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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一直落在石棺之上,試圖從中看出些什麼端倪,但到最後發覺,石棺上半點花紋都沒有,甚至就好似隨手找的石頭一樣,連表面的稜角都未曾打磨。

“不對。”

驀得,沙老頭突然面色一僵,呼吸忍不住頓了頓,眼睛忍不住瞪大幾分。

他望着面前懸空而立的石棺,以及左右前後各有祥瑞鎮壓的一幕,忽然想起古籍中的一段記載,不禁喃喃:“不會吧!!!”

前後左右,四隻祥瑞分別為青龍等四聖獸。

上面則是一尊高舉長槍的雕像,之前那所謂的玉柱,其實是雕像腦袋後面的光輪所延伸出來的尖刺。下面是一頭不知名的異獸,虛托着這個石棺。

“四聖伏魔?”

沙老頭呼吸粗重了幾分,他感覺自己的眼皮子不受控制的跳動着,原本拿捏羅盤十分穩當的左手更是抖了一下。

這陣法,起碼是金丹期的修士才有本事布下的啊。

也就是說,這石棺裡面封印的,很可能是個連金丹真人都無法徹底消滅的存在。

蝕日閣整體實力,最高的也就是築基期左右。何以有本事對方這種怪物?就算僅僅只是是屍體,他們這群人怕也承受不住殘餘的威壓。

“誰!”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蝕日閣的人轉向一旁,抬手間甩出一道靈符,帶着零星火花迅速遁入密林深處轟然炸裂。

之前來的時候,就有不少弟子向他彙報,近日遭到不少神秘人襲擊,有的逃出生天,也有的命隕秘境,算是各有損失,但總體看來還是蝕日閣佔了上風。

可是這個消息,卻讓蝕日閣的閣主廖雲心裡頗為警惕,無論對方是針對秘境,還是針對蝕日閣,這都不是什麼好事情。

所幸這麼快就找到了秘境中蘊藏的秘密,廖雲有些釋懷,準備趕緊辦成這件事離開秘境避其鋒芒。

但,他也沒想到竟然會搞出這麼大陣仗,就在剛剛他已經把注意力放在周圍,且提醒自家弟子暗自戒備,就是因為廖雲料定對方肯定會聞着味兒過來。

終歸實力是有差距的,廖雲這就發現了某些隱藏在暗處的,那不懷好意的傢伙。

廖雲驚出數道黑影,自有弟子主動出手追上捕捉,所以他也沒有追過去,反倒問一臉難看的沙老頭:“師弟,可曾發現出端倪?”

敵暗我明,這十分不利。

廖雲準備,如果沙老頭束手無策的話,就打算強行出手破開此石棺了,雖然這樣一來有可能毀掉什麼秘寶,但總歸還是會有所收穫的。

捨得捨得,有舍才有得。

身為蝕日閣的閣主,他自然深知其意。

再者,單這石棺夾縫,都能生出靈韻凝骨草這種早已絕跡的神物,更別提棺材裡面了,就算有龍肝鳳髓,廖雲也不會覺得驚訝。

相處幾十年,沙老頭如何不清楚自己這個師兄的脾氣。

沙老頭聞言轉過頭看了他一眼,立刻知道廖雲的打算了,不禁凝重的搖頭傳音:“師兄且慢,萬萬不可妄動。

此陣乃是四聖伏魔,起碼也是金丹期修士設下,雖然時間久遠,陣法日漸薄弱,但貿然出手依舊有可能出麻煩。”

廖雲聽罷,臉色不禁一沉:“那該怎麼辦?”

“放棄是不可能的,不過可以假手他人。”

沙老頭意味深長的說道:“師兄,那些傢伙只敢襲擊弟子,我蝕日閣長老都盡皆沒有受到偷襲。

由此可見他們的實力有限,否則大可將我等一網打盡,除去我們之後,其他弟子根本沒有離開秘境的辦法,就如同瓮中之鱉,只能引頸受戮。

然而他們卻並未這麼做,這只能說明他們還沒有對付咱們的能力,也就是說咱們在高端戰力上有不可彌補的優勢。”

廖雲轉了轉眼珠,瞬間想通了:“你的意思是……詐敗?引誘他們出來,咱們則隱於暗處,如此自可優劣逆轉,掌控全局。”

“沒錯。”沙老頭捋須微笑:“不過還需咱們演一場戲,一場以假亂真的戲碼。如此才能引得他們出來。”

廖雲嘴角扯出一抹冷意:“自無不可。”

——

“這是真的還是演戲?”

蹲在後方,凝神觀望的閆妄眼中升起几絲疑惑。

隨後,他便暗暗撇了撇嘴:“不管真的假的,反正老子是不會去的,與其冒風險過去搶,還不如坐等你們拿到手後再奪。”

廖雲他們確實在演戲,一眾蝕日閣的長老,閣主幾個築基期的修士聯手衝去,看樣子似是要強行破開陣法,打開棺槨奪走秘寶。

他們第一步成功了,雖然付出了幾個人重傷的代價,終歸徹底撕開了本就瀕臨崩潰的陣法。

而廖雲則與沙老頭聯手,踏至半空沖向棺槨,只消須臾便來到四周的聖獸附近,三掌轟出,凌厲的氣勁轟然炸裂。

失去力量的陣法下,四隻聖獸雕像根本不曾有所動彈,真正變成了石頭,被他們推開到一邊,露出中間那粗糲的石棺。

“開!”

