槍,周圍的修士不禁驚叫起來。

沒錯,這真是天南三大名槍之一的斷魂槍!據說呂肇從一個古修士洞府得到,當時還只是結丹期。看得出斷魂槍已經是被人當本命法寶使用過了,照理不適合再做本命法寶,但呂肇一試之下,毫不遲疑地拋棄了原來的魔劍法寶,將此槍置入丹田溫養。

開始時,此槍不甚稱手,不過經過呂肇數百年的溫養,前主人的痕迹早已抹去。而此槍也不負所望,屢立戰功,伴隨呂肇修鍊到了現在。

修為到了元嬰後期,呂肇已經很少與人打鬥,而斷魂槍便更少使用了。這次一上來便使出本命至寶,看來呂肇並未輕敵。

鍾丘正想看個究竟,那邊呂肇法力一催,連人帶槍和身而上,向鍾丘擊來。鍾丘不敢大意,祭出一枚法盾,抵擋長槍。

長槍在空中飛到一半,突然,呂肇整個人消失不見,而長槍卻多出一個槍頭,在空中發出“吱吱”的嘶鳴聲,速度快了何止十倍。

啵的一聲輕響,斷魂槍擊中法盾,法盾正中立刻留下一個拳頭大小的黑洞。斷魂槍一下穿了過去,威勢不減,擊向後面的鐘丘。

就在斷魂槍要擊中鍾丘的時候,鍾丘身形突然從原地消失,同時出現在數里之外。而呂肇也從不遠處重新顯出身形,手中握着那柄沒有槍頭的斷魂槍。

這一槍來得太過突然,鍾丘本來無法抵擋,好在斷魂槍的名頭實在太大,鍾丘聽到名字一下反應過來,不等其穿透法盾便使出虛空遁,這才避過了這一擊。

一擊不中,呂肇並沒有太過意外。要是容易就能殺死,對手也就不可怕了。接着,呂肇法力一提,挺槍再次擊來。就在呂肇身形再次消失,槍速還未變快的一剎那,鍾丘突然出現在斷魂槍上方,左手向前一撈,一把抓住槍身中部。同時右手向下擊出,企圖一舉毀損槍身,廢了斷魂槍。

此時斷魂槍再起變化,首尾生出兩個槍頭,同時槍身變得柔軟無比,兩個槍頭猶如雙頭蛇一般向上一彎,擊向鍾丘。

鍾丘大吃一驚,左手急忙鬆開,右手變招,一掌擊向其中一個槍頭,同時渾身金光閃閃,浮現出一層護體金光。無奈斷魂槍威力強悍之極,另一個槍頭從鍾丘後胸穿入,前胸穿出,從胸口生生挖出一個拳頭般粗細的大洞來。

天南大陸幾乎所有修士都知道斷魂槍沒有槍頭這回事,也都知道剛才第一擊突然生出槍頭的變化,但是這二擊的變化卻是第一次見到,甚至連玄魔宗的太上長老也從未聽說。鍾丘只知道斷魂槍能自生出槍頭,卻不知道它還能化作雙頭蛇,猝不及防之下被斷魂槍擊中。

鍾丘口中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法訣一掐,胸口血肉重新長了出來。鍾丘沒有退卻,不僅如此,反而目露凶光,渾身煞氣散逸而出,令人不寒而慄。

受了這麼重的傷,若是換一個人,即使是元嬰後期,法力一時之間也無法恢復,但是自從鍾丘煉化了大半滴化龍液,不禁身體強悍不下於化形後期大妖,等閑法器無法傷他分毫,就連恢復力也強大許多。

接着,鍾丘手指一彈,飛出一個金手指,擊向呂肇,同時法訣一掐,身周五十里的靈氣一陣翻湧,空中凝聚出一把長劍。此劍長不過丈余,寬不過數尺,但是從其散發的靈壓來看,卻比剛才攻擊護派大陣的巨劍還要強上數倍。

鍾丘手一揮,長劍如閃電般擊向呂肇。呂肇剛想閃避,突然神識中傳來一陣劇痛。呂肇早有準備,全然不顧,身形急向向側旁退去,不料一隻金黃大手出現,正好擋住呂肇去路,而鍾丘則出現在大手後面。

