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沒想到這小子拴上領帶還挺像那麼回事兒。才一晚上的功夫,草雞變鳳凰了。你看他……誒?你……怎麼了?身子不舒服嗎?”金子默正對着直播中的任凱指指點點,一扭頭便看到神色黯然的趙玫玫,急忙問道。

趙玫玫強笑一聲,說道,“不打緊,可能有些疲累吧,歇一會兒就沒事兒了。”

金子默抬頭看了看錶,奇怪的說道,“七點還不到,你就困了?不對勁兒啊,來,我給你請請脈。”說完就把手伸過去。

趙玫玫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把手伸過去,而是緩緩低下了頭,輕輕撫摸着小腹。

金韜一直冷眼旁觀,直到此時才詫異的看了看女孩兒,緩緩開口說道,“沒想到你居然能看出其中的危局。實屬難得!”

趙玫玫聞言一震,凝眸望向一臉清冷的金韜,滿是希翼的說道,“神醫可有他法,以解此危局?”

金子默聽的滿頭霧水,茫然的在兩人身上看了又看,吶吶說道,“知道你們在說任凱,可……他有難嗎?不會吧。”

金韜見兒子一臉蠢像,再看看女人透亮清澈的眼眸,不禁長嘆道,“糞土之牆不可。子默,術有專攻是好事,可於世上走,世事洞明、人情練達也是極為重要的。這一點,你要多向玫玫請教。”

金子默最初不願意聽,可到了後來卻高興起來,滿臉笑意,不住點頭說道,“玫玫,聽到沒,大名鼎鼎的金神醫對你也是頗為欽佩的。哈哈。這個……這個金子在哪都有亮光。”

金韜聽了,一陣氣苦,暗道,我只是說她不錯而已,哪裡就欽佩她了?不過,兔崽子為了拍馬屁,連老子都能豁出去,倒也不算一無是處。想到這裡,居然笑了起來。

趙玫玫原本滿腹心事,可被這對父子的幾番話一逗,也不禁莞爾,柔聲笑道,“子默取笑了。神醫見慣了生死,早已超脫於世,像我這等俗人怎麼能入神醫的法眼?”

金子默忍不住哈哈大笑,說道,“老頭兒被你這麼一捧,豈不是要飄起來?”

金韜瞥了他一眼,沖兩人擺了擺手,嘆道,“玫玫,我知道你心裡想什麼?可事已至此,回天乏術!”

趙玫玫咬了咬嘴唇,淡淡的說道,“龍小年、袁季平也都講過同樣的話。可他依然是他,而說這話的人……”

金子默撇了撇嘴,卻沒有反駁。

金韜也不在意,呵呵一笑,說道,“孩子,你下棋嗎?”

趙玫玫一愣,搖了搖頭。

金韜點點頭,接著說道,“早先,謀生不易。便有許多江湖藝人將殘局擺在路邊,藉此糊口。其中被譽為“棋局之王”的“七星聚會”最為知名……”

說到一半兒被金子默打斷了,“要說起下棋,嘿嘿,我還真就不客氣了,多年來,跪求一敗,仍未能如願。”

這次金韜倒是沒有嘆氣,微笑着點了點頭,眼中的讚賞卻是蓋都蓋不住。

趙玫玫抿嘴一笑,巧笑倩兮的說道,“哦?”

金子默

見了,跟打了嗎啡一樣,高興的鼻涕都出來了,猶不自知,笑道,“這局棋妙就妙在過河卒子上,整局構思精巧,陷阱四伏。乍一看,紅方似有勝機,新手常因求勝心切,誤中設局人的圈套。你……”

這次打斷話的是趙玫玫。

女人黛眉一皺,望着金韜說道,“神醫……”

金韜乾咳一聲,笑道,“太見外了,我今年六十九,當得起你一聲伯父。”

女人笑了笑,改口說道,“伯父,您是說他……過河卒子,身不由己?”

金韜看了看一臉痴情的兒子,嘆道,“本來我這次入龍城,是應單輝之邀,幫他兒子醫病的。可……他兒子在日前,就已經故去……”

女人一聽,臉色大變,截口問道,“伯父……您是說……,單家……”

金韜一見,便明白她已然知曉自己的意思,不由得在感嘆女人心智之高的同時,愈是意動。

女人見他默不作聲,知道事情怕是被自己不幸言中了,緩緩起身,失魂落魄的向外走去,嘴裡囈語般說道,“原以為是瞞天過海保身,誰曾想居然是焚舟破釜的決然,你……你就沒有為自己想一想嗎?傻子,都說你計可破天,為什麼這次卻……”

女人挺着肚子,痴痴獃獃的逐漸遠去,直至一聲門響,消失不見。

金子默甩開他爹的手,氣急而道,“你拉着我幹嘛?她……”

“閉嘴!要想把她娶回家,你他媽的就一切都聽老子的!”金韜眼睛一瞪,怒斥道。

金子默一聽,歡喜的快要炸開了,結結巴巴的說道,“爸爸,你說什麼?你……可不能誆我……她……”

