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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簡從抽屜里摸出那一把沒有經過整理的卡片,一股腦兒地全部攤在了何茹潔的桌子上。

“你看看,哪些是你的,剩下的就是孫文君的啦。”

對於何茹潔這個性子溫和討喜的人兒,林簡還是比較喜歡的。因而,和她說話兒時,林簡的語氣兒也還算耐心。

“嗯,好!”

何茹潔是個喜歡明星的人兒,那種喜愛幾乎已經到了痴迷的程度。

林簡看着何茹潔頗為小心翼翼地在那一堆亂七八糟的卡片里找着自己的那一份時湧現在臉上的雀躍,她突然笑了笑,摸了摸裝在收納盒裡、屬於自己的那一份。

“這張不是我的,是不是你的?”

何茹潔突然遞過來了一張卡片,送到了林簡的眼睛底下。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眼睛掃過那張卡片,而後才伸出手接了下來。

“也不是我的,可能是孫文君的吧。”

聽到林簡這麼說,何茹潔也就拋開不管了。她隨意地“哦”了一聲,繼而又把自己埋進了那堆卡片里。

“這個是你?”

沈遲樾突然出現在了林簡的身側,眼睛看着她手中捧着的一張卡片。

“嗯,是我,還有我妹妹。”

林簡忽而勾了勾唇角,臉上露出了促狹的笑容。她把那張合影舉起到了自己臉側的高度,道,“看,我妹妹和我長得像不像?”

沈遲樾很是包容地笑了笑,回應道,“像。”

幹嘛露出這樣子的笑容,感覺怪怪的。

林簡無意識地撇了撇嘴角,看了沈遲樾一眼,有些氣惱地轉過身,不再搭理他。

大概是察覺到了林簡的小性子,沈遲樾很是無奈地微微聳了聳肩。

過了好一會兒,久到整幢教學樓的小方塊兒的光都幾乎滅了下去。

沈遲樾看着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回宿舍的林簡,笑了笑,躊躇了好一會兒後才開了口,詢問道,“你掛着的那個項鏈……”

“嗯?”

“是定情信物嗎?”

“嗯,是。”

說完這句話兒以後,林簡就背着自己的書包離開了教室。

她沒有去看沈遲樾的臉,所以不知道他作何表情。不過,在她的身後,好似隱隱約約傳來了一聲極輕極淡的“哦”。

也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什麼,自從林簡說完這句話兒以後,沈遲樾便沒有再有意無意地在她周圍晃悠了。或者說,他在刻意地繞道而行。

莫名其妙。

這是那段時間裡,漂浮在林簡腦海里的唯一念頭兒。

然而,林簡不知道。

大概在沈遲樾的意識里,林簡也是同樣地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時間總是過得飛快。不論你是欣喜雀躍,還是傷春悲秋,它總是一如既往地轉動流逝着,不為任何一個人兒多停留哪怕一秒。

在這座極度沉悶的學校里被“囚禁”了一個星期,周末便理所當然地被列入到了“狂歡”的名單上。

“突然好想吃牛排。”

坐在座位上轉動着手中鋼筆的林簡突然冒出來了這麼一句話兒,而後好似想起來了這是在學校的教室里,周邊兒坐着的是自己並不很熟悉的人兒。

她立刻住了嘴。

可是,還是已經被同桌小鹿聽到了。

“我也想吃,待會兒放學了我們一塊兒去吧?”

林簡有些無措。

她並不願意和關係不很親近的人兒走得太近,可是小鹿又是個頗為和善的女孩子。加之這個話題本就是林簡先行提及的,所以她只是微微愣了一會兒,而後便笑了笑,點頭答應了小鹿的邀請。

這個時候,沈遲樾的聲音突然從後面傳了過來。

“你們待會兒要去吃什麼?”

小鹿的性子很是活潑,同班裡的每個人兒都相處得頗為融洽。

這會兒聽到沈遲樾的問話,小鹿故意挑了挑眉,一臉八卦地道,“吃牛排啊!幹嘛,你該不會一直在偷聽我們說話兒吧?”

聞言,沈遲樾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做出任何的回答。

過了好一會兒,他又突然冒出來了一句,“我待會兒也要去吃飯。”

小鹿“切”了一聲,而後就直接轉過頭兒來,看着已經停止了轉筆、正在座位上發獃的林簡,說道,“小簡,那我們待會兒下課就直接過去吧,吃完了正好回家。”

也不知道她是聽見了亦或是沒聽見,總之,林簡無意識地點了點頭兒,“表示”了對小鹿的話兒的認同。

看着神色有些不自然的林簡,小鹿原本想再多詢問幾句的。

可是,一想到林簡以往的表現,在得出了一個“她就是這樣子的一個人兒”的結論以後,小鹿也就歇了想要“關切”一下林簡的心思了。

她自顧自地坐好,除了眼睛的餘光還在時不時地飄向林簡以外,其餘的一切都很正常,

林簡發獃的時間很少,或者說她幾乎不可能在不熟悉的地方突然地沒有意識、腦袋放空。所以,很快地,她就收回了自己的神緒。

在微微轉身的時候,林簡的眼神和小鹿的在空中來了一個完美的對接。相較於林簡的落落大方,小鹿更添了一種“偷窺被人兒發覺”的無措和尷尬。

“小鹿,你怎麼了?”

小鹿顯然沒有想到林簡會這般明晃晃地問出來,她連忙擺了擺手,連續道,“沒事兒,沒事兒。”

林簡有些莫名其妙。

不過,她向來都不是個喜歡刨根問底的人兒,“善解人意”這個詞兒用在她的身上最合適不過了。

畢竟,她能夠看穿你的尷尬,從而很好地避免了因為不知情而不斷追問引起的再一次尷尬。

果不其然,見林簡併沒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意思,小鹿很明顯地鬆了一口氣兒。

終於,最後一節自習課的上課鈴聲打響了。小鹿很自覺地拿起了桌子上的黑色筆,開始繼續埋頭於諸多習題之中。

林簡也不甘落後,只不過她的動筆僅僅是在一張任意翻出來的紙上信手塗鴉罷了。

沈遲樾盯着林簡的背影看了一會兒,最後終於是拿出了自己的手機,玩開了。

他的桌子上堆了滿滿的一疊書,遮擋住了視線,包括自己的、以及別人的。

在沈遲樾低下頭去的那一刻,林簡一直僵硬綳直的身體總算是柔軟了下去。

林簡的背後沒有長眼睛。她只是出於本能地察覺到了——有一道目光在自己的身上找到了聚焦點。

那種沒有任何的遮擋、完全暴露在陽光下的感覺很不好,讓林簡覺得特別壓抑,壓抑到了周邊的空氣兒都變得陰冷、詭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