呂肇急忙轉過槍頭,作勢刺向金黃大手,大手緊緊一握,一下將呂肇整個人都握在手心,噗哧一聲,手心散出一陣血霧,只留下一根無頭長槍,正是呂肇的斷魂槍。

“啊,大長老!”此處已經聚集了上萬宗門弟子,見此情景,齊聲驚叫起來。

突然,一個身形在不遠處顯現,面無血色,形容萎靡,一副法力大損的樣子,正是玄魔宗大長老呂肇。

“這是什麼功法?”鍾丘大吃一驚,一邊心中想着,一邊將斷魂槍收入儲物戒中。

眼見呂肇受傷不輕,立即有四名元嬰期修士沖了上來,其中一人元嬰中期,一人元嬰後期。鍾丘大袖一揮,布出幻陣,同時左手一揮,一條灰龍離體而去,而身體卻從幻陣中消失不見。

四名修士剛剛衝到跟前,突然發現此處景緻大變,而鍾丘則不知去向,立刻使出秘術查探。秘術看破幻陣,尚未找到鍾丘身影,其中左邊一元嬰初期藍袍修士卻看到一條灰龍到了跟前,急忙驅使法盾抵擋。

灰龍撞上法盾,發出巨大的撞擊聲。堪堪擋住灰龍,藍袍修士心中一松,不了身後伸出一隻金手,五指如勾,劈頭抓下。一聲撕心裂肺的叫聲傳出,藍袍修士一片血肉模糊,當場殞落,後面顯出一個身形,正是鍾丘。

此時沒了鍾丘法力支撐,幻陣已經消失。親眼見到藍袍修士慘烈死去,一名白袍修士不但不慌,反而挺劍沖向鍾丘而來。

鍾丘大喝一聲,一隻金手掌直直擊出,完全不顧擊來的飛劍。眼見這一掌來勢兇猛,白袍修士立刻將全身法力都注入劍身之中,嘣的一聲,飛劍撞上金手掌,並沒有對其造成多大傷害,飛劍卻一折為二。

白袍修士“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身形卻一時停留不住,繼續向前飛去,嘭地一下撞在金手掌上,一下成了肉醬。

另外一名元嬰初期和一名元嬰中期修士對望了一眼,反身逃避。那元嬰初期修士剛逃出數百丈,不料神識中一陣劇痛傳來,身形一滯,正好被旁邊的灰龍趕上。灰龍張開大口,一口咬出了生魂,而藍袍修士的肉體直直墜下。

四名元嬰老怪,在眾玄魔宗弟子眼中,那都是呼風喚雨的角色,同時向鍾丘發起進攻,卻轉瞬間便殞落了三名!這裡十萬玄魔宗弟子一個個望而生畏。

“血祭大-法!”見此,呂肇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大喝一聲。

戰鬥到了現在,呂肇終於意識到自己不但不能殺死眼前這人,再進行下去,還有殞落的可能。生死關頭,宗門存亡之際,必須用至強之術擊敗敵人。

聽到命令,玄魔宗所有弟子都飛到了黑山上,形成一個奇特的陣型。呂肇手托一個漆黑的圓盤,圓盤上雕着一座小山。仔細看去,其狀貌與玄魔宗所在的黑山一模一樣。

呂肇打出數道法訣,身上開始起了變化,被一層薄薄的魔氣繚繞。同時黑山也起了變化,也覆蓋上了一層黑霧。呂肇繼續打出法訣,黑山上的黑霧越來越濃,並漸漸凝聚起來。

呂肇法訣越打越快,最後黑霧凝聚成實質,整座黑山赫然成了一尊巨大的魔神,五官四肢清晰可辨,一雙眼睛卻空洞無物。同時呂肇身形一變,成為與魔神一般,身形也漲大了一半。

“這是什麼?弄出一個怪物就想把我嚇走嗎?”疑惑地看着這個魔神,鍾丘心中嘀咕。此魔神雖然也有威壓,卻是個死物,沒有一絲生機。而呂肇雖然身形高大了許多,其身上的魔壓反不如前。

“血祭!”呂肇停下法訣,雙目緊閉,仰頭大喝一聲。

頓時,黑山上十萬修士雙手舉拳,同時向自己胸口錘落。“啊”的一聲大叫傳出,十萬修士同時吐出一口鮮血,噴在黑山上。

黑山上的魔神膚色透出一絲猩紅,然後隱去。同時身體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又復歸平靜,但是魔神的眼框中隱隱有了一絲血色。

黑山上方的修士沒有停止,再次舉拳猛擊,接連噴出數口鮮血。漸漸的,魔神眼眶中血色越來越濃,最後凝聚出一個血色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