金韜一擺手,嘆道,“平心而論,你有些配不上她。可眼下正好有個機會,就看你,不,就看咱們金家有沒有那個造化了。”

金子默默然半晌,搖頭說道,“老頭,趁人之危的事兒我不做。那樣,我還不如隨便找個女人生一大堆孩子呢。”

金韜呵呵一笑,頗感欣慰的說道,“你能這樣想,老子很高興。看來,是時候把金家的招牌交到你手裡了。含飴弄孫的日子,想一想就美的很。”

翠府的另一間套房內。

孔紅軍揉了揉胖臉,輕聲嘆道,“明書記走了。”

付楠一驚,轉身向裡屋看了看,壓低聲音說道,“他還是不肯見那孩子一面?”

孔胖子雙手托着下巴,搖了搖頭,說道,“意料中的事兒,這段時間,天南的天快要被他捅成了篩子。泥沙俱下,人心惶惶。再不打板子,上上下下都沒法交待。只是,單輝這老東西連兒子沒了,都能硬撐着留在這裡挺他,不得不說讓我感到意外。”

付楠哪裡管什麼單輝,只一門心思的想着未過門的女婿,乾咳一聲,說道,“少替旁人操心。人家豆豆有膽子邁出那一步,說話就有了,他做爺爺的不下苦力,將來怎麼有臉見孫子?你還是多關心一下咱們家的長公主吧。今晚只喝了半碗粥,就推說飽了。再這麼下去,我……我都

不敢想,萬一那孩子有個好歹,燕燕她……她……”女人心軟,說著說著,淚就下來了。

孔胖子嘆了口氣,愁眉苦眼的說道,“你放心,單輝為了他,連無煙城這種餅都敢畫,一定還留有後手。再說了,那小子什麼樣,經過這段時間,你心裡就沒點數兒嗎?明書記為什麼避而不見?有避嫌的成分,可更大的原因還是擔心他又來草船借箭。其實,我真正害怕的,還是燕燕的病……”

付楠不哭了,瞪大眼睛,驚恐的望着丈夫,一句話也說不出。

孔胖子伸手拉住妻子的手,搖頭嘆道,“燕燕已經連續幾晚不合眼了,頭髮更是成把的往下掉。這一切,來的很突然。我……不知道該怎麼講。她以為姑媽老了,把落下的頭髮填在枕頭裡,卻不知姑媽只是不想嚇壞她,有意裝糊塗而已。她……嗚嗚……”

胖子的淚好像比普通人的都要大一些,只幾滴,胸前便濕了整整一大片。

付楠見一向強硬的丈夫哭的像個孩子,只得狠下心腸,咬牙說道,“紅軍,燕燕陪了我們二十七年,比那些……我們要懂得知足……她……”話音未落,亦是悲難自抑,不住的哽咽起來。

屋內孔燕燕一臉憔悴,偷眼望着相擁而泣的父母,苦笑一聲,低聲自語道,“孔燕燕啊,你真是個討債鬼。只是不知道那人的債,又會是誰去討來?”

龍城大酒店,新聞發布會後,酒會正式開始。

任凱照例是頂在最前面,逢酒必干,笑語連珠。

“任總,好酒量!”折思瑤一身長裙,細腰盈盈一握,好不嬌弱。

任凱哈哈一笑,舉杯示意後,只是抿了抿,又上下打量一番,才笑道,“折總今天真漂亮。滿公子好福氣啊。”說完還有意沖遠處的滿小峰舉了舉杯。

滿小峰一愣,乾笑幾聲,反而扭過頭去了。

折思瑤臉上的笑就有些勉強了,緩緩說道,“任總不只是酒量好,飯量更是大到髮指。連口湯也不打算剩下。就不怕引來公憤?”

任凱也懶得笑了,晃着杯里的紅酒,淡淡的說道,“哦?寶山集團還想喝湯?可以,讓祁寶山爬過來,親自跟我講。至於你……還是等成了滿家的媳婦,再跑來拔旗杆吧。”

折思瑤默默把高腳杯湊在嘴邊,“嘎嘣”一聲,竟然將杯子咬下半邊。鮮紅似血的酒汁濺了滿胸脯。

任凱鼻子里哼了哼,冷笑道,“杯子的錢一會兒交給前台,還有,下次記得把請柬收好,我要挨個兒的檢查。誰要是不請自來,就把自己那份兒錢補上!”說完舉了舉杯,轉過身,不緊不慢的走了。

女人勃然,正要開口,卻發覺男人後腦處濕了一片,不禁抿嘴笑道,“任總,趕緊換件衣服吧,褲子都濕了。”

任凱身子一僵,步伐眼見的就快了,幾乎跑了起來。

女人咯咯一笑,搖頭自語道,“原來你也有害怕的時候!”

說著,包里的電話響了。

等到拿出來一看,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