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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魏來的腳重重的踩在了拓跋邢的臉上。

拓跋邢的整個身子都趴在地上,動彈不得,模樣甚是狼狽。而之前瀰漫在他臉上的張揚與不屑在這一刻早已煙消雲散。取而代之是深切的恐懼與憤怒……

“你到底是誰!”他厲聲問道。

在拓跋邢看來這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怎麼會有人能擁有這樣的手段。吸納人的修為力量,即使是聖境大能也難以逃脫這樣的法門。這樣的手段已經超出了拓跋邢的認知,他不相信一個區區五境的修士就可以做到這一點。難道說這魏來,是東境亦或者西境某位大能轉世?方才有可能施展出這樣強大的手段?

魏來當然不關心對方心底在想些什麼,他的眉頭一挑,背後的陰龍再次張開血盆大口,拓跋邢周圍的那些士卒體內不斷有血光被拉扯而出,因為拓跋邢修為的跌落,他對這些士卒體內血光之力的鎮壓已經薄弱到了極低的程度,故而魏來又能如之前那般吸納他們體內的力量。

而隨着血光之力被吸出,那些士卒也就沒了之前那悍勇的模樣,並且隨着拓跋邢的戰敗,他們的士氣更是跌落到了極點,在那時幾乎放棄了抵抗被魏來手下的寧州甲士們擒獲,灰頭土臉的站在一旁。

“鏡花水月中的東西再漂亮也終歸會有被戳破的一天,更何況這劫靈之力絕非常人能夠掌握的東西。”

“我想要好好見上你家王上一面,與他闡明其中利害關係,只可惜閣下身為你家王上的謀臣,不思為君甄別是否,反倒助紂為虐。”

“鬼戎君主有你這樣的謀士,也是不幸。今日我本可殺你,但想了想還是準備給你個機會,看好你這些殘兵敗將,待到我將鬼戎趕出寧州後,我希望你目睹了一切之後,能夠回去將這裡發生的所有事情告訴你家君上。”

拓跋邢本還在憤怒與狂躁之中,聽到魏來這話,卻忽然面露冷笑言道:“你以為不殺我,我就會做你的說客!?”

“我鬼戎人豈是貪生怕死之輩!?”

拓跋邢這般言道,他臉上的神情輕蔑,絕非是為了活命而刻意擺弄出來的模樣,無論他之前如何目中無人,至少此刻看來,他對於鬼戎王庭還算忠心。

只是魏來卻不是什麼惜才之人,聽到對方這番話的魏來,又是一腳跺出。雖然他有意收斂了力道,但這一腳,依然讓拓跋邢那說到一半的話戛然而止,半張臉隨即深深的陷入泥土之中。

“你是視死如歸,還是貪生怕死,我沒有興趣知道。”

“你可以不怕死,但你看看這些被你帶出來的士卒們,他們怕不怕死?”魏來這般問道。

拓跋邢聞言目光下意識的看向那些俘虜們,卻見此刻他們的臉上寫滿了畏懼與惶恐,見拓跋遞來目光,他們中的大多數更是趕忙朝着拓跋邢投以祈求的神色。

顯然,他們並沒有拓跋邢這般為鬼戎獻身的覺悟。

拓跋邢見狀頓時面露惱怒之

色,他朝着那些士卒爆喝道:“你們是鬼戎的兵!為鬼戎的王上盡忠是你們的榮幸與責任!你們怎可以如此貪生怕死!”

顯而易見的是,拓跋邢在這些士卒之中還是頗有委婉的,聽聞他的怒斥,這些士卒紛紛低下了頭,當然不是羞愧,只是單純的對於拓跋邢的畏懼。

但這樣的畏懼很快便被對死亡的恐懼所覆蓋。

有人發生言道:“我……我不想死。”

這聲音一落,便有更多人響應起來:“我也不想死!”

“大人!放過我們!我們不想死!我們……”

那聲音一次次的響起彙集在一起,嘈雜一片。

“混蛋!你們怎可如此貪生怕死!”這樣的聲音讓拓跋邢覺得惱怒,覺得羞愧,覺得他們給鬼戎丟了人,失了臉面,他難以容忍自己手下的士卒會露出這樣的嘴臉。他憤怒不已,若非此刻被魏來壓制在地,他甚至會毫不猶豫的催動自己的力量將這些士卒斬殺。

拓跋邢的怒吼讓那些士卒的聲音小了下來,場面再次靜默起來。

而魏來卻在這時言道:“拓跋先生,你要大義凌然,可為什麼要帶上他們呢?”