廖雲悶喝一聲,抬掌砸在棺蓋邊緣,磅礴的力道瞬間爆發出來,一剎之間便將棺蓋移開數寸,自中迸發無盡寶光。

而他另一隻手則後發先至,更快的接觸到石棺,輕巧且精準的將三顆靈韻凝骨草收入囊中。

卻見寶光奪目,璀璨耀眼,形成一層層絢麗的雲暈在棺槨上方閃爍不停,但廖雲和沙老頭卻好似受到重創,噴出一股嫣紅的鮮血,踉蹌倒飛而出,砸到人堆中。

只見廖雲虛弱的被弟子攙扶着,面露駭然的連連驚呼:“撤,先撤。”

撤!

蝕日閣弟子雖有不甘心,秘寶就在眼前卻不能取,但他們卻只能放棄,此中憋屈滋味可謂複雜無比。

可閣主都受傷了,他們過去也是送菜,不得不聽從閣主長老的話,攙扶着他們迅速退入密林。

“演戲?”

閆妄居高臨下的望着他們,目光逐漸凝重了起來:“不是演戲,也不是。應該說他們準備演戲,但演一半卻發現真的碰上了阻礙。

前面幾個長老受傷怕是假的,這些人現在看似虛弱,奈何步履行動卻無比穩健。但之後蝕日閣的閣主和那破陣老頭受傷……怕是真的。”

原因很簡單。

其他幾人已經逐漸懶得偽裝了,但反觀廖雲二人,神色越加難看,更是不斷的吞服丹藥,氣息萎靡到了低谷。

閆妄看了看那寶光衝天,氣暈晃眼的石棺,稍加思索便果斷追上蝕日閣撤離的隊伍,沒有再看石棺一眼。

一切,都要等他奪得靈韻凝骨草再說。

而就在閆妄離開不久,石棺周圍逐漸陷入寧靜,但這寧靜很快就被破空聲打破,卻見從各處突然出現道道黑影,瘋狂的朝棺槨衝去。

詭異的是,當這些人突入範圍內,正待探頭查看時,卻陡然身體一僵,繼而雙目獃滯僵硬着身體一頭栽進了棺材口。

這棺材看起來不大,卻彷彿是個無底洞,短不過幾分鐘的時間,衝到棺材旁邊的人全被吞了個乾淨,連一根毛都未曾留下。

不久之後,周圍徹底陷入死寂,反倒那棺材口迸現的寶光雲暈越加璀璨。

“有詐!撤!”

“不可力敵……”

“該死,中計了。”

暗處,武者目瞪口呆的望着棺槨,腦中方才一幕不斷循環,在回過神後更是毛骨悚然,毫不停留果斷撤退。

比起這個似無底洞一樣,甚至可迷惑意志的詭異石棺。他們更願意麵對蝕日閣的人,最起碼他們……還是人。

尤其是,蝕日閣的閣主,可是奪了三株靈韻凝骨草,不提棺材有無秘寶,單這三顆靈草若是得到,也不虛此行了。

想法是美好的,現實是骨感的。

這些參與試煉的武者,不約而同的面臨到一個重要的問題:怎麼奪?

單槍匹馬過去,怕是會被對方直接弄死,尤其是廖雲這個築基期的傢伙,更不是他們可以對付的。

但如果不這麼做就只有聯合,可誰又能保證所謂聯合,不是各懷心思,心生鬼胎,說不定到時候背地一刀捅死你呢?

這是個大問題,如果得不到解決,怕是根本無法對抗人多勢眾的蝕日閣。

“咦?”

閆妄動作一頓,略顯訝異的轉身看了看後面。那些與他一樣參與考核的武者,竟然都追過來了,難道他們沒有去搶棺材?

亦或者……

搶了,但出現了變故,這些人不得不狼狽撤退,索性轉移目標針對蝕日閣?

如此說來,豈不是他們都準備爭奪靈韻凝骨草?

念及至此,閆妄眉毛不禁擰了起來:“這樣的話可就得想個辦法了,蝕日閣內只有兩人是築基期修士。

一個是閣主廖雲,一個是沙天涯,廖雲如今重傷,沙天涯到底是誰還不確定,不過按照常理推斷,應該是另一個重傷的傢伙。

現在這群人定然忌憚蝕日閣的築基期修士,如果讓他們知道這倆人都身受重傷了的話,一切就好辦的多了。”

想到這一點,閆妄倒是放下心來,準備耐着性子蹲下去了。

因為廖雲他們受傷這麼明顯,暗中窺伺的武者又不是沙雕,自然能分析出一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