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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是保險公司,財大氣粗,有的是錢,你現在一個窮光蛋跟人家掰腕子,顯然不是明智之舉,醒腦以後的張本千一個電話找到了秦德。

說老實話,秦德縣長真是個熱心腸的人,他親自出面,調停這件事,二個時工夫,追尾之事解決,張本千不用掏一分錢修理費,而且,秦德和交管部門協商,用最快的速遞,做一塊和張本千鬼牌子那麼大的警示牌。

警示牌的警示語,秦德已經想好:彎道後有大批野鬼,務必減速。

為此,張本千再次感激這個一心為民的好縣長。

為表示謝意,當天,張本千就去了縣政府,在秦德的辦公室見到了秦德,他打算請縣長大人吃個飯,老是麻煩人家,連頓飯都不請,那怎麼好。

秦德卻一口拒絕,還自己為他泡上一壺上好的西湖龍井,說,為民辦事,那是在下的本分,不要拘謹,不要拘謹,張。

兩人見面,秦德自然要問鬼屋的進展如何,張本千就一五一十的報告,秦德聽後,連連擺手,說,封建迷信,不可取,不可取,現在是什麼年代,火箭上月亮的年代,哪有什麼女鬼,男鬼的,一定是你眼花了,一定的。

秦德說教了一番,張本千就問:秦縣長,你以前聽說過飛來寺鬧鬼嗎?

秦德:“聽說了,熟悉的很,縣公安局為了飛來寺的幾個案子還驚動了上邊,但是,我是典型的唯物主義者,無神論者,死在飛來寺的人,依我看,都是因為種種想不開的原因,自殺的,張,你可不能道聽途說,胡思亂想,好好經營你的公司,你的企業,你的鬼屋,才是正事,萬不可被那些風言風語壞事,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張本千不好再說什麼,自己說的那麼認真,人家縣長也不相信,你不相信,那有什麼說的。

臨走的時候,秦德還送了張本千一本書,從他身後的書架上抽出來的,叫無神論宣言,老外寫的,翻譯成了z文,張本千沒想到秦德居然會看這樣的書籍,然而,他拿到手裡的時候,發現書本的封面上,有一些灰塵。

張本千拿着這本書,準備再去刑警隊,他想問問有關飛來寺的案子,可一想到林天佑,算了,人家眉毛的事情都說沒完,肯定會來找個沒完,等他來了再說。

鬼屋內,胖不在,一打電話,他還在縣城,他說,今晚還住旅館,等女鬼走了,他再回來。

這把張本千氣的哇哇叫,但又無可奈何。

昨晚沒睡,中午時分,張本千痛痛快快的睡了一覺,白天,是不會鬧鬼的。

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四點半。

他捏着車鑰匙,在宿舍里猶豫了一個半時,六點整,天色逐漸昏暗。

最終,他把車鑰匙扔進抽屜里,開始煮飯,並打開電視,電視的閉路線是從禮坑村那邊拉過來的,也是秦德叫人幫忙的,平時很少看,現在,一個人呆在鬼屋,不看太安靜,他特地將電視音量調大,調到中央一套。

煮飯,他就是這幾個月學會的,為了省錢,他和胖當起了施工隊的伙夫,不但勤快的買建築材料,跑這跑那的,還幫着工人們煮飯。

今晚,沒什麼菜可煮,只剩下一個蘿卜,一塊五花肉,他們買菜,要不去禮坑村問村民買一點,要不,上s國道,往東,去麒麟鎮買,那邊有菜市場。

菜都這麼難買,那麼飯館之類的,就更別想了,要吃好的,得上縣城,或者麒麟鎮,要不就是s國道的農莊,農家樂。

也罷,白蘿卜炒五花肉,加上兩個青辣椒,一碗白米飯,伙食也是不錯。

吃了飯,在古井邊用水桶打水,洗了一個冷水澡,他便躺在床上看電視,他將宿舍走廊上的燈全部打開,照的走廊亮堂堂的,但他不敢開空調,大熱天,也覺得冷,連風扇都不敢開大,他的眼睛,不太敢望着窗口,可總是忍不住要往窗口看,窗口外的四十米左右,就是鬼屋的入口。

一直到九點,平安無事。

十點,十一點,十二點,電視沒什麼看了,也不能老看電視,關嗎?不能,關了,一點聲音,很嚇人的。

不關,吵死人。

思前想後,他還是將電視關了,將房門反鎖,還怕沒鎖死,檢查了好幾遍。

房間內的燈,他沒關,睡覺的時候,菜刀就在枕頭邊,這是他唯一的武器,來吧,來了就砍死你。

凌晨一點,周圍靜寂的嚇人,連蚊子的聲音都沒有。

他根本沒法入睡,他的心跳又在慢慢的加速,加速,不停的加速。

叮,手機響了一下,那是信息的提示音,他整個人嚇得都緊縮了一下,抽筋一般。

短信的內容,騷擾廣告:親,買房嗎,我們這裡的房子又便宜又實在,每平方米僅需五千塊,頭一百報名買房的客戶,九折優惠,還等什麼?

尼瑪!

他將手機扔向一邊。

不關燈睡覺,他也不習慣,但非常時期,他不敢關燈。

他平躺在床上,眼睛不敢閉,就盯着天花板。

突然,啪嗒一聲響,燈滅了!

他覺得自己的血液忽然全部涌到頭頂一樣,轟的一聲響,黑暗中,他摸到了菜刀,還有放在床頭的一支手電筒。

燈怎麼毀滅?

走廊上的燈,也滅掉了。

他屏住呼吸,豎著耳朵聽了一陣,房內房外靜悄悄,是不是保險絲燒掉了,還是停電,還是他不敢出門。

三分鐘左右,他站起來,來到窗戶邊,站在窗帘的後邊,朝着屋外看,他不敢看鬼屋的那個入口,先查看周圍的場景,月色下的鬼屋,更加的嚇人,是哪個王八羔子將鬼屋設計的那樣唬人,不就是你這東西自己的傑作,月色下的鬼屋,現在看上去,分明就是個陰森的鬼堡。

忽然,門外,傳來腳步聲,很輕微的,沒錯,好像是腳步聲。

張本千覺得自己全身的毛細血孔都要扭曲一樣。

不久,他聽見門外不知道什麼東西在使勁的撓着房門,撓得嘶嘶嘶的響,就像是蟒蛇吐舌的聲音。

就在張本千驚魂的時候,屋外,從鬼屋的西邊,又傳來一聲恐怖的聲音,像是嬰兒的哭叫聲,這聲音,特別的清晰。

咚咚,咚咚,咚咚,不行了,心臟受不了了。

他很想奪門而逃,卻不知道門外站着的是什麼,他想死撐下去,發覺自己的兩隻腳已經不聽使喚,連站立都艱難。

此時的月亮,有些西沉,月色傾斜在走廊上,像是灑上一層銀色的白霜,房間的窗戶和房門相連着,站在房門後的張本千是可以看到窗戶外,就在那白霜一樣的地面上,出現了一個頭顱,長頭髮的頭顱影子,她在緩緩的移動,移動,往着窗戶口而來。

張本千覺得自己要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