“他們是我鬼戎的兵!”拓跋邢怒吼道,似乎只有這樣他才能讓自己內心的憤怒緩解些許。

“鬼戎的兵?先生確定在此之前他們是兵嗎?”魏來卻反問道。

這個問題讓拓跋邢一頓,臉上的神色在那一瞬間有了些許變化,而嘴裡從方才一刻不停的叫嚷也在這時隨即停滯了下來。

“他們手上大都有些豁口,那是從未拿過刀劍的人近來高強度訓練而唯有接觸老繭才有的模樣。除開那被注入他們體內以控制他們心神的劫靈之力後,他們沒有半點一位甲士應該有的樣子,更像是被閣下拉來的莊稼漢又或者牧民。或許參與這場戰爭都並非他們的意願,你又如何要求他們為你口中的鬼戎獻身呢?”

魏來眯眼問道。

某些秘密被魏來所揭穿後,拓跋邢的臉色愈發的難看,他嘴裡說道:“那又如何!我鬼戎給了他們土地!給了他們安全!讓他們可以繁衍生息,難道為鬼戎獻身,不是他們應該做的嗎!”

“守土安邦匹夫有責,我寧州當年為了對抗鬼戎以及齊楚,可謂全民皆兵,魏來不敢說這事但凡寧州百姓都應該這麼去做,但能這麼去做的,一定是我寧州的英雄。但先生忘了的是,當年寧州人前赴後繼,為的是保衛自己的家園,所以可以人心所向。”

“但今日鬼戎所行之事,為的是鬼戎百姓嗎?我看更像是為了滿足先生亦或者先生頭頂那些王爺陛下開疆拓土的宏願。而他們能得到什麼?先生有憑什麼要求他們為你口中的鬼戎獻身?”

“更何況,鬼戎給他們注入的劫靈之力是無異於飲鴆止渴的東西,鬼戎無意在下,先生又如何能要求他們以德報怨?”

魏來的一番話落在拓跋邢的耳中,拓跋邢沉默了一會,又才悶悶

言道:“你在胡說些什麼,什麼是劫靈之力,那分明是天神賜予的上神之力!可以化腐朽為神奇,然懦弱的人轉眼化為英勇的戰士,讓在七境沉浸數十年的人突破桎梏!你分明就是忌憚我鬼戎得到了神人的眷顧,所以在這裡大放厥詞,想要動搖我鬼戎的軍心!”

“上神之力?”聽到拓跋邢這話的魏來先是一愣,隨即面露苦笑。

“原來你們是怎麼稱呼這東西的啊。”他瞭然的點了點頭

“那先生知道這東西從哪來的嗎?”

大抵是因為提及這物可以讓拓跋邢覺得丟下的顏面被找回一些,他下意識的便要應道:“那自然是……”

這話方才出口,他便覺察到亦不對,又生生停了下來,冷笑道:“哼!你想從我嘴裡窺探上神之力?做夢!那是我鬼戎才配擁有的東西!”

魏來苦笑着搖了搖頭,對於對方把劫靈這樣的污穢之物當做寶貝的行徑也有些無奈。

“你們可以走了。”他轉頭看向那些鬼戎士卒這般言道。

鬼戎的士卒們顯然沒有想到魏來會如此輕易的放過他們,在聽到這話之後,都不免一愣,好一會之後才回過神來。直到他們發現那些控制他們的寧州甲士都以退開,方才有人鼓起勇氣邁步嘗試着離開,一開始只是一兩個人的一兩小步,直到確定並魏來一方的甲士不會出言阻止後,那些鬼戎的士卒方才鼓起勇氣開始大批大批的轉身逃跑,不消一刻鐘的光景那數千人的鬼戎降卒,便已然沒了蹤影。

“放走他們你以為他們就會活命?在鬼戎投降是重罪!回到鬼戎等待他們的會是跟嚴酷的刑法!”拓跋邢見了此狀,在那時冷笑言道。

魏來聞言瞟了他一眼說道:“你的上神之力正在毀掉鬼戎,我想他們中的聰明人應該知道在鬼戎與寧州之間做出選擇。”

這話出口,拓跋邢先是一愣,隨即放聲大笑了起來:“寧州?魏王想得太多了!”

“雖然魏王的法門着實厲害,連上神之力都能對抗,但我不相信魏王可以無限制的吞噬這股強大的力量,鬼戎覆滅寧州的決心已定,此次派出的大軍的實力是魏王難以想象的,從此之後,這天下只有鬼戎,不會再有寧州了!”

魏來聞言也懶得與對方爭辯,只是催動自己的靈力在對方的身上下了一道禁止,便將之交給士卒們看管。而這時,蕭牧也走了上來看着魏來問道:“魏王,為什麼不殺了他?”

“留着他,等打退了鬼戎大軍,我想讓他回去把這裡即將發生的一切告訴鬼戎,哪怕鬼戎的王上不聽,但但凡有消息傳揚開,對我們對鬼戎的百姓都是好事。”

“即將發生的事?”蕭牧一愣,有些不解。

而魏來則在那時轉頭看向蠻鴻關的方向,眯起了眼睛,喃喃言道:“亂世將至……”

“我想也是時候讓天下看看寧州的力量到底如何了……”

“省得什麼魑魅魍魎都想着要吞併寧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