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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關卡不過也不行,不得到正式承諾,誰知道帝國什麼時候以什麼理由來殺全家?

於是,德川家康又想了個折中的辦法:他沒有請求內附,但主動請求降爵,並移國。

他覺得,只要自己移國到更加邊荒,更加遠離帝國統治核心的地區,不起眼的苟起來,至少最近帝國應該是理不到自己的。

這個請求最終也得到了同意,包括德川在內的4個剩餘扶桑外蕃,被統一移國到天寒地凍的北海半島(勘察加),說起來他們的領土面積還擴大了,不過氣候和農業與他們在扶桑的家鄉相比都差的很遠,也不知道這些扶桑人是否能夠適應。

帝國對外蕃的這一系列除國、移國行動,不只是局限在扶桑。

在遼東,原有的九百九十個索倫百戶有六百六十個被消除外蕃百戶封號,其中一半分散遷徙到其他地區(如秦國、楚國、滇省、安南省)戍邊。

另外一半定位為庶民,整體併入帝國直轄。

最後三百三十個外蕃索倫百戶,被全部遷徙到外興安嶺以北地區。

外蕃蒙兀也是如此,草原的精華地帶(內蒙)科爾沁、察哈爾、土默特等地被分割合并進遼、冀、晉、陝、甘等省份,至少一半的外蕃蒙兀被強制遷徙或直接以庶民身份被吞併。

剩餘的部分,大約三百個外蕃蒙兀百戶,不得不前往相對更為苦寒的漠北喀爾喀(局限在貝加爾湖以北)。

相對更為細碎複雜的南方外蕃,也被梳理一輪。

荊湖、桂省、粵省、瓊島一帶密布的洞蠻部落遭到了帝**隊的分頭進擊,帝國只給南方洞蠻留下三百個外蕃百戶的名額,而這些名額大多被那些很久以前就跟漢地關係融洽的洞蠻提前拿走了。

剩下的洞蠻如果不願改土歸流,編戶齊民,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到1799年上半年,藉助大理王室行刺案,帝國已經把周邊所有外蕃整體清理一輪,唯一得到赦免的,只是高麗郡王和西域跟秦國一起征討帕爾斯的8個國家而已。

而帝國的外蕃勢力,被嚴格限定在1200個以內。

......

共和1798年年末,徐世楊抵達金陵參加今年的年終會議。

此時,因為大理案而引起的風暴遠未到平息的時候,不出所料的是,此案除了把大理王室牽扯進去之外,還波及了帝國國內的許多人。

包括綠林,以及江南的很多豪門勛貴。

前者徐世楊也得承認他們是罪有應得,畢竟當時參與襲擊的人中至少有一半是中原來的漢人俠客。

但後者,徐世楊認為這裡面有一大半人是被牽連了。

理由很牽強——參與行刺案的俠客裡面,有一些給江南的豪族當過護院,而江南豪族大多有親戚、朋友、同學、師生之類的關係。

於是,瓜連蔓引,整個江南幾乎所有豪族、士紳,都被牽扯到這次要命的大案裡面。

所有人都知道謀逆是什麼意思,大家也能大概想到,新朝肇始,照例應該是殺些前朝的豬吃肉的。

可這次殺豬,是不是能殺到自己頭上,或者到底是直接殺死還是只切一塊肉嘗嘗,這都是可以“議價”的。

於是,所有豪族都在傾盡家產,四處托關係走動,想要得到脫罪或赦免的承諾,或者拿些錢財來消災也行。

但刑部的專案組不為所動,開始按那些被俘江湖人的口供,按遠近關係搜查涉案江南豪族的家。

這一查不要緊,一個更大的問題被揭露出來:

在浙省湖州,當地一豪門庄氏,累世積富,於前周滅亡後,開始自行延攬名士,編寫《周史》。

給前朝編史,一直是漢人士紳最熱衷的工作之一,因為若是真的成書,這就是名流千古的大功績。

只不過編史這種事也有很大的風險,因為你很難揣摩新朝對舊朝歷史的態度,但若是屈從與新朝的權威,而修改某些歷史,那麼參與編寫和出書的士紳不僅不能得到士林的讚頌,甚至有可能成為大家唾棄的對象。

庄氏之所以敢編寫《周史》,一個原因是帝國畢竟沒有對大周的宗室怎麼樣,這讓他們誤以為帝國應該不會特別在乎這段歷史。

另外一個原因是,參與編寫的士紳,都是儒林名流,門生弟子無數,稱的上桃李滿天下。

莊家覺得,就算帝國再怎麼驕橫,也不至於瘋狂到把這麼多名士全問罪的地步吧?

於是,他們壯着膽子開始編寫《周史》。

一開始,帝國確實沒有對參與這項工作的士紳怎麼樣,只是有人暗戳戳警告他們,不要把一些事寫進史書中。

大家覺得如果只是這種程度的警告,那麼事情應該沒那麼壞,因此工作得以繼續。

結果,到了《周史》基本編寫完畢的時候,卻突然爆出大理刺駕這種驚天大案,一切就突然急轉直下。

首先是,刑部查明,當初去大理參與刺駕案的武林豪傑中,有幾個曾經是莊家的座上賓,所以很難說他們去大理是不是受了莊家的指使。

莊家對此事不斷喊冤,那幾個大俠確實曾經在自家住過幾天,莊家也確實給了些盤纏,但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而且只是略盡地主之誼罷了,不單單是他們,別人上門,不管是成名的俠客還是遊學的士子,樂善好施的莊家也會幫襯一二。

但這些話無法說服刑部,更何況,一個叫做查繼佐的前周舉人,突然上告刑部,說他有莊家謀反的證據。

而證據就是那部《周史》,這本書上,明確標明,帝國皇帝曾經當過大周的節度使,理論上應該是大周的臣子。

那麼,華夏帝國自立又反吞併大周,實際上應該算是謀反。

好了,這一下徹底說不清了。你在書上說帝國謀反,那麼自然就是對帝國心懷不滿,對帝國心懷不滿的人參與謀反,這簡直太正常了對吧?

莊家只能高聲喊冤,帝國皇帝當過大周的節度使,這本就是天下皆知的事,把這事寫在史書里不是很正常嘛?

至於評價,書的註解處寫的很明白,那是前周首相文仲的看法,站在他的角度上,帝國可不就是謀反嗎?

莊家只不過是收錄了大家對此事的看法而已,所謂華夏謀反,真不是莊家的觀點